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萍不知道警察為什么要問這個，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老實說了。

“他早上六點多就出門了，晚上十一點多回來。誒，那個輔導(dǎo)機構(gòu)離得遠，他只能早出晚歸。我們也不敢多說什么，怕又刺激到他，只能隨他了。”

“他最近的情緒狀態(tài)怎么樣？”林司言問道。

“自從被學校開除后，他整個人都垮掉了，每天都心不在焉，跟他說話也愛搭不理，就跟丟了魂一樣。我們閨女帶他去看心理醫(yī)生了，醫(yī)生說他應(yīng)該是得了抑郁癥。”

“他現(xiàn)在在哪里？”

“估計在上班吧。”

“你知道那個輔導(dǎo)機構(gòu)大概位置嗎？”

彭萍搖頭，她想了想，又道：“我看到他每天都往他們學校那個方向去。應(yīng)該是在那邊。”

“你們有沒有別的房子？”

“沒，之前的房子賣掉了，給女兒換了這個大房子，她孩子要上學，這邊學區(qū)好。誒，在房價最高的時候買的，買完就降價了，我們腸子都悔青了。”

林司言覺得周永輝有作案動機。但是他跟家人住在一起，沒有獨立的住所囚禁劉子晗。難道她已經(jīng)遇害了？

可這么多天了，為什么尸體還沒被發(fā)現(xiàn)？

彭萍小心翼翼道：“他是不是拿著刀去學校砍人了？”

李光耀哭笑不得，“你怎么會這樣認為？”

“他對學校怨氣大得很，我擔心他報復(fù)學校。”

林司言順著她的話，編了個理由，“我們接到投訴，說他精神有問題，所以上門調(diào)查。如果他有暴力行為，請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們，到時候我們幫忙送去就醫(yī)。”

林司言害怕打草驚蛇，讓周永輝有了防備，所以編了個借口忽悠彭萍。

“誰在胡說八道？老周是得了抑郁癥，但腦子沒問題。他一晚上能做一本數(shù)學練習冊，腦子好得很。”

李光耀無語，哪個正常人會大晚上的不睡覺，瘋狂做練習冊啊！

“你別告訴周永輝這件事，不然該刺激到他了。”

“嗯。他這人最好面子了，我不會跟他說的。”彭萍點點頭，“警察同志，麻煩你們了。”

她又說道：“你們別對我女兒、女婿說這個，不然他們又要有意見了。誒，人老了，沒用了，就不遭人待見了。”

林司言和李光耀回到局里時，江寧希和蘇欣慧已經(jīng)回來了。

他們匯報了調(diào)查進展。

“這個周老師的嫌疑很大。”蘇欣慧道，“難道他把劉子晗殺了，并且處理掉了尸體？他是數(shù)學老師，邏輯縝密，沒準真的能搞出完美犯罪。”

“欣慧姐，你又刻板印象了。”

“這不能怪我，電視劇都這么拍的。”

林司言看向王小濤，“調(diào)查一下周永輝名下的房產(chǎn)。”

王小濤咬著可愛多，比了個Ok。

“林隊，你們吃不吃冰淇淋？”蘇欣慧把袋子遞到林司言和李光耀面前，“就是有點化掉了。”

林司言搖頭。

唐進滿臉興奮，“我又可以多吃一個了。”

“我那份給寧希。”

唐進的臉垮了下去。誒，重色輕友，有了女朋友，同事就不重要了！

“我又不是小孩，我不需要吃兩份。”江寧希又轉(zhuǎn)手給了唐進。

唐進重新綻放了笑容。看看，人家就不重色輕友。

“大夏天的，吃什么雪糕，越吃越渴。”李光耀嘴上這么說，卻伸手拿了一個，還是草莓味的。

“周永輝名下沒有任何房產(chǎn)。”王小濤很快就有了調(diào)查結(jié)果。

“他那個大房子寫他女兒的名字了？”李光耀吐槽道，“誒，他們夫妻心也真大，不擔心老了之后被掃地出門嗎？”

“不至于吧。”

“多的是這種案例。”

林司言分析道：“周永輝的妻子說他最近精神狀態(tài)有問題，他這樣應(yīng)該沒辦法正常上班，而且他最近幾個月都沒有往家拿工資，他很可能在假裝上班。那他白天會去哪里？”

李光耀道：“要不然我們直接把他抓回來審審吧？”

“但是我們沒有證據(jù)證明他接觸了劉子晗。萬一打草驚蛇，刺激到他，就適得其反了。”唐進反駁道。

林司言道：“我們跟蹤他，看看他白天會去哪里。”

如果是周永輝綁架了劉子晗，那么他白天的時候，可能會去囚禁劉子晗的住所。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的時候，林司言和李光耀就蹲守在周永輝的樓下。

六點二十的時候，周永輝從樓道里出來。

他高高瘦瘦的，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褲子，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整個人一絲不茍，表情嚴肅。手里還拿著一個保溫杯。

他騎了一輛電動車，慢吞吞地離開小區(qū)。

林司言和李光耀立刻開車跟了上去。

周永輝騎得很慢，到了十字路口的時候，還有幾秒才到紅燈，但他卻停了下來，沒有加速騎過去。

綠燈亮了之后，他繼續(xù)騎。一路向前，最終停在了江州外國語學校的圍墻外。他停了幾秒，調(diào)轉(zhuǎn)車頭，又繼續(xù)往回走。

“他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了吧，怎么感覺在繞圈子？”

但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周永輝又拐去了另一條路，期間還途經(jīng)了劉子晗所在的小區(qū)。

最后，他的電動車駛進了文博小區(qū)。

他停好電動車，進了五棟一單元。

這是個老小區(qū)，每棟樓有六層，沒有電梯和監(jiān)控。

林司言他們不敢直接跟上去，只能聽著周永輝的腳步聲，大概計算著他去的樓層，應(yīng)該是四樓或者五樓。

林司言打電話叫其他人過來支援。

他和李光耀先去了四樓，這層有兩戶，一戶門口放著個鞋架，有小孩子和女人的鞋，應(yīng)該不是這里。另一戶門口干干凈凈的，有人居住。

他們又去了五樓。501的門把手上落了灰，沒有人居住。502門口鋪著個鞋墊。上面留有鞋印。

從鞋印的長度看，應(yīng)該是男性的鞋印。并且在鞋墊的邊緣，有一個稍微短一點的鞋印——屋子里至少有兩個人。

林司言覺得，周永輝應(yīng)該在502室。

林司言給李光耀使了個眼色。

李光耀敲門，“有人在嗎？我們是物業(yè)的，有事找你。”

屋子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找我有什么事？”

“小區(qū)要改造下水道，需要業(yè)主同意。你幫忙簽個字吧。”

吱呀一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