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希疑惑道：“你知道她手腕上的傷疤是怎么來的嗎?”

“那不是傷疤，是記號。”郭玉華解釋道，“她每次遭遇了背叛，都會在手上刻一道疤警告自己：不能再當戀愛腦了！”

“……”

江寧希覺得，這也是一種自虐行為，劉子晗通過自殘的方式來緩解失戀的痛苦。

唐進震驚道：“她一個未成年人，竟然已經談了三次戀愛?”

“不是談了三次戀愛，是被背叛了三次。”郭玉華猶豫了一會，還是把劉子晗的戀愛經歷告訴了他們。

“可能跟她缺愛有關。她每次談戀愛都談得特別認真，毫無保留，付出一切的那種，但結局要么是對方背叛她，要么是她背叛別人。”

江寧希道：“她那三個男朋友都是什么類型的?”

“第一個男朋友是在酒吧駐唱的搖滾歌手，唱重金屬的，唱歌特別難聽，后來他劈腿了個調酒師。

第二個男朋友是畫墻畫的流浪藝術家，他突然就失蹤了，也沒給子晗一個交代。估計是繼續流浪去了。

第三個男朋友是個街舞老師，他騙光了子晗的零花錢之后，就跟她分手了。不過，子晗也去他的舞蹈室大鬧了一場，把花在他身上的錢砸回來了。”

江寧希發現，劉子晗之前的男朋友都是社會人士，而且年齡比她大不少。可能是因為成長中缺少父親的存在，導致她偏愛成熟的男性。

那她現在的男朋友會不會也是成年人?

林司言問道：“她經常去酒吧嗎?”

郭玉華小聲道：“偶爾會去，但是她不喝酒，她就是覺得那里熱鬧。”她又低著頭補了一句：“我沒有跟著去酒吧。”

江寧希柔聲道：“那你為什么不敢看著我們的眼睛說?”

“我……我就去了一兩次。”

“你還是未成年人，不要去這種地方。”

郭玉華哽咽道：“可她是我的朋友。如果，如果我不陪她去，我就沒有這個朋友了。”

郭玉華之前被同學孤立過，又因為數學不好，經常被數學老師罵，導致她很自卑，沒什么朋友。劉子晗替她出頭之后，她就對她唯命是從了。

“在一段關系里，如果你沒有拒絕的權利，那這就不是正常的關系。”

江寧希提醒道，“真正的朋友會尊重你的意愿，不會強迫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談戀愛的時候也是這樣。你要重視自己的感受，這樣別人才會尊重和重視你的感受。”

郭玉華點了點頭。可道理她都知道，做起來卻很難。就像劉子晗也一直說要做清醒的大女人，一遇到愛情，她又變成了她最討厭的戀愛腦。

江寧希遞給她一張紙，“你把她常去的地方寫一下吧。”

郭玉華寫了一長串店名，有酒吧、奶茶店、美甲店和甜品店。劉子晗的零花錢很多，又沒人管她，她經常去各種店消費，偶爾會帶上郭玉華。

蘇欣慧問道：“她和她男朋友感情穩定嗎?”

“挺穩定的。子晗最近心情很好，也很少發脾氣了。她還說她要省著點花錢，把她的零花錢攢下來，她要攢一筆婚前財產。”

江寧希發現了矛盾的地方，“她媽媽不是要再婚了嗎?這件事沒影響到她的心情嗎?”

“她是有一點生氣。但她說這婚也不一定能結得成，她媽媽經常想一出是一出。就算真結婚，她也無所謂，反正按時給她錢就行。”

郭玉華小聲道：“警察姐姐，我是為了幫助你們找到子晗，才說這些的。我不是故意泄露她的秘密，你們千萬要幫我保密啊，不然被子晗知道了，她肯定會找人打我！”

“我們會對談話內容保密。她以后要是找你的麻煩，可以聯系我們。我們會幫助你。”

“其他人欺負我，也可以找你們嗎?”

“當然了。”

郭玉華點了點頭，這才放心離開。她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蘇欣慧分析道：“劉子晗現在估計在她的男朋友那里。而他的男朋友很可能是校外的。”

林司言反駁道：“如果是這樣，她應該天天逃學，而不是每天都來上學。”

唐進道：“學校里不僅有學生，還有教職工啊。她很可能喜歡某位老師。”

蘇欣慧根據劉子晗前三任男朋友的對象特征推測道：“她似乎喜歡學藝術的。所以，要么是音樂老師，要么是美術老師。”

他們詢問班主任，“劉子晗最喜歡的老師是哪位?”

“她就沒有正眼看過我們老師。”班主任想了想，又道，“但是她對美術挺上心的。有段時間經常往畫室跑。”

“能讓我們見見她的美術老師嗎?”

“美術老師有好幾位呢，速寫、色彩、素描是不同的老師教的，你們要找哪位?”

“他們誰跟劉子晗的關系好一點?”

“這我就不知道了。”

教速寫的是一個中年女老師，戴著眼鏡，她對劉子晗的印象很深刻，“這女孩還挺有繪畫天賦的，但是不認真，心思根本沒放在學習身上。我指點她兩句，她就直接不畫了，自尊心太強了。”

這個女老師直接被排除了，倒不是性別，而是她的性格太強勢，同樣強勢的劉子晗沒辦法跟她產生感情共鳴，只會有對抗情緒。

教色彩的老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留著胡子，有藝術家的氣質——不拘小節。他對劉子晗沒什么印象。

他瞇著眼睛想了想，“劉子晗?有這個學生嗎?誒，名字中間帶‘子’的孩子太多了，我都沒想起是誰。”

班主任在一旁解釋道：“上色彩課的那段時間，劉子晗經常請假，你估計沒怎么見過她。”

“……”

最后一位是素描老師，但是他人不在學校。

班主任道：“楚老師他請假了，得下學期再回來上課。這樣吧，你們在電話里跟他聊聊。”

班主任撥打了素描老師楚健的電話，但是一直沒人接。

班主任拿著手機，尷尬道：“楚老師他現在估計在忙。我把他的電話給你們，你們晚點再打，應該能聯系上他。”

“他住在哪里?”

班主任把地址給了他們，“他最近好像打算搬家，不知道他還住不住這里。”

他們又找劉子晗的同班同學了解情況，但他們都沒提供線索。

離開學校時，天已經暗了下來，雨依舊斷斷續續地下著。

吃完晚飯后，他們再次撥打了楚老師的電話，但依舊沒人接聽。

唐進根據楚健的手機號碼，搜索到了他的社交賬號，又從他發的動態找到了他的照片。

楚健三十多歲，看著很年輕，留著齊肩長發，挺有藝術氣息的。

唐進猜測道：“他不會是帶著劉子晗私奔了吧?”

“應該不至于。這個學校的待遇那么好，他舍得這份工作嗎?”蘇欣慧覺得不太可能，但一想到楚健是學藝術的，又覺得不是不可能。

根據她的刻板印象，學藝術的都比較崇尚自由。

林司言道：“我們去他家看看。”

楚健住在離學校不遠的御景苑小區。

林司言開著車，行駛了幾分鐘，突然瞥到馬路對面的人工湖邊圍滿了人。

唐進隔著車窗，看到人群的中心是個躺在地上的女孩，她全身都濕透了。

唐進忙道：“林隊，那邊好像有人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