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昨夜收到了尉遲蘭被關在了驛站的消息,今日練完武陪著皇奶奶用完早膳后,帶著隨手拿的禮物,坐上了前往驛站的馬車。
她前腳剛出宮門,梁崇月就收到了消息:
“隨她去吧?!?/p>
明朗出宮的令牌應該是從母后那里來的,看著明朗毫不動搖的好感度,梁崇月默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陛下,驛站今日凌晨送來的消息。”
平安將密信呈上,上面全是各國使團昨夜悶聲干大事的結果。
梁崇月翻看著,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猜的沒錯的話,明朗今日前去就是去為昨夜之事加點料的。
驛站小院外,聽到外面值守的官兵叫著殿下,尉遲蘭心神一怔,愣神之際,小院的院門從外面打開,他推門出去,昨夜戀戀不舍的人就站在院中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都說大夏皇室顏色好,不論是皇子、公主都生的容貌出眾,叫人見之難忘,大夏女皇年輕時更甚,寶親王一定是完美繼承了大夏女皇,一顰一笑看著他眼熱。
尉遲蘭大步邁進,趕來的官兵想要將他攔住,被明朗揮退。
不過明朗還是在他靠近的時候后撤了一步,尉遲蘭原本還算有些姿色,昨日兩碗湯藥喝下去,估計一宿沒睡,看著整個人都滄桑了,老了不止一歲。
他身上還時不時有浸入味的苦味飄出來,感覺比他的命都要苦。
尉遲蘭注意到寶親王后撤的那一步,連忙抬腳追上。
“殿下可是嫌我了?”
尉遲蘭臉上露出傷心的神情,看著像是明朗玩弄人心后又隨手拋棄了他一樣。
不過明朗早就知道小宛的心思,尉遲蘭只是生了一張看著簡單的臉,他的心思可不像臉上展露的那樣簡單。
明朗伸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厚重的披風成為了兩人之間的阻擋,盡可能的將尉遲蘭攔在外面。
明朗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纏著的軟劍上,他要是再得寸進尺,她就不客氣了。
昨晚上該送信回去的使團早就行動了,尉遲蘭動手冒犯了她,正好把歲貢加到三成,小宛自己養出來的好兒子,爛攤子自己收拾。
被揮退的官兵并未被走遠,尉遲蘭靠近一步,他們就上前三步,與殿下保持著距離,但只要尉遲蘭再上前一步,他們就能立馬制裁住他。
尉遲蘭作為異國王子丟不丟人,不在他們該考慮的范圍內,寶親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甲胄摩擦發出的聲音讓尉遲蘭清醒了幾分,他臉色難看的從這些官兵的身上掃過。
小宛不如大夏,他人微言輕,他不能失去寶親王,這是他后半輩子唯一的儀仗了。
抓住了寶親王,他才能改變命運。
想清楚后,尉遲蘭在原定站定,不再往前一步,臉上帶著愧疚:
“本該我去尋殿下的,倒是叫殿下來尋我了,是我不好?!?/p>
見他還有些理智在身上,明朗緩緩開口:
“昨夜沒睡好吧?你看著好疲憊?!?/p>
明朗臉上掛著擔憂的關懷,英氣的眉頭微皺,眉眼間青澀的威嚴散去,更像是滿心滿眼只有他的樣子。
尉遲蘭昨夜一宿未眠,但他不能說。
“陛下關心我,特意命云苓姑姑送了湯藥過來,效果很好,感覺再吃一日就能全好了,殿下放心?!?/p>
周圍的高樓上已經有人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底下發生的一切,明朗察覺到了并未在意。
她今日來就是為了唱戲唱全套,就是唱著這群人看的。
“母皇特意吩咐了太醫院里的名醫為了熬的藥,不過藥效再好也是要多吃幾回鞏固好,京城開春后,倒春寒很是厲害,你要保重身體?!?/p>
明朗從大氅下伸出白嫩的手,將今早隨手拿的禮物遞了過去。
“我今日出來未告知母皇,這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禮物,你拿著,等病養好了,我自會去求母皇放你出來的,你別急。”
尉遲蘭的目光下移落在那串精美的玉捻上,又是玉捻,看來傳聞不假,寶親王在喜好方面像極了大夏女皇,就連對玉捻的喜好也幾乎一樣。
“可我沒什么東西可以送給殿下的,這么貴重的禮物,殿下昨夜已經給了我一條了,這條陛下就收回去吧?!?/p>
尉遲蘭不是沒見識過什么好東西,相反,西部盛產礦石,再美麗的礦石、玉石,他也見過,不過都留不下來,都是要上供到上面去的。
西部只有開采權,卻不能據為己有。
明朗拿著玉捻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松開,直到玉捻搖搖欲墜的掛在食指上,只差一點就會摔到地上去。
這樣漂亮的玉捻摔到地上很容易就會摔出裂痕來。
“你不要,那是它沒這個福氣,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收回來的。”
明朗說完,食指向下,那串和尉遲蘭眼睛顏色一樣的藍寶石玉捻直直的摔到地上。
尉遲蘭想要伸手去接,一宿沒睡加上他和寶親王之間還有距離,沒趕在玉捻落地前接到。
眼睜睜的看著玉捻摔在了地上,上面最漂亮的那顆藍寶石裂開了好幾條縫。
尉遲蘭連忙蹲下將玉捻拿了起來,十分心疼的在上面摸了又摸。
“這么好的東西?!?/p>
尉遲蘭心疼這串玉捻,看向寶親王的時候眼神難免有些譴責,看得明朗想樂。
她摔了自己的東西,這人心疼什么東西,不是他自己要維持表面的形象,不愿意要嗎?
現在又在裝什么東西?
“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往回收的,你既然不想要,在這里心疼什么?”
明朗面露不解,像是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在心疼什么?
這本就不是他尉遲蘭的東西,這么心疼倒像是她摔的是他尉遲蘭的東西。
這么早就將她的東西視如己出了,在心里不會覺得整個大夏都即將是他尉遲蘭的囊中物了吧?
臉真大。
尉遲蘭能感覺到寶親王有些動怒,但對上她不解的表情,準備好的說辭又不知從何開口。
他能解釋他不過是覺著這樣好的寶石就這樣摔了未免可惜,但寶親王毫不在意就顯得他的解釋太過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