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多證據(jù),萬易沒有抵賴,交代了完整的犯罪過程。
“我屢次找工作失敗后,不得不回到了老家,我打算創(chuàng)業(yè),開個養(yǎng)雞場。原本我爸非常支持我,但是我后媽不同意,一直在吹耳旁風(fēng),還讓親戚過來當(dāng)說客。他們都罵我沒用。
被她這么一攪和,我爸一分錢都不給我!這個女人就是個惡魔!她用盡手段迷惑了我爸,離間我們的父子關(guān)系。我當(dāng)時真該一刀殺了她!可惜這個女人不好殺。
后來我堂哥借了我錢,我這才把養(yǎng)雞場開起來。
為了緩和我跟我爸的父子關(guān)系,我決定去相親,找個聽話的女人結(jié)婚。但是我對女人有心理陰影,根本沒辦法她們發(fā)生關(guān)系。
我堂哥以為我是個同性戀,便帶著我去嫖娼,企圖糾正我的性取向。這個錯誤的決定,讓我遇到了毀掉我人生的又一個女人,也是我第一個殺的女人,王敏。
那天晚上,因?yàn)槲业纳鷿蜔o能,王敏狠狠地羞辱和嘲笑了我。我落荒而逃。
回到養(yǎng)雞場后,我惱羞成怒,我覺得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女人的問題。
我看著身邊的公雞,抓了其中一只,嘗試了新的體驗(yàn),并且獲得無限的快感。
原來不是我不行,是女人讓我不行!又是女人的錯。
我把王敏約了出來,迷暈了她,把她帶到了養(yǎng)雞場,我要跟她證明,是她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我努力跟她證明,但她卻嘲笑我,她說我是變態(tài),是神經(jīng)病。她有什么資格嘲笑我?我一氣之下,舉起斧子砍死了她。
我殺了人,應(yīng)該非常恐慌的啊,但看著她的鮮血緩緩流出來,我非常興奮,獲得了更刺激的快感。
為了再次體驗(yàn)這種感覺,我又綁架了李小燕和陳珍珠。
我本來只想對李小燕下手的。這個女人傲得很,曾經(jīng)羞辱過我,我想讓她付出代價。但是那天陳珍珠也來了。為了防止她去報(bào)警,我把她也帶上了車。
我給她們喝了放有安眠藥的奶茶,迷暈了她們,把她們帶到了我的養(yǎng)雞場。
她們醒來之后,我還沒說什么,李小燕就對著我臭罵一頓。看吧,這種女人活該被殺!我毫不猶豫地用同樣的方式,殺了李小燕,并處理掉了她的尸體。
輪到陳珍珠時,她跪著求我,拼命哀求我,毫無尊嚴(yán)。我心軟了。我決定讓她當(dāng)我的寵物,一輩子都囚禁著她。
那個養(yǎng)雞場有個地窖,正好用來關(guān)她。白天的時候,我把她關(guān)在地窖里,晚上就把她放出來,用鏈子拴著,讓她幫我干活。她非常聽話懂事,有時候我都想,要不然讓她當(dāng)我老婆好了。
可是女人都是騙子啊。我不能放了她,得拴著,她們才會乖乖聽話。”
萬易似乎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錯,還義正言辭地描述了他的心理活動。
萬易最后感慨道:“如果我遇到的其他女人都像她這樣,多好啊!”
提到珠珠的時候,萬易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些。
蘇欣慧覺得,他這種表情無比惡心。
出了審訊室,蘇欣慧氣憤地捶了捶墻,“真是個畜牲!氣死我了!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毫無愧疚和羞恥感的罪犯。”
江寧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了,你這種正常人是沒辦法理解他的。”
蘇欣慧依舊垮著臉。
“錘完墻,心情沒好一點(diǎn)嗎?”
“嗚嗚嗚,手好疼!”
江寧希拿起她的手,發(fā)現(xiàn)手指都變紅了,可見錘得有多用力。
“下次不要因?yàn)閯e人的錯誤而懲罰自己了。”
“我是把他當(dāng)成墻來錘的!”
確定了兩名受害者的身份后,他們聯(lián)系了家屬。
王敏父母雙亡,從小跟著爺爺奶奶生活,他們十年前已經(jīng)去世,王敏一直獨(dú)自生活。
她還有姑姑和舅舅,但他們都不愿意給王敏收尸。
王敏的朋友不多,更沒有關(guān)系好到能給她收尸的朋友。
蘇欣慧嘆氣道:“難怪她的失蹤一直沒人發(fā)現(xiàn),原來她沒有家人啊!她太可憐了!”
江寧希提議道:“我捐錢給她買個墓地吧。”
這樣有人看到墓碑,就會知道,她也存在過。
“我也捐一點(diǎn)。”
唐進(jìn)湊過一個腦袋,“我也捐一點(diǎn)。但我很窮,只能捐一點(diǎn)。”
李小燕的父親依舊不接電話,她母親得知這個消息后,帶著她的父親來到警局認(rèn)尸。
李媽媽溫柔知性,李爸爸帶著眼鏡,看著斯文儒雅。兩人都是知識分子,很難想象,他們的女兒會從事賣淫工作。
李媽媽到了警局就哭個不停,“警察同志,我女兒怎么會被人殺了呢?她失蹤的時候,如果我過來配合調(diào)查,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她用手捶打她的丈夫,“都怪你啊!你為什么阻止我過來,為什么啊?是你害死了女兒!”
李爸爸整個人呆住,任由她捶打。
他也非常自責(zé),如果當(dāng)時他再強(qiáng)硬一點(diǎn),把小燕帶回家好好管教,實(shí)在不行就關(guān)起來,也許她就不會遇害了。
但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了。
蘇欣慧忙解釋道:“你女兒是一個多月前遇害的。這事不怪你。”
李媽媽哭得更厲害了,“難怪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難怪她這個月一直沒問我要錢,我為什么就沒發(fā)現(xiàn)啊?我是個不稱職的母親。”
江寧希給她遞了紙巾。
李爸爸不耐煩道:“這能怪我們嗎?是我們讓她離家出走的嗎?是我們讓她出賣身體賺錢的嗎?要怪就怪她自己,她早就把她的人生毀掉了!”
李媽媽用紙巾擦著眼淚,沒有反駁。
孩子長大之后,總想要自由,但這也意味著,他們要對自己的人生負(fù)責(zé)。
他們哭了一會,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把李小燕的那部分遺體帶走了。
蘇欣慧嘆氣道:“家庭對人的影響好大啊。誒,生活在一個不幸福的家庭里,人生已經(jīng)毀掉了一半。”
“可孩子也是有自主性的啊!”江寧希道,“雖然很難,但也要努力擺脫原生家庭的影響。我們長大了,就是獨(dú)立的個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