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次提審了許榮杰。
許榮杰焦急地坐在審訊室里,他的黑眼圈更重了,整個人也憔悴不少。
見到林司言和江寧希進入審訊室,他立刻激動地說道:“警察同志,是不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結(jié)果怎么樣,是不是能證明我的清白?”
林司言沒有說話,在他對面坐下。
見他這樣,許榮杰更慌了,“為什么還要審我?我真的沒有砸死汪習靜。我那天在片場,大家都能作證,我又沒分身術(shù),怎么能跑到瀑布頂上扔石頭?”
林司言問道:“汪習靜死的前一晚,你沒有去瀑布頂上嗎?”
“沒有!我真的沒有上去!我要是去過那上面,我死全家!”
“可是你鞋底的苔蘚跟瀑布頂上的一樣,”林司言道,“并且陳智文和胡凱都能證明,你那晚中途離開過。你怎么解釋?”
“他們陷害我!我根本沒有離開過那輛面包車……不對,我好像去了一趟廁所。”許榮杰趕緊辯解道,“我喝酒喝多了,憋得慌,就去上廁所了。”
“你為什么要去竹林上廁所?”
“我去竹林了嗎?我沒有吧?我有點記不太清了,可能喝斷片了。去竹林上廁所也沒什么吧,那里離得近,我懶得去公共廁所。”
“你鞋底的苔蘚哪來的?”
“我不知道。我都沒有去瀑布頂上,怎么會踩到苔蘚?會不會是鬼附在我身上,帶著我去瀑布頂上的?”
林司言拍拍桌子打斷道:“這里是審訊室,你嚴肅一點。”
許榮杰開始自我懷疑了,嘟囔道:“會不會是我喝醉之后發(fā)酒瘋,跑到瀑布頂上去了?可是,以我的體格,我根本爬不上去啊!我到底怎么上去的?”
江寧希和林司言對視了一眼,許榮杰應(yīng)該是被人陷害的。
鞋底的苔蘚也有可能是被兇手故意抹上去的或者是他倒霉,踩到了兇手鞋底掉落在地上的苔蘚。
林司言突然想到了另一個突破口,兇手如果真的連夜騎自行車登山,那么他第二天肯定會四肢酸痛,走路會不自然。
“汪習靜死的那天,你們劇組有人看起來很疲憊,走路不自然嗎?”
“我想想……那天大家都早起,大家看起來都挺疲憊的;走路不自然……走路慢算嗎?胡凱他那天早上,走路慢吞吞的,腿還抖。”
江寧希想起案發(fā)那天,胡凱的確有點抖腿,但那時候他講了綠衣女鬼的故事,臉上很驚恐,他們以為他是嚇得發(fā)抖。
江寧希問道:“你們劇組的人都知道綠衣女鬼的故事嗎?”
“誒呀,那都是騙人的,哪有什么鬼啊!那地方可是有佛塔,怎么可能會鬧鬼,一看就是假的。”
“你剛才還說什么鬼附你的身了,現(xiàn)在又不相信鬼了?”
“我……我緊張,我都語無倫次了。”
“是誰最開始提到女鬼的?”
“沒注意。反正一到景區(qū)沒多久,就有人在說這個事了。搞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想在景區(qū)拍戲了。”
許榮杰見他們沒有再步步緊逼,以為他們相信他了,趕緊道:“警察同志,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要是真要殺了汪習靜,我犯得著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殺嗎?我不會偷偷殺了她嗎?”
林司言冷冷看著他,“你沒有別的事要交代一下嗎?”
“別的事?還有什么事?”許榮杰的眼睛心虛地亂瞟。
林司言也不跟他廢話,把那些物證的照片給許榮杰看。
許榮杰看到那些東西后,表情變了變,他狡辯道:“誰把這些東西放我酒店房間里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我有說是在你的酒店房間找到的嗎?”
“我……”
“上面有你的體液,你不知道嗎?還敢狡辯!”
許榮杰趕緊認罪,“這些都是我偷的!我……我也不想這樣的啊,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心理醫(yī)生說,我可能有性癮……我是為了不讓自己犯強奸罪才這么做的……”
“心理疾病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可是幾件破內(nèi)衣能值多少錢,唯一貴點的就是那根口紅,也就幾百塊。這些東西都不值錢,我頂多拘留幾天,對吧?”
“值不值錢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李伽容到時候會出具她丟失物品的價格評估報告。她那些東西值不少錢。”
聽到李伽容的名字,許榮杰突然變得興奮起來,“李伽容知道她那些東西是被我偷的嗎?”
當高貴的公主,被她最討厭的癩蛤蟆觸碰了,她會怎么樣?
他猥瑣地嘿嘿了兩聲,“她知道那些東西被我用來干什么了嗎?你們可以告訴她。哈哈哈。”
林司言和江寧希沒搭理這個變態(tài),法律會審判他。
雖然所有證據(jù)都指向許榮杰,但從他的反應(yīng)來看,他大概率不是殺害汪習靜的兇手。
那么兇手應(yīng)該就在陳智文和胡凱之間。但他們跟幾名受害者沒有發(fā)生過矛盾,無法推測殺人動機。
唐進道:“我懷疑兇手是胡凱,可他一個社恐,跟幾名受害者包括李伽容都沒有發(fā)生過矛盾,他為什么要殺人呢?”
“幾名受害者都是女性……他會不會是單純討厭女性?”蘇欣慧猜測道。
林司言反駁道:“應(yīng)該不是。他提到許榮杰性騷擾女性時非常憤怒和厭惡,如果他討厭女性,應(yīng)該不會是這種態(tài)度。”
江寧希道:“我一直有個疑問,兇手前一天晚上就放好了石頭,但第二天李伽容臨時改變了拍攝計劃,汪習靜也是恰好被安排去當光替的。兇手很難安排這一切。那么兇手到底是要殺汪習靜,還是要殺李伽容?”
“兇手可以遙控石頭的掉落,那么,他真正要殺的應(yīng)該是汪習靜。”林司言道。
江寧希道:“也有可能,他并不在乎受傷的人是誰,他只是想制造意外事故。”
“可他為什么要制造意外事故?”
“阻止這個劇的拍攝。”
“他圖什么啊?劇拍不了了,他的工作也沒了啊!”
李光耀煩躁道:“誒呀,我們沒必要猜來猜去的,把他們叫到審訊室,挨個審問,讓兇手自己交代動機唄。”
唐進反駁道:“疑罪從無,在沒有充足證據(jù)的前提下審問罪犯,我們得到的口供并不公正。”
“……”有了口供,證據(jù)還不好找嗎?
他們調(diào)查了胡凱的詳細經(jīng)歷。他專科畢業(yè),學的是數(shù)控專業(yè),畢業(yè)后一直找不到工作,被他親戚帶著入行。
他沒有任何犯罪前科,也很少與別人發(fā)生沖突。
蘇欣慧翻看著他的工作經(jīng)歷,驚訝道:“他跟過的這幾個劇組,女主角都是張敏敏,除了現(xiàn)在拍的這部。”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張敏敏的粉絲。”
“我曾經(jīng)短暫地喜歡過李伽容,所以對她的競爭對手也有一點點了解。”
“……”都能記住她演的劇,肯定是深入了解過。
“現(xiàn)在拍的這部劇,女主角原本也是張敏敏,但是被李伽容截胡了。”唐進道。
兇手的作案動機突然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