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日姜翡離開之后那些人聊了些什么,之后老夫人就發(fā)了話,讓她閉門思過。
反正姜如琳閉門思過也能在府上到處晃悠,姜翡也效仿,在府中到處溜達(dá),順便觀察能從哪里偷偷溜出府。
她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出去逛過街,一直關(guān)在府上她得瘋。
姜翡坐在石桌旁若有所思。
那日姚氏和姜如琳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姜家二小姐本來應(yīng)該是姜如琳?那她呢,她難道才是姜三小姐?這樣順序的調(diào)換又有什么意義?
姜翡仔細(xì)回想了一遍,書中似乎并沒有提及過這件事。
到底是因為她穿書產(chǎn)生的變故,還是說原著作者覺得只是小配角沒必要在這上面浪費筆墨?
她試著喊了兩聲系統(tǒng),等了半天也沒有回音。
得想個法子溜出去才行,總這么困在府上也不是辦法,要是魏明楨真的不打算娶她,改娶旁人,那可萬萬不行。
姜翡邊想邊吃著點心,忽然一塊酥餅從指間滑落,掉在地上滾了幾圈。
她正要彎腰去撿,卻見一只臟兮兮的小手從假山后飛快伸出來,一把抓住酥餅又縮了回去。
姜翡又故意往地上扔了一塊,在對方伸手來拿時,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對方的手,把人拽了出來。
那是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蜷縮在石桌后面的假山縫隙里,正把嘴里的紅棗使勁往下咽。
見被發(fā)現(xiàn),她嚇得渾身發(fā)抖,被紅棗噎得直翻白眼。
姜翡連忙用力在她后背重重一拍,紅棗從小丫頭嘴里掉出來,她又想去撿,被姜翡攔住。
“你是什么人?”
小丫頭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小姐饒命,小姐饒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哪個院子的?”姜翡問。
小丫頭聲音小得可憐,“奴婢叫九桃,是雜房里打雜的丫鬟。”
姜翡這才注意到她衣袖下纖細(xì)的手臂,像是從來沒吃飽過,“你很餓?”
九桃用力點頭。
姜翡捏著點心,“你在府上多久了?”
“奴婢六歲就被賣到姜府了。”
姜翡點了點頭,捏著點心在九桃面前晃了晃,“你在府上待了這么多年,想必府上的一切都很熟悉。”
九桃看著點心兩眼放光,咽了咽口水,“很熟悉。”
“那咱們來做個交易。”姜翡朝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你知不知道哪里能偷偷溜出去,還不被人察覺?”
……
半個時辰后,姜翡已經(jīng)走在了京城的大街上,身后還跟著個喋喋不休的跟班。
“小姐,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就慘了。”
“那就別讓人發(fā)現(xiàn)。”姜翡說。
九桃跟在她身后,手腕上系著根繩子,一直延伸至姜翡的手腕的上。
兩人現(xiàn)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姜翡這樣做,一是為了以防兩人走散,怕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二是為了防止九桃偷偷去告狀。
兩人從上午轉(zhuǎn)悠到中午,已經(jīng)饑腸轆轆,姜翡兜里揣著當(dāng)了兩樣首飾換來的銀子,直接上了一家酒樓。
雅間的窗戶正對著街道,姜翡坐在窗邊邊吃一邊看熱鬧,一邊嘆氣。
她剛才在來的路上看見不少鋪子,以她目前掌握的知識,在京城開個鋪子賺點銀子應(yīng)該不成問題,運氣好說不能成個富商,只可惜她是個短命的,再過兩年就得跟所有姜家人一起死,有命賺也沒命花。
與其打拼,不如躺平。
爭取早日嫁給魏明楨,從姜家撈一筆嫁妝,然后在死之前把嫁妝敗完,好好在這里享受兩年人生。
姜翡正準(zhǔn)備收回目光,余光里忽然掃到一輛馬車在斜對面停了下來,瞧見馬車上下來的人,她眼睛忽然一亮。
那不是“魏明楨”么?正愁不知道怎么見,這就送上門來。
姜翡朝身后招了招手,九桃湊上前,兩只手一手包子一手雞腿,嘴里也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姜翡朝方才馬車停的地方一指,“那是什么地方?”
九桃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囫圇道:“那是流芳苑,是……”
“我知道了。”姜翡說:“青樓是吧?”
九桃連連搖頭,“是戲樓,聽曲兒的地方,只有達(dá)官貴人才能去。”
戲樓就更好辦了,不用想辦法混進(jìn)去。
姜翡擦了擦手,拽上九桃就走,九桃還惦記著一桌子美食,“吃的怎么辦?”
“先干要緊事!”
姜翡拉著九桃匆匆下樓,直奔對面的流芳苑。
沒等門口的彪形大漢盤問,她直接使用鈔能力,扔出一錠銀子,順利地進(jìn)了流芳苑。
這地方外面看著樸素,里面卻別有洞天。
戲樓中央是一座戲臺,華麗的紅金藻井,雕花桌椅已坐滿了人,四周還環(huán)繞著兩層雅座。
姜翡拉著九桃,在人群中尋找魏明楨的身影。
他那樣的家世,想必不會在大堂,那就是在樓上的某個雅間里。
姜翡正要上樓,就被樓梯旁的人攔住,“敢問小姐,預(yù)定了哪間雅間?”
“二樓。”姜翡含糊回了一聲就要走。
堂倌擋在樓梯口,露出狐疑的神色,將她打量了她一番,語氣帶上了一點輕慢。
“小姐若是沒有預(yù)定,那是不能上咱們雅間的,今兒個恰好樓下也滿客,小姐還是改天再來。”
那語氣跟宮里拿喬的太監(jiān)似的,姜翡只恨自己出門時沒把首飾全戴上,來個珠光寶氣閃瞎他這雙看人低的狗眼。
“我找人。”姜翡直接說。
“找誰?”
“魏明楨。”沒等堂倌說話,姜翡又道:“我是他未婚妻。”
堂倌吸了口氣,今日魏三公子要來,的確提前在二樓定了雅間。
要真的是魏三公子的未婚妻,他得罪不起,要是這女人膽敢冒充,放她上去也怪不到他頭上來。
想到這里,堂倌立馬換副表情,笑著說:“原來是魏公子的未婚妻,小姐上面雅間請,魏三公子的雅間就在二樓第四間,小的就不帶您上去了。”
姜翡點了點頭,提起裙擺上了二樓。
二樓的雅間呈圓弧形圍繞著樓下的戲臺,視野最好,堂倌只說第四間,卻沒說從左數(shù)還是從右。
姜翡沿著長廊走過去,到了第四間雅間門口,往里看了看沒人,又從另一頭數(shù)過來。
數(shù)到第四間房,里面隱約傳來悠悠的琴聲。
姜翡趴在門上往門縫里看了看,果然看見“魏明楨”斜倚在榻上,一只手里拿著一把折扇,兩側(cè)一邊坐了一個美人,還有美人在房中撫琴。
身側(cè)的美人呈上一杯酒,被他用折扇擋開,然后抬了抬下巴,“喝了。”
倒是挺會享受,而且還不要臉,說他和男人拉拉扯扯,他自己卻在這里逍遙快活。
雙標(biāo)狗!狗男人!
姜翡趴在門縫上,在門外把他從外到里,從上到下都罵了一遍,嘴角抽搐得活像個面部神經(jīng)失調(diào)的患者。
九桃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zhàn),一個勁拽姜翡袖子,“小姐,您這表情越來越猙獰了……”
房中,裴涇在門外發(fā)出聲響的瞬間便看過去,緊接著握著折扇的手一揮,房門徑直朝兩邊打開。
“什么人?滾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