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讓人去農司要了今年新長出來的秧苗,本來只想嘗試一下給它們授粉,沒想到真的成功了,不過成功的秧苗實在是少,這期間兒臣......弄死了不少秧苗。”
梁崇月低著頭,不停的攪動著手里的帕子,對那些無辜的秧苗赴死深表同情。
梁湛還是第一次聽說給秧苗授粉一事:
“崇月,什么叫給秧苗授粉?”
梁崇月把關于授粉方面的資料大概總結了一下講給渣爹聽。
梁湛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有些難以置信,可看著這些長勢喜人的水稻,崇月真的帶給他太多驚喜了。
“齊德元去取圣旨來。”
梁湛把崇月緊緊抱在懷里,聞著滿院的花香,心情從未有此刻這么激動興奮過。
“崇月真是父皇的好女兒,朕要昭告天下,此生能有崇月,是朕的福氣,亦是大夏的福氣。”
向華月站在一旁用帕子擋住臉,微微顫抖的肩膀出賣了她此時的情緒有多激動。
“父皇,兒臣那還有一些稻谷,一會兒讓人割了這些,一并送到養心殿去,這些水稻只要三到四個月就能成熟了,兒臣在想若是時間把控的好,一年是不是能種上兩次?這樣就能有兩次收獲了。”
聽到崇月的話,梁湛更加驚喜的把她抱在懷里,看向眼前這些水稻的眼神熾熱無比。
“父皇明白了,崇月不必操心這些,父皇讓農司的人去辦,等出了結果第一個告知崇月。”
梁崇月趴在渣爹懷里,看著那些長的高高的,垂著頭的水稻,無意的呢喃出聲:
“那父皇喜歡這個禮物嗎?”
梁湛感受到懷里小小的人,說話的聲音還稚氣未脫,心里頓時軟的一塌糊涂。
“父皇喜歡,崇月用心了,父皇知道。”
若是這一切真的像崇月所說的那樣,梁湛不敢去想崇月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功夫在這上面。
他的父皇終其一生沒有解決的民生問題,被他五歲大的女兒解決了。
光是這么想想,他都覺得這個世界光怪陸離,他好像活在一場美夢里。
“父皇,兒臣還沒吃飽,我們回去吃飯吧?”
梁崇月是真沒吃飽,剛才那股米香勾的她肚子里的饞蟲都出來了。
離開的時候,除了梁崇月和她身邊的宮人外,其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水稻的人無一不是一步三回頭。
生怕這只是一場異想天開的美夢。
回到翊坤宮主殿,天熱,飯還是熱的。
梁湛看著自己面前的一整碗米飯,第一次吃大米飯有種奢侈的感覺。
這一碗飯至少得要半碗米,若是這半碗米都種到地里去,明年收獲的怕是要有一大鍋米那么多。
“崇月嘗嘗這個魚腩,這都是你愛吃的。”
齊德元小跑著把空白圣旨拿過來,一路上出了一身的汗。
但一想到自己剛才跟在皇上身邊看見的那一幕,光是想想心里都是說不出的激動。
他平日里連走路都懶得動彈的人,今日若是不跑一跑,釋放一下這對天下人來說巨大的驚喜,怕是要憋死他。
這頓飯用的很快,一是因為出去看水稻耽擱了一會兒,菜都有些冷了。
二是因為他們一家三口都各有心思。
吃完飯,渣爹帶著母妃研究給她的封賞圣旨怎么寫,崇月就帶著平安和席玉回了偏殿拿稻谷。
梁崇月讓他們兩個候在外面,進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請頭頂上那兩個“蝙蝠大妖”回避一下,出去呆著。
確保殿內無人之后,梁崇月才從商城里又買了兩小袋稻谷。
這個量實在是少,她大概掂了掂,也就只有十七八斤的重量。
她本想買個幾百斤給渣爹,讓他派人去播種,可這樣一來她就沒有理由解釋這些稻谷是從何而來的了。
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她還是別冒險的好。
這些大米遲早老百姓都能吃得上。
梁崇月帶著兩小袋稻谷回到主殿的時候,給她的封賞圣旨已經寫好了。
“崇月過來,看看父皇為你寫的圣旨,看看哪句不喜歡,就把它換掉。”
梁崇月人只比書案高了一點點,站著根本看不見圣旨都寫了啥。
剛想踮腳,就被渣爹一把抱了起來。
看著一卷圣旨從頭寫到尾,一點空余的地方都沒有了。
梁崇月不禁感慨,要不是寫不下了,估計渣爹還能再編幾句。
《詔曰:朕第五女——崇月,延祥紫極,稟慶彤闈。月至漸宮,下金娥而毓照;星分漢渚,回寶婺以凝姿。踐素依仁,更緝柔閑之范;聞《詩》蹈《禮》,還表婉順之容。航悟發于天機,聰哲葉于神授。所以特鐘先愛,偏荷圣慈,動輒承恩,言必中旨。故秦臺下鳳,禮越于常儀;魯館乘龍,榮該于美選。天資聰慧,德才兼備。自幼飽讀詩書,通曉古今,文采飛揚。又深明大義,忠心耿耿,屢建奇功。宮務畢脩,闈容胥備,中外咸允,情禮兼極。朕以其雖有殊效,蓋是恒途,而凡典樞機,固事奏請,豈可以私親之嫌,累夫公道之分。宜增湯沐之榮,以表肅雍之譽,可加實封一萬戶,進號鎮國公主。》
“父皇,你這么夸獎兒臣,兒臣要不好意思啦。”
梁崇月隨手撇下手里的兩袋稻谷扔到桌上,一整張圣旨到了最后才說了點有用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些都是崇月應得的,若不是時間倉促,父皇恨不得把這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你和你母妃面前。”
一萬戶實封,再加封鎮國公主,算得上很多了,她記得大哥哥當初出宮建府也不過才五千實封。
明天這道圣旨應該就會傳遍整個京城吧,不知道屆時大哥哥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哦。
梁崇月嘴角揚起一抹壞笑,又細細的看了一遍這道圣旨。
渣爹的文采確實不錯,不過這些都是她應得的。
渣爹帶著稻谷回了養心殿,這還是她出生后,渣爹第一次在翊坤宮用完膳卻沒有留下來。
梁崇月也無所謂,但看著母妃眼底化不開的擔憂,她也跟著長嘆了口氣。
渣爹是被她糊弄過去了,忘記還有一個不好糊弄的了。
當天晚上,梁崇月洗漱好躺在母妃懷里。
許久沒有和母妃在一個床上睡覺了,她還有些不習慣了。
聽著母妃略帶沉重的呼吸聲,梁崇月心里也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壓的她喘不過來氣。
明明是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現在倒像是好心辦了壞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