“江芷蘭為什么要介紹陳珍珠進來?她們是怎么認識的?”林司言問道。
“我也不清楚她們的關系,大概是遠房親戚吧。”姜苒滿臉無奈,“雖然我是江總的助理,但她根本不相信我,很多事都不讓我知道,總是神神秘秘的。”
一旁的副總附和道:“江總跟曹操似的,生性多疑,她誰都不相信。”
“你們能舉些例子嗎?”
姜苒道:“跟研發部有關的事情,她都親力親為,根本不讓我接手。她接電話的時候,會突然把我和司機趕下車,不讓我聽內容……”
林司言皺眉,江芷蘭這樣防備著助理,是害怕助理泄露商業機密嗎?或者是她干了什么違法的事情?
“她最近有跟別人發生糾紛嗎?”
“沒有吧,公司里的事都是她說了算,跟個暴君似的,根本沒人敢跟她對著干,那不是找死嗎?”姜苒忍不住吐槽。
她沒見過脾氣那么大的女人,不過當領導還挺合適的,能鎮的住員工。
“沒有其他股東嗎?就她一個人做主?”
“就她一個股東,她全資。所以沒人制衡她。”副總道,“霸道得很。”
林司言記得江寧希說過,江芷蘭離開江家幫助祁望打理財產,為什么她又創建了這個公司?她的錢哪來的?是祁望給她的嗎?
江芷蘭又不是學心理學的,她怎么會選擇在這個行業創業?
他總感覺江芷蘭的死亡沒那么簡單。
“她和她男朋友趙倫的關系怎么樣?”
“不知道那算不算她男朋友,但他們已經半同居。她老是給這男的花錢,我都懷疑她被這個小男友殺豬盤了。這男的一看就是來撈錢的,不太老實。”
“他們兩個是怎么認識的?”
“聽趙倫說,是在健身房認識的,江芷蘭對他一見鐘情。在強大的金錢攻勢下,他就淪陷了。”
“……”
姜苒發現不對勁,:“江總出什么事了?被她男朋友詐騙了?”
副總壓低聲音道:“她死了!”
“死了?”姜苒滿臉震驚,“那我們公司怎么辦?不會倒閉吧?”
副總不滿道:“你當我是死的嗎?”
“……”
姜苒沒提供太多有用的消息。
他們又去詢問了陳珍珠的同事。
“珠珠人很好,平時經常幫我的忙。有次我業績不達標,她還幫我談了個訂單。”
“她工作能力非常強,入職沒多久,就拿下了一大筆訂單。”
她的同事大多對她的評價很高。
林司言道:“她有沒有異常行為?”
“沒有吧,她一直都很正常啊。不過,她不喜歡跟我們吃飯,也不吃我們給的食物。有次她看到她隔壁工位的人在吃雞爪,直接就吐了。她好像聞不得肉味。”
林司言猜測,應該是被囚禁的經歷給她造成了心理陰影。
“哼,她這個人看著溫柔可人,但都是裝的。”一個瘦高個的男同事陰陽怪氣道,“誰知道那些訂單她是怎么談下來的,沒準是在床上談的呢。 ”
有人嗆聲道:“你是不是經常賣屁股?怎么張口就是睡?”
“你……你這是誹謗!警察同志,我要告她誹謗!”
那人提醒道:“這事你得去法院告,跟警察叔叔告狀沒用。”
“……”
林司言道:“陳珍珠為什么被開除?”
“好像是得罪了江總吧。聽說是這樣。”她壓低聲音道,“也有可能是在變相裁員,我們江州的市場就這么大,差不多都開發完了,當然用不著這么多銷售了。”
他們的產品大多是賣給江州市及周邊的學校和企業,這些市場是有限的,一旦開發完,很難找到新的客戶。
“因為什么事得罪了她?”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
“陳珍珠被開除后是什么反應?”
“還能是什么反應,當然是天都塌了啊。珠珠家的經濟條件不好,一大家子都等著她養。現在工作沒了,幾乎是要把她逼上絕路啊!”女同事滿臉氣憤,“資本家沒有一點人性!”
同為打工人,她非常能共情珠珠。
“她有沒有找江芷蘭求情?”
“沒有吧。珠珠才不會求那個女人!”
出了電梯,唐進分析道:“陳珍珠的殺人動機已經很明顯了,她被江芷蘭開除后,懷恨在心,所以潛入江芷蘭家,殺害了她。”
葉青山陰陽怪氣道:“現在證明她是兇手了嗎?小唐,你的邏輯不嚴謹啊。”
“我的意思是,她有殺人動機。”
葉青山疑惑道:“江芷蘭是怎么認識陳珍珠的?她們不是親戚關系,應該也不可能是朋友。她為什么要把陳珍珠塞進公司?”
林司言也想不通這點。按理說,她們不太可能會有交集。
葉青山猜測道:“江芷蘭會不會是看在江顧問的面子上,才把陳珍珠招進公司的?是不是江顧問跟她打了招呼?”
唐進反駁道:“如果是這樣,寧希姐會告訴我們的。”
“可能是江顧問跟死者提了一嘴,死者放在心上了呢?”
林司言道:“她們倆的關系不太好。”
“陳珍珠的行為表現跟周浩偉一模一樣,她不會也被改造過吧?”葉青山分析道,“她好像被精神控制了,只聽指令行事。”
林司言也贊同這點。
唐進反駁道:“珠珠她之前被囚禁了一段時間,有重大的心理創傷。當她再次受到重大刺激時,可能會出現應激反應,甚至突發精神類疾病。她跟周浩偉的情況不一樣。”
葉青山沒有再說話,上了車。
這時已經是中午了,這里離市局遠,他們打算在這附近找個地方吃飯。
趁著葉青山去停車,唐進趕緊跟林司言告狀,“葉哥他竟然會抽煙!他之前的愛崗敬業都是偽裝出來的!他還總是似有若無地針對寧希姐。”
林司言也發現了葉青山的問題。
之前追查陳源海的同伙時,對方總是快他們一步,他就懷疑有人告密。
重案組的其他成員他都很了解,他們不太可能被收買,只有新來的葉青山最可疑。
但葉青山的履歷很清白,他們也沒有證據可以直接指認他。林司言只能先留著他,看看能不能抓住他的馬腳。
唐進繼續道:“葉哥他的思想有些偏激,他似乎很討厭壞學生。他不會是認同陳源海的改造理念,跟他同流合污了吧?”
林司言記得葉青山曾經在派出所待過兩年,那個派出所附近有好幾所學校,他很可能經常接觸犯事的學生,難道是這段經歷腐蝕了他?
“他在你面前抽煙了?”
“對啊。在車里抽的,他還想讓我抽。但是我拒絕了。”唐進覺得,抽煙的行為是個服從性測試,葉青山在試探他,卻沒想到暴露了自己。
可葉青山為什么這么明目張膽地試探?是低估了唐進的智商,還是葉青山根本不打算掩飾自己了?
“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林司言道。
他偷偷讓王小濤調查了葉青山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沒發現他通風報信的證據。現在就算跟他對峙,如果葉青山咬死不承認,也拿他沒辦法。只能先監視著他,釣出幕后主使。
唐進點頭,“我會好好盯著他的!”
這時,葉青山從停車場走過來,他們收了聲音,不再談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