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阿箏的抱怨,梁崇月眉頭微皺,大舅舅被她送到了北境,京城這些男子的道德禮法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梁崇月正想著,身后小狗突然打了個飽嗝,從前從未聽他打過嗝,梁崇月驚訝之余,余光看去的時候,系統已經又埋頭苦吃起來了。
果真在系統那里,什么都沒有吃飯重要。
“朕知道了,回去等著吧,明日就有新的律法來制衡他們了。”
科舉中榜的代表不了他們的人品,為官都貪,京城更是權力的中心,梁崇月心中想了想阿箏的年紀,換句話說,若不是她繼位,將女子的地位提高,阿箏此時至少也已經定親了。
“多謝表姐,有表姐在,我做什么都不怕了。”
阿箏說完,正好所有菜都上桌了,梁崇月將阿箏這句話聽進了心里,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大夏的女子都能因為有她在,勇敢站起來。
“我來為表姐試毒。”
阿箏從頭上取下銀釵,起身用茶水燙了幾遍后,將滿桌的美食佳肴都試了一遍。
“好了,表姐,我們開飯吧。”
向箏為表姐布菜,將她覺著好吃的菜都放到了表姐面前。
自從表姐做了皇帝之后,就鮮少能有時間出宮了,還好今日她們碰見了,不然都不知道下次再想見到表姐要到什么時候了。
“好。”
有阿箏在,梁崇月身邊總是少不了歡笑聲,聽著她講京城和邊關的趣事,光是聽著,梁崇月都感覺經歷了一遍,有些人就是有讓人身臨其境的本事。
梁崇月正聽著,身旁突然竄出來一個巨大的狗頭,小狗已經擦干凈嘴巴走了過來,頭放在桌子上,靜靜的聽著阿箏講故事,聽到精彩的地方,綠豆小眼都放大了。
“所以方才樓下那位姑娘就是你口中的蓮兒?”
梁崇月說話的時候,空著的左手已經摸上了系統的頭,這些年的默契,系統立馬就知道宿主這是又要讓它去查人的意思了。
“正是,蓮兒姓曲,是禁軍副統領曲家的幼女,雖是庶出,曲家后宅安寧,蓮兒是個有才華又聰慧的女子,我與她很小就相識了,一見如故的那種。”
梁崇月回憶從前,好像聽說過阿箏在宮外有一好友,就叫蓮兒。
“那朕今日耽誤你們相聚了。”
梁崇月雖笑著和阿箏開玩笑,腦子里想的卻是禁軍副統領曲統領那人,已經五十歲的人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溝壑,可周身的氣勢卻不減當年。
從前她在練武場練功的時候,曲副統領那時還不是副統領,率隊巡邏過練武場的時候,見她一個人練的哪里有所不對,還會直接上前細心教導。
她的武功不是一蹴而就的,那個靠吃藥頂多補充點氣血,旁的就只能靠她自己。
“曲副統領是個謙遜之人,想來他的女兒能與阿箏一見如故,必然是好的,既有才華,不妨勸她參加明年春闈,朕如今廣納賢人,是個不錯的機會。”
京城之中,嫡庶分明,鮮少有不在意的。
庶出的姑娘若是能靠自己掙到功名,傳揚出去,肯定很鼓舞斗志。
聽聞春闈一事,向箏眼底的神色微微有些落寞,她想來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人,梁崇月只一眼就察覺到了,不過阿箏不說,她也不會主動詢問的。
向箏猶豫了很久,期間岔開話題和表姐說了許多旁的事情,雅間內的氛圍又再一次歡快了起來。
梁崇月快要吃完的時候,看出阿箏眼底的猶豫,是從她提到春闈開始的,阿箏的未來有她和向家為她托底,她從來都是不需要去操心這些的。
從前最讓她煩悶的婚事都由她做主,隨她心意了,梁崇月大概知道她因為誰發愁了,不過阿箏不說,梁崇月也不會主動詢問。
她不是救世主,向來不會去主動干涉旁人的因果,人各有命,她只能給出選擇,卻插手不了太多。
看著外頭漂亮的晚霞,將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紅色,梁崇月用清茶漱口后,站起身來,對著阿箏道:
“朕今日出來的也有些時辰了,還要去刑部找嚴仁正一趟,朕就先走了。”
“我送表姐。”
梁崇月依舊用面紗將臉蒙住,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阿箏將她送到望江樓的樓下,系統已經先一步被阿箏身邊的丫鬟從后門帶了出去,梁崇月出了望江樓,向家的馬車已經等在了那里,系統巨大的狗頭從里面鉆了出來。
“表姐要去的地方距離望江樓有些遠,坐馬車去吧,還省時間。”
系統已經在馬車上坐好了,時不時露出一次毛茸茸的耳朵出來,風一吹,還會跟著風動一動。
“阿箏有心了。”
梁崇月上了馬車,駕車的是向家的小廝,已經提前吩咐過去哪里,不必梁崇月開口,等梁崇月坐穩后,馬車就動了起來。
“宿主,你讓我查的我查完了,你看看。”
面板被打開,梁崇月看著上面的資料,自從上次之事過去后,系統查資料都更加仔細了,凡是有問題的地方都會用其他顏色標出來,梁崇月坐在馬車上也無事,靜靜的看完了有關于曲蓮兒的資料。
難怪阿箏猶豫半天,最后也沒說。
曲蓮兒自小有一樁娃娃親,對方與她年紀相仿,去年剛中了進士,不論是家世、能力都算得上是良配了,可只一點,她那娃娃親的對象家中是后母當家,規矩森嚴,想來等她嫁過去,別說參加春闈了,怕是要先受那后母刁難上好幾年。
“宿主,古代的女子真可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若是父親和丈夫其中一個不當人,這輩子就完蛋了,只能數著日子苦熬了。”
系統咂吧著嘴巴,像是還在回味剛才那頓的味道,梁崇月關掉了面板,靠在馬車壁上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