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最大的應該是工廠的業務員和單證員，他們對貨物的去向都很了解。”唐進推測道。

工廠里的員工普遍文化程度不高，連廠長曾白都初中畢業就出來混社會，只有業務經理陳歡看著格格不入。

她像是個城市精英，在一群工人中，鶴立雞群。

唐進覺得有些餓，從包里掏出一袋吐司，挨個發給其他人吃。

江寧希反駁道：“單證員只是填寫數據，對產品不了解，應該沒辦法精準地找到對應的產品箱子。”

她扭頭，從后座的唐進那里拿了一片面包，然后掰成小塊，喂給開車的林司言吃。

“你自己吃吧。我不餓！”林司言道。

“我不吃沒有果醬的面包片。”

唐進立刻從包里掏出一瓶果醬和一把塑料勺子，“我有草莓醬！”

蘇欣慧看著滿滿一袋的零食，很無語，“唐進，我們是來查案的，不是來野餐的！”

“查案的人也要吃晚飯啊。我都餓扁了。”唐進拿出一包薯片遞給蘇欣慧，“薯片吃嗎？”

“吃。”

唐進覺得面包干巴，又從包里拿了一盒牛奶。

“兇手會不會是那個業務經理？我看她剛才的表情不太對勁，總是垮著臉，表情很凝重。”蘇欣慧猜測道。

“這批貨出不了，沒準要賠錢，她當然心情不好了。”唐進咬了口面包，“而且以她的體力，很難把尸體搬進箱子里。就算是成年男性也很難辦到，比如我。”

江寧希道：“她可以借助工具。他們工廠不是有叉車嗎？她可以開動叉車移動尸體。”

林司言道：“可工廠人多眼雜的，兇手怎么躲開工人的視線？”

如果兇手是白天作案的，那Ta很難躲開工人。

如果是晚上下班之后作案的，那他怎么進入的工廠？休息期間，各個車間都會被鎖住，鑰匙由各車間的主管保存。

林司言懷疑是工廠高層做的。

蘇欣慧道：“誒呀，沒事，工廠里到處都是監控，一查監控不就知道了。”

廠長曾白對工廠的控制欲特別強，工廠的每個車間的每個工序都被他安裝了攝像頭，幾乎無監控死角。

他辦公室的電腦不干別的，專門用來給他看監控。

唐進喝了一口牛奶，“萬一監控壞掉了呢？”

蘇欣慧不滿地看著他，“唐進，你不要烏鴉嘴啊！”

江寧希道：“他們的攝像頭是廉價產品，這種可能性很大。”

兇手既然能想到把尸體運去國外，那應該智商應該不低，Ta不可能會忽視監控這個因素。

林司言道：“我們先確定死者的身份。”

這種類型的兇殺案，大概率是仇殺。只要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再排查他的社會關系，很容易鎖定嫌疑人。

回到局里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王小濤正收拾完東西，打算下班。

“王哥，來活了，有幾十G的監控錄像等著你看呢。”唐進興奮道，“你終于有活干了。”

王小濤白了他一眼，“呵呵，我的眼睛又要出工傷了。”

“到時候我給你買眼藥水。”

王小濤拉開抽屜，里面堆了好多眼藥水，“我缺的是眼藥水嗎？我缺的是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的。”

“你眼睛挺明亮的，就是太小了。”

“……”

他們晚飯還沒吃，打算出去吃了個夜宵對付一下。

一到夏天，各種燒烤攤、大排檔就冒了出來，街上都是吃夜宵的人，熱鬧得很。

王小濤道：“我們去吃燒烤吧。看他們吃烤串，我都要流口水了。”

“吃什么燒烤？不衛生、不健康！”蘇欣慧扼殺了王小濤的建議，“再說，你一個吃了晚飯的人，跟著來干嘛？”

“為了增加團隊感情。”

唐進盯著路邊攤上的烤串：“我也想吃燒烤！烤茄子、烤包菜、烤小饅頭，它們在跟我招手。”

“可是它們不飽。”

“這樣就不會長胖了。”

唐進看向江寧希，用眼神暗示：吃燒烤。

江寧希幫腔道：“我也想吃。”

她對食物沒什么強烈的**，吃什么都可以。而且她餓過頭之后，根本不想吃東西。

林司言立刻道：“我請客！”

“那就吃燒烤好了。”寡不敵眾的蘇欣慧只能投降，“這附近有一家店的烤串特別好吃，還有隱藏驚喜。走，我帶你們去吃。”

那家店在街的拐角處，面積不大，看著干凈整潔。店里都坐滿了人。

怕吃不飽，他們又去對面的炒粉店買了份炒粉，這才回到燒烤店。這時，剛好清出了一個桌子。

“欣慧姐，隱藏驚喜是什么？”

蘇欣慧神秘兮兮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老板很快就把他們點的烤串端上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十幾串烤蟲子。

烤螞蚱、烤蠶蛹，還有白白的、胖嘟嘟的烤葛根蟲。

王小濤很激動，“阿慧，還是你會吃啊！這些可是好東西。”

“來，大家都嘗嘗，特別好吃。”

唐進滿臉抗拒，“太可怕了，為什么要吃烤蟲子？拿走，拿走，這簡直是黑暗料理！”

江寧希把頭偏過去，也拒絕眼前的“美食”。

“誒，你們沒口福了。這可是個好東西。”

蘇欣慧和王小濤吃得津津有味。

“真有那么好吃嗎？”唐進見狀，好奇心蠢蠢欲動。

王小濤遞給他一串烤葛根蟲，“你要想知道蟲子的味道，就必須親自去嘗一口。來，吃一串，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唐進半信半疑，他接過來，放在嘴邊，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外皮是焦香酥脆的，里面是軟軟的，口感很好。

烤螞蚱不太好吃，肉少，腿還扎人;烤蟬蛹有點烤焦了，苦苦的；最好吃的還是烤葛根蟲。

唐進開始埋頭狂炫白白的大胖蟲。

蘇欣慧看向江寧希，“真的不嘗試一下嗎？”

江寧希很堅定地拒絕：“不要！你們確定它們能吃嗎？不會有毒吧？”

唐進科普道:“這些昆蟲都是無毒的。”

江寧希很好奇蟲子的味道，但她又不想吃，于是她看向林司言：“你肯定也很想吃吧？”

林司言愣了一下，其實他對烤蟲子挺感興趣的，但王小濤和蘇欣慧完全無視他，根本不詢問他的意見，他只能矜持地不吃。

江寧希拿起一串，遞給他。

林司言嘗了一口，平平無奇，是燒烤料的味道，還不如羊肉串好吃。

“味道怎么樣？”

這是女朋友喂的，他稱贊道：“非常好吃！”

江寧希無法理解，這種東西能好吃嗎？

唐進學著隔壁桌大哥嗦啤酒的姿勢，嗦了一口果汁，“你們說，那名死者會不會也是吃著燒烤，喝著啤酒，就被人用啤酒瓶給砸死了？”

蘇欣慧吃了口唐進強烈安利的烤饅頭，“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工人們下班后的消遣大多是喝點小酒，打打牌啊。酒勁一上來，可能就動手干架了。”

江寧希疑惑道:“他們白天工作那么累，還有空喝酒打牌嗎？”

唐進撓了撓自己的臉，“當然了，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