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坐在桌子旁,原本用來放酒水的地方全都清空,兩張圖紙就將上面鋪滿了。
“這酒沒地方放了啊。”
“不行就先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吧。”
幾人看著殿下和蔣姐姐嚴肅了神色,也不敢再抱著酒壺把酒言歡,將東西收拾收拾后,幾人圍坐了上來,幾雙眼睛盯著圖紙上的內容看了一會兒。
在此期間無一人開口,眾人都專心致志。
“不知殿下要打的是哪國?”
陛下是和蔣嬌云說過殿下要率軍西下,但西域畢竟環境惡劣,就算是打下來了,管理也是個麻煩事。
蔣嬌云不覺得陛下會讓太女殿下率幾十萬大軍西下鏟平了西域,將那么一個環境惡劣,毒物遍地的地方納入大夏版圖。
攻城容易,守城難。
打下來之后若是要守,放眼軍中可能還是會派定國公前往。
勞軍傷財,此舉并不賺。
“這兩處,國家不大,就是地理位置好守不好攻。”
明朗毫不避諱的將老國公和她聊過的戰術分享出來,順便試一試她們在青玉閣學的如何。
“是個好計策,屆時殿下率軍從城門正攻,我可以帶著人從側面突襲,這個小國的位置獨特,周圍與其他國家不相鄰,就是背靠這座大山,不然更好攻了。”
幾人聊到半夜,酒水和小菜送來后,一邊喝酒一邊謀劃著這一仗要怎么打。
大家都沒有真的上過戰場,所以這一次的謀劃格外的小心慎重,直到天邊微微泛白,屋子里的視線更加亮堂后,明朗才發覺時間竟然過得這么快。
再重新看這間屋子里,地圖旁邊滿是大家手寫的戰術和計策,地上還散落著不少,這些都是她們寫完后,被彼此斃掉的戰術手稿。
這一仗尚未開始,她們幾人就已經想了七八種攻打的方法。
“行了,天色不早了,就先到這里吧,你們先睡一會兒,等我下了早朝再來接你們去用早膳。”
如今她們幾人已經拿出了這些年學到手的看家本事了,能做的準備都盡可能想到了,剩下的就要看等到了西域再根據當地的地形和那兩個國家的實力調整了。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股東風可遇不可求,你們早些休息。”
“是,這里就交給我們來收拾吧,殿下先回去更衣吧。”
昨日殿下才冊封了皇太女,今日早朝是一定要去的。
以往她們住在宮里的時候,早膳幾乎都是在慈寧宮里陪著太后娘娘一起吃的,她們離開一年,難得回來一次,蔣嬌云都能想到慈寧宮的小廚房都準備了多少好吃的。
太后娘娘一定在等著她們。
“殿下下了早朝之后就直接去慈寧宮吧,我們在那里陪著太后娘娘等著殿下。”
明朗聞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屋子,她身上還帶著酒味,只是更衣去不干凈這股味道。
“我要沐浴。”
明朗朝著身后跟著的宮人吩咐了一聲,進了屋內,不多時就有宮人來稟報說是熱水備好了。
換上身上被酒香浸透的衣服,泡在溫熱的熱水里,明朗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
只是熬了一宿的夜,這一澡不能泡的太久,不然容易暈。
水還熱著,明朗就起來了,換了身朝服靠在椅子上瞇了一會兒,等著宮人將她叫醒起身前往太和殿。
太和殿上,大臣幾乎都到了,眾人見她出現立馬躬身行禮:
“參見太女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明朗抬手:“諸位都起來吧。”
今日是明朗冊封皇太女后第一日上朝,但與從前并無什么不同。
母皇很早就開始帶著她出現在朝堂,跟著處理朝政,大臣們早就熟悉了她,冊封太女就像是走個過場,告訴天下人,她是母皇欽定的繼承者,旁的并無什么區別。
梁崇月昨晚回到養心殿就收到了系統說明朗沒睡的消息,今日一早睜開眼就看見系統半夜在面板上的留言。
她連她們出征的日子還沒定下來,這群孩子晚上就不睡覺研究戰術,這要是定下了出征的日子,這些孩子們能連著熬上幾個晚上不睡覺。
“陛下駕到。”
平安的唱禮聲響起,眾人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朝著上首龍椅的位置跪下:“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梁崇月坐定,目光落在明朗身上。
“都起來吧。”
看到明朗起身后,眼下淡淡的烏青,朝著她笑的時候精神狀態看著還算可以。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梁崇月沒有說明朗什么,只是掃了一個眼神過去,明朗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陛下,臣有事啟奏。”
母女二人對視之間,從列陣里走出來一個人。
“臣要奏端寧公主和駙馬縱容兒子強迫民女,濫殺無辜。”
此言一出,太和殿上陷入一片寂靜,斐禾那日直接從望江樓綁的人,估計第二日朝中大臣們就收到了消息,斐禾在查端寧。
“可有證據?”
不過梁崇月倒是沒想到她還沒給端寧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定罪,就已經有人等不及要把她拉下來了。
看樣子她做的那些事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端寧隱藏的好,這才一直沒有鬧到她面前來。
“臣有證據,臣在老家的侄女被端寧公主的兒子看上,不肯就犯險些被他殺了,最后冒死逃了出來,還請陛下為臣那苦命的侄女和那些被端寧公主兒子殘害的女子做主啊。”
梁崇月聽完臉色凝重,平安將他的證據拿了過來,梁崇月打開翻看起來。
里面還有一張那女子的畫像,一道疤從耳后貫穿到心口的位置,光是看那畫像上就已經足夠駭人了,好在現在女子也可以獨立門戶,不然那女子就算是逃了出來,也不想活了。
梁崇月將所有證據全部看完之后,收好讓平安遞給了明朗。
“朕知曉了,等事情查明后,若是屬實,朕會為你們做主的。”
太和殿上的大臣們一多半都是從陛下登基起跟著陛下的,對陛下的手段不說十分了解,也算是聽之膽寒了。
想來端寧公主全家都要遭殃了,不知道此事若是屬實的話,陛下會不會心善給留個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