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養?”余大年有些不舍，“孩子這么小，怎么能送人養，離了娘怎么活啊。”

話是這么說，腦海里已經想起了老家幾個兄弟，送回農村養可不可行?

他那幾個兄弟，以前受過他不少接濟，現在也該相幫了。

“她娘都做大手術了，肯定沒奶水，也照顧不了這么小的娃。”杜大娘察覺出兒子思想松動，繼續開導。

“我手受傷了，也沒法做飯了，你過幾天得上班呢，就是請假一個月，小娟的身子也不一定能好的利索，再照顧一個奶娃子，說不定病情還會加重。”

“要是這病再犯了，大人就沒了。”

“把老二送人養，對小娟好，對孩子也好。”

余大年問，“送給大哥還是二哥家?”

“那倒沒必要送鄉下。”杜大娘害怕這孫女克她的其他孩子。

“你看家屬院誰家最有福氣，送誰家養，能鎮住，以后想娃了，看娃也方便。”

她眼珠子一轉，看到從手術室出來的陸婉婉。

“你瞧，這不是有現成的人選嗎？”

“她是醫生，心地善良，肯定能對咱們孩子好……”

余大年被他娘大膽的想法嚇著了：“娘，你可真敢想，咱們家的孩子，怎么有資格送她家養。”

“她家不缺吃喝，還有護士幫忙照顧孩子，要是放她家養，以后孩子培養出感情來，青梅竹馬的，你就是首長的親家……”

杜大娘越想越美好。

陸婉婉正和賀院長聊天呢，看見齊小娟的家屬目光落在她身上打轉著，走過來問，“你們有什么問題？”

“要是沒事，你們快去照顧產婦。”

“陸科長，多謝你救了我們家小娟的命，我這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不如……”杜大娘話沒說完，大嘴巴猛然被兒子捂住了，著急拉著往外走。

“陸科長，你忙，我們沒別的事，有空再報答你。”

“站住!讓老人家把話說完。”陸婉婉喝令道。

杜大娘母子倆嚇了一跳，沒想到陸婉婉突然變得這么嚴厲。

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子。

“陸科長，我們沒啥事。”杜大娘這會沒勇氣提把二丫頭送給陸婉婉養了。

賀院長沉聲發話：“有什么話當面說清楚，難道這里有不能說的話嗎？”

余大年忙道：“我娘她腦子犯糊涂了，有些不著邊際的想法，你們別理她。”

“不著邊際的想法?那我倒是要聽一聽她的異想天開。”陸婉婉似笑非笑看向杜大娘，“你說說看。”

給她一點笑容，杜大娘還真敢蹦噠上了。

“哎，事情是這樣的，我這是因為兒媳婦做了大手術，怕孩子斷奶沒法照顧，想著把二丫頭送人家寄養，要是陸科長不嫌棄，我們就想把這個孩子送你，給你當閨女也行，當時對你救命之恩的報答。”

杜大娘自以為說得挺圓滑的體面的，“我的手指頭也受傷了，做不了家務，照顧不了小娃娃，不然，我還舍不得這個孫女。”

呵，想得挺美，心思惡毒得人盡皆知。

陸婉婉聞言冷笑，“你有什么資格想把孫女送人，法律上，父母才是孩子的監護人，你的想法和齊小娟商量過了嗎？”

“這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是孩子，不是物品，你沒有處置權!”

“我這是……這是為孩子考慮，要是沒奶水，孩子這么小養不活哩。”杜大娘狡辯道。

“沒有母乳還有奶粉可以喂養，你們家發的工資都被你吃了？!”

陸婉婉睥睨余大年。

“余大年， 你也想把小女兒送人?”

余大年慌忙解釋：“嫂子，我沒有，這就只是我娘一個人的想法，我舍不得把孩子送人養，我不同意。”

“你最好別有這種重男輕女的想法，否則……”陸婉婉直接發狠話，“讓我知道了，你們就回家種地去!”

以她現在的身份，要開除余大年還是有資格的。

余大年聽得后背一陣發涼。

糟糕，可別栽倒在這件事情上!

“陸科長，你放心，我一定能照顧好孩子。”

“不是照顧，是善待孩子，善待孩子是為人父母的義務和責任，成為你們家的孩子真是倒霉!”陸婉婉的聲音帶著一股冷厲殺氣。

震懾得杜大娘大氣不敢喘。

賀院長也怒罵，“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產婦剛做完手術，你們就想把她的孩子送走。”

“你們太過分了！”

“真不想要也行，我給孩子找個好人家，你們都滾出家屬院!”

杜大娘馬上跪下求情，“別啊，我們要孩子，我們自己能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