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都等得不耐煩了才看見姜成瑯被抬出來,姜成瑯生怕自己忘了,一見到姜翡就趕忙轉告。
“二姐姐,二姐夫說,既然已經知道他錯了,那就進來吧。”
姜翡:“???”
“他是這么說的?”
姜成瑯點頭,“一字不差。”
姜翡一把掀開車簾,“他知道錯他還有理了,不去,你去告訴裴涇,就說‘我是來看后院那個人的,那個人要是恢復不了記憶,你就麻煩了!’,照我的原話說,要一字不差!”
姜翡放下狠話,聞竹直呼勇猛,全天下敢這么跟王爺說話的祖宗就坐在這里了,她能跟在如此勇猛的人身邊伺候,簡直與有榮焉。
姜成瑯又被抬著去了擷松齋。
見姜翡還是沒進來,裴涇立刻問:“她說什么了?”
姜成瑯清了清嗓子,道:“二姐姐說,我是來看后院那個人的,他要是恢復不了記憶,就麻煩你了。”
說完又補了一句,“一字不差。”
裴涇和段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點微微的恐懼。
這態度好得會不會有點過分啊?怎么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感?
裴涇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眉頭緊鎖,“她真這么說?”
姜成瑯用力點頭,“二姐說的時候可兇了,眼睛瞪得這么大!”
他夸張地用胖乎乎的手指把上眼皮往上撐。
果然,都是偽裝,嘴上說著客氣話,心里氣得不行,卻還是忍著向他低頭,可見她對他還是用情至深的。
不過她都低頭低成這樣了,他也不能一直端著。
裴涇喝了口茶壓驚,起身道:“算了,她既然低頭了,本王也不能沒有風度,我親自去接她。”
姜翡正在側門等著姜成瑯來回話,結果出來的人竟是裴涇。
一個坐在馬車里,一個站在檐下,誰也沒有先開口。
姜翡愣愣地看著站在檐下的裴涇,她都放狠話了,他態度還這么好親自來接她,那就暫時不跟他計較了吧。
過了片刻,裴涇走到馬車旁,“你吃飯了嗎?”
姜翡沒想到他憋了半天就問出這么一句,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裴涇見她呆住,唇角微揚,“你再不進去,你喜歡的蜜餞全都進小胖肚子了。”
“什么?”姜翡咋呼道:“他都胖成那樣了你還敢給他吃蜜餞!”
說著鉆出馬車就要往下跳,裴涇伸手接了她一把,心說誰讓小舅子上道,一口一個二姐夫喊得勤快呢。
進了王府姜翡氣沖沖走在前邊,裴涇落后半步,道:“以后要是吵架,下次換本王先低頭。”
他頓了頓,想了想又道:“后面兩次都換本王低頭好了。”
姜翡停下腳步,狐疑地看著他:“這次不是你先低的頭嗎?”
裴涇剛想說話,余光里瞥見兩側的丫鬟,眼神中頓時了然。
雖說這丫頭跟他認錯了,但是姑娘還是要面子的,他的確不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掃了她的臉,他是男人,理應讓著她。
裴涇清了清嗓子,背下這口鍋,“是。”
姜翡撅了撅嘴,上次這廝寫的那些虎狼之詞還沒跟他算賬呢,居然這么乖,那就姑且原諒他吧。
“你說的,后面兩次都換你低頭。”
裴涇也要臉,推著她的后背往前走,“是是是,趕緊走。”
兩人走進屋里,桌上的吃的已經被吃掉大半,姜成瑯正躺在椅子里打嗝,昏昏欲睡。
“姜、成、瑯!”
這一嗓子吼得屋子里所有人都抖了抖,就連她身后的裴涇都嚇了一跳。
姜成瑯一個激靈從椅子上滾下來,嘴角還沾著蜜餞渣,“二、二姐……”
姜翡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誰讓你吃這么多的?!”
“疼疼疼!”姜成瑯踮著腳尖求饒,“是二姐夫說可以吃的……”
裴涇正想悄悄退到一旁,聞言立刻被姜翡瞪了個正著,“你讓他吃的?!”
段酒趕忙給王爺作證,“王爺說只能吃一個。”
姜翡轉頭瞪著姜成瑯,“好啊你,偷吃東西還撒謊。”
“我長身體呢。”
“長身體?”姜翡戳著姜成瑯圓滾滾的肚子,“你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樣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太胖會影響生長激素分泌讓你以后長不高,還會加重心血管負擔,呼吸系統受限,內分泌也會紊亂……”
裴涇聽著她說天書,轉頭看著段酒,“能聽懂嗎?”
“恕屬下才疏學淺。”
裴涇略顯得意,雖說他也聽不懂,可見她博學多聞,見多識廣,只不過字丑了點而已,無傷大雅。
等姜翡訓斥完,姜成瑯委屈巴巴地捂住肚子:“二姐,我這是福相,母親說的……”
“福相?”姜翡氣笑了,舉起拳頭,“我看你是一臉欠揍相!”
裴涇往后挪了小半步,小聲問:“她以后會揍本王嗎?”
段酒見狀往后挪了大半步,“姜二小姐打不過王爺。”
“可本王不敢動手。”
段酒:“那可由屬下代勞。”
裴涇倏地一下轉過臉,“你敢!”
段酒又往后退了一點,“屬下不敢。”
裴涇抱著胳膊看姜翡收拾姜成瑯,小聲道:“沒想到她原來這么兇,對本王已經是十分溫柔了。”
“如此一比,姜二小姐對王爺的確溫柔。”
姜翡收拾完姜成瑯還有正事要辦,回頭看了一眼裴涇,“你跟我進來一下。”
說著就往里間走。
裴涇突然有一種收拾完姜成瑯,該收拾他了的感覺,氣血齊刷刷往頭上涌,莫名興奮起來。
他掀了簾子跟進去,里間光線比外頭暗一些,還沒看清,就被人一把揪住了領口往后推。
裴涇順勢摟著她的腰,將她往懷里帶,后背撞在墻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低頭看著眼前氣勢洶洶的姜翡,嘴角不由自主上揚,“這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