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了解我的家人，他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利益，不會為了所謂的理想去花錢。”

江寧希淡定地解釋道，“而且他們不會傻到在自己家的房產里犯罪。”

“但這個邏輯站不住腳，他們一開始不知道自己會暴露啊。”葉青山有條不紊地反駁道，“自己的場所，不是更隱蔽和安全嗎？如果是租賃的場所，反而容易被人發現。”

葉青山的話也有些道理。

葉青山又趕緊解釋道:“江顧問，我這不是針對你，我這是就事論事。”

“沒關系，你們去調查吧，我申請回避。”江寧希無所謂道。

她倒不是相信她舅舅們的人品，而是他們不會對無法獲利的事情感興趣。

如果他們真的想投資什么改造項目，那應該是改造基因，而不是改造行為，并且會通過合法的方式。

唐進分析道:“也有可能是陳源海的同伙曾經在這個醫院工作過。ta知道醫院是廢棄的狀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作為他們改造孩子的場所。”

王小濤附和道:“就是啊，這個醫院相當于爛尾樓，誰都可以進去。”

既然有疑點，那就要進行調查。

林司言安排唐進和葉青山去調查這件事。

唐進突然說道:“還有一個問題，既然醫院已經被燒光了，我們怎么證明醫院就是改造孩子的場所呢？

雖然有間接證據證明，但萬一那些證據是他們故意留下來，誤導我們的呢？”

唐進的話點醒了江寧希。從陳源海的描述推測，他們的組織應該對他們設計的斯金納箱非常滿意，他們怎么舍得毀掉他們精心創造的作品？

他們好像陷入了一個心理誤區，他們覺得他們調查到的真相是真相，但也有可能是對方想讓他們調查到的真相。

她很不喜歡這種被對方掌控的感覺。

林司言反駁道:“但陳源海聽到這個醫院的名字后，有震驚的反應，所以應該沒弄錯。”

不過，陳源海的反應也可能是偽裝出來欺騙他們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對方很可能提前設計好了一切，連陳源海被抓也是他們計劃好的。

可他們做這一切是為了什么呢?

林司言看向唐進:“你和青山去調查一下這兩棟建筑的使用情況，看看有沒有租出去。”

他又看向王小濤，“小濤，你調查一下這個醫院的電費繳納情況。如果里面有人在進行活動，肯定需要用到電。”

如果這兩棟建筑沒產生電費，那么證明對方在故意誤導他們。

唐進小聲道:“萬一他們自己發電呢？”

“我們沒有在火災現場看到發電機的殘骸啊，”蘇欣慧無奈道，“他們用什么發電？用愛嗎？”

不過，這群人的行為，在某種意義上，的確算得上是用愛發電。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甘愿犯罪。

唐進攤手道:“我這是為了證明我們破案的嚴謹性。”

“有電費產生，也不代表這就是他們改造孩子的場所。”江寧希分析道，“他們也有可能把這個也考慮進去了，故意讓醫院產生電費。”

“……再這樣杠下去，就沒什么是能確定的了。”蘇欣慧沒好氣道，“真受不了你們這些邏輯控，都分不清你們是在盤邏輯，還是在抬杠。”

唐進和江寧希相視一笑。

盤邏輯是件很快樂的事情。

王小濤很快就調查到了這家醫院的電費繳納情況:

每個月都有電費產生，但數值很小，且平均。這兩年來沒有電費繳納記錄，已經欠費了五百多塊。

“奇怪，每個月怎么就一點點電費？”王小濤嘟囔道，“像有人在用電，又像沒有。”

“可能是有什么電器在偷偷耗電。有時候什么電器都不用，也會產生電費，這挺正常的。”蘇欣慧道，“可就這一點點電費，應該是沒有人在里面進行活動。”

林司言皺眉，看來被唐進說對了，這個醫院根本不是他們的改造場所。對方故意留下不明顯的證據，為的就是引導他們一點點找到這個地點。

可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是想讓他們停止調查？

還是有別的什么陰謀？

江寧希也想不通他們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們為什么選擇這個地點？陷害江家？可這種手段太低級了，很難成功。

難道他們只是恰好選擇了這個地點？

蘇欣慧安慰江寧希，“你不用擔心，江奕明說，除了他姐，你們這些小輩都很聽話懂事，應該沒有人會違法犯罪。你舅舅他們應該也不會想不開，喪心病狂到要改造壞孩子。”

“我沒有在擔心。”江寧希突然想到了江芷蘭，開始擔心起來了。

江芷蘭好像跟陸明雅有牽扯，她們似乎還有合作。

江芷蘭看著很聰明，但她急功近利，很容易被人利用。

難道江芷蘭卷入到這件事了嗎？

江寧希覺得不放心，給江芷蘭打去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機場廣播的聲音，接著是江芷蘭不耐煩的聲音，“江寧希，你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不會又要找祁望吧？我這里不是你們的中轉站，Ok?請直接聯系他！”

林司言聽到這個名字，扭頭看向江寧希。

江寧希回他一個無辜的眼神，然后說道:“你現在在哪里？”

“在北方出差呢。馬上就回江州了。”江芷蘭語氣一轉，“我不可能給你帶禮物的。”

“沒指望你送我禮物。”

“我也不會送的。”

江寧希將話題拉了回來，“你和陸明雅還有聯系嗎？你們是不是進行了什么合作？”

“沒有，我跟她氣場不合，怎么可能跟她有合作？”江芷蘭的語氣很不耐煩，“你問這個做什么？”

江寧希覺得她在閃爍其詞。

“你記得興華康復醫院嗎？”

電話那頭再次傳來廣播聲。

“我要登機了。”江芷蘭道，“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說。”

江芷蘭又道:“其實我順手給你買了一件禮物，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們找時間吃個飯吧。”

“你想跟我吃飯就直說，不用送我禮物的。”

嘟嘟，電話被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