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聽筒里傳來熟悉的悅耳聲音,
“嗯,是我?!?/p>
裴政年特意等辦公室里都沒了人才打的電話。
“結婚報告已經批下來了?!?/p>
“那么快?”
沈南初有些訝異。
“嗯,之前你的政審就已經通過,我也讓領導幫忙加急了。”
裴政年說是這么說,但是,其實他也覺得挺奇怪的。
這批得也太快了。
不過,裴政年并沒有告訴沈南初。
“明天你有時間來鎮上一趟嗎?咱們去把結婚證給扯了?!?/p>
“好?!?/p>
沈南初直接答應了。
她還琢磨著什么時候去一趟供銷社呢!
明天扯完證,正好合適。
“那行,明天中午我在國營飯店門口等你。”
裴政年的話讓沈南初眼前一亮。
“沒問題,記得多帶點錢?!?/p>
裴政年直接被沈南初的話給噎住。
“那行,我先掛了。”
“好。”
放下電話,沈南初迎上了王建國八卦的小眼睛。
“那個,村長,我明天請個假?!?/p>
“跟裴家那小子扯證?”
這電話有個不好的缺點,那就是聲音太大,對面說什么旁邊的人豎著耳朵都能聽得到。
“是啊,到時候請你跟蘭花嬸子吃喜糖?!?/p>
沈南初一點都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好嘞!”
王建國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
誰能想到?
這村長才四十好幾的人,看著就跟五十來歲的一樣。
都是為村子愁的。
沈南初承認王家村有王建國這么個盡職盡責、無私奉獻的村長確實是積累了幾輩子的福分。
不錯,至少,比她好多了。
沈南初這個人身上可沒有什么太多的傳統優良美好品質,她可是極致的利己主義者。
幫助裴家,那是因為裴家是最后的贏家。
沈南初要的不是幸福,是贏。
這個世界只尊重兩種人——有錢的和有權的。沈南初選擇兩者都要。
如今,她得拉王家村一把,讓王家村跟她同流合污。
只有利益共同體,這關系才牢固。
沈南初可不相信, 裴家的死對頭們會眼睜睜看著裴家在王家村逍遙自在。
王建國這個人,靈活變通,還遵守原則,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有啥事,讓村長帶著村民們沖在前面就好。
她可是大BOSS,殺雞焉用宰牛刀呢?
沈南初朝著王建國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眼里閃著捕捉獵物的興奮。
王建國也跟著傻樂。
不知道已經有一張網從四面八方朝著他圍了過來。
“村長,咱們村子這幾年糧食產量如何?”
“別說了?!?/p>
沈南初不問還好,一問王建國這臉直接垮了下來。
“咱們村子的情況,你也看到了?!?/p>
“四面環山,這山還多是石頭山,田地就那么一點點,剛好夠村民們的嚼用?!?/p>
“年年都是咱們縣的第一貧困村?!?/p>
說到這,王建國老臉都不好意思地紅了。
把村子帶成這樣,王建國覺得是自己的失職。
“就光靠種點水稻、玉米啥的,不是倒數第一才怪?!?/p>
沈南初的話讓王建國覺得心里更難受了。
這丫頭,咋回事?
他都那么難受了,不安慰安慰他也就算了,咋還往他心上插刀子呢?
“不過,村長,你很幸運遇到了我。”
啥子意思?
王建國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南初,“沈知青你有法子讓村子脫貧?”
“可能吧!”
沈南初當然有把握,但是話也不能說得那么滿,不是?
王建國可不是第一天認識沈南初,這丫頭敢說出口就絕對是有十成的把握。
“沈知青,不,初丫頭,你要是能幫叔把這王家村的貧窮帽給脫了,叔我一定把你當祖宗供著?!?/p>
沈南初等的就是王建國這句話。
“好嘞,叔!”
“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我一定想出一個好辦法讓咱們王家村脫掉貧困帽,換上富裕帽?!?/p>
王建國眼睛瞪得像銅鈴,下一秒突然跳起來撞翻了桌子,驚得隔壁的狗都忘了叫。
“真,真的?”
王建國已經高興得語無倫次,
“初丫頭,你要真的能做到, 你放心,你家的事情就是咱們王家村的事情。”
王建國可不是什么老封建老頑固。
能讓他們王家村里的人吃飽穿暖手有余錢,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管他什么身份背景,管他得罪了誰,都是王家村的大恩人。
誰要欺負他們恩人,從他們的身上跨過去。
沈南初愣了一秒,隨后回過神來。
她沒想到王建國竟然如此活泛,能一下就懂得她的需求點。
很好,她就喜歡跟聰明人合作,這樣才能長長久久。
“叔,敞亮,合作愉快?!?/p>
“額,合,合作愉快?!?/p>
……
第二天吃過早飯后,沈南初騎著從村長家里借的自行車趕往寧安鎮。
其實,從王家村去寧安鎮沒輛車還真的不方便。
沈南初覺得一會可以讓裴政年給她買輛自行車。
這個年代結婚不是流行啥子“三轉一響”的嗎?
雖說她是二婚了,但是要一個轉,不過分吧?
如果一個轉都不舍得給,那還結個屁的婚?
打一輩子光棍算了。
(¬︿¬☆)
沈南初慢悠悠地騎著車,在中午時到了國營飯店。
飯店門口,
裴政年穿著白襯衫,慵懶地斜倚在飯店門柱,如一只蟄伏的獅子。
俊朗的側臉,引得來來往往的男女老少紛紛駐足。
看到沈南初,裴政年眼里閃過一抹驚艷。
裴政年一直都知道沈南初長得很好看,每一次看到她還是會讓他忍不住贊嘆。
當然,如果她不開口的話,那他可能會贊嘆多幾秒。
今天沈南初也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下面配的也是一條軍綠色的褲子,一頭烏黑的長發則側著編成了麻花辮,垂在胸側。
兩人倒是意外地穿了情侶裝。
“那個,同志,你好!”
一個穿著布拉吉的小姑娘,小臉飄著粉霞,小手一直揪著衣角。
“請問鎮政府怎么走?”
“我第一次來寧安鎮,介紹信上地地址有點模糊,你是本地人吧?”
裴政年不帶絲毫猶豫的,
“對不起,同志,我也是外地的?!?/p>
“你可以問問國營飯店里的同志,他們肯定知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