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澤拉著她的手,一直哄到凌晨,還說手表就是金詩韻這個賤胚子送給他的,到頭來又不承認!
仔細一想,以唐恩澤對她的癡情程度,肯定做不出來這事,那罪魁禍首就只能是金詩韻了。
呵呵,這女人變聰明了,為了離間他倆的感情,竟然想了這么一出!
想到這里,夏蘇荷姿態更高,兩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咳咳,金詩韻,我勸你收起那些小心思,唐恩澤不喜歡你,你也離他遠點,別總想著破壞我們倆的感情!”
金詩韻心頭無語,面對一頭蠢豬,她也沒啥好說的,只是扭頭看向白店主。
“白師傅,結賬吧。”
“白師傅,這書不能給她,她就是個文盲,狗屁不通,怕是連書名都認不全,買回去了也只能糊墻,浪費錢!”
夏蘇荷聲音尖銳,脫口而出,引得書店僅有的幾位客人都看了過來。
白店主眉頭緊蹙,對她的無禮行為很是不滿。
金詩韻這種好學的精神就應該大肆宣揚,讓所有的青年才子都向她學習,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不配?
“喂,這位女同志,我勸你說話客氣點!人人都有來我這書店買書學習的權利,金詩韻同志上進好學,這是好事,不是浪費錢!”
夏蘇荷仔細一瞅,撲哧笑出聲:“這是醫書,她能學到啥?難不成她還真想當醫生去?”
她伸手指著金詩韻,朝身后兩個女工說道:“你們聽見了沒?金詩韻不識幾個大字,竟然還想學醫。哈哈哈,肚里揣著孩子,整天追著別家男人跑,這樣的人也配?要我說,她就該老實本分地呆在家里,少出門丟人現眼!”
此話一出,那兩個女工也跟著哄笑起來,看向金詩韻的眼中滿是嘲弄。
誰不知道她這個廠長夫人無才無德,每次出面都鬧笑話,名聲比大糞都臭,現在還敢來到書店裝模作樣,真讓人笑掉大牙!
書店里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異樣的目光跟針扎似的,刺在金詩韻后背。
白店主眼一瞪,實在聽不下去她這惡毒的話,“夠了,你少說兩句!”
金詩韻神色如常,沒給夏蘇荷一個眼神,柔聲問:“白店主,這書多少錢?”
她聲音清晰沉穩,像是沒聽見那些譏諷。
“哦,五塊三毛三。”
“好,給您錢,今天麻煩您了。”
金詩韻把錢遞過去,禮貌地頷首,用牛皮紙袋把書包好,抱在懷里往外走。
夏蘇荷和身后兩人的臉色瞬間僵透,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怎么會?
金詩韻這脾氣比辣椒還爆,絕對容不得別人說她一句,要照平時那模樣,早沖上來她對罵了,今天咋沒動靜?
見自己那些話沒有任何殺傷力,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夏蘇荷氣的跺腳,心里憋屈得要命。
周圍顧客審視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跳梁小丑!
“這,這金詩韻怎么變得更討人厭了?一點禮貌都不懂!”
白店主臉上滿是厭惡,聽不下去她胡言亂語:“真正沒禮貌的人是你!大家都在學習,你在這亂吵亂鬧,真是沒家教,趕緊出去!”
夏蘇荷和身后兩個女伴被轟了出來,踉蹌又狼狽。
砰!
書店大門猛地一關,將他們隔在門外。
夏蘇荷只覺得像被人甩了兩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
旁邊兩個女伴一臉尷尬地看著她:“呃,蘇荷,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剛才我說錯了么?金詩韻大字不識幾個,要是能學會醫術,我的名字就倒過來給她寫!呼,氣死我了,這店長還護著她,肯定是跟她有一腿……”
夏蘇荷原本想進書店買兩本用來消遣的小說,誰料想這么晦氣,被店主趕了出來。
回到廠里,她越想越生氣,在做工的時候臭著一張臉,跟別人欠了她二五八萬似的。
有幾個好事的過來問她咋了,她立馬添油加醋,把中午在書店碰到金詩韻的事說了出來。
一傳十,十傳百。
等到下班的時候,整個廠里的人都知道了,那個沒用的廠長媳婦兒買了不少醫書,想回家自學當大夫!
“噗嗤,真的假的啊?”
“笑死人了,就她還學醫,連自己名兒都不知道咋寫,還是下輩子吧!”
“就是,聽說過那些書花了五六塊,咱顧廠長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
一時之間,廠區里所有人都在看金詩韻的笑話,想知道她這個文盲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浪!
顧忍寒整天在廠里待著,這些風言風語很快就飄進了他的耳朵。
金詩韻?買了書要學醫?
他收了筆,想起昨晚的場景。
睡覺前,他細數過,那牛皮紙信封里確實有兩百塊,還有幾十張票子。
他抽出三十塊給了金詩韻,剩下的錢壓在箱底,等著碰上啥難事兒的時候再拿出來。
金詩韻手里就那點錢,隨便怎么折騰吧。
但她去書店買醫書,顧忍寒還真沒想到。
大字不識幾個的人,也會對醫術感興趣?
想來應該是她爹病逝,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買了醫書回去學習,總好過在外頭剃頭子惹麻煩,顧忍寒的心放寬了些,也沒理會廠子里的流言蜚語。
第二天中午,顧秀蘭笑容滿面,拿著飯盒到廠里來。
“忍寒,詩韻一早就去了市場買排骨,這是她親手燉的,你快嘗嘗!”
她揭開盒子,泡著濃湯的排骨味瞬間充滿整個屋子,讓人忍不住吞唾沫。
顧忍寒蹙起眉,“這是她做的?”
金詩韻那做飯手藝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之前鄰居大娘就說過,哪怕是喂豬都得往里頭摻點好料。
這排骨湯聞著香,但…能喝嗎?
顧秀蘭臉上笑容燦爛,坐在旁邊的木椅上,“是啊忍寒,要我說,詩韻這孩子是真改了,做飯也有模有樣,不跟從前似的,現在她肚里還懷著你的孩子,往后你得對她再好點,知道不?”
窗外忽地傳來一道刺耳的女聲:“笑死人了,要我說,金詩韻去學醫都不如去學挑大糞!”
屋內兩人的臉色皆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