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母后的情緒,梁崇月披著件墨狐皮披風就隨著齊德元去了養(yǎng)心殿。
梁崇月背后的傷口已經(jīng)好了大半,不再需要步輦,這一路上,梁崇月沉默不語,看見齊德元回過頭來想要安慰她,嘴巴張了張最后只嘆了口氣,將頭轉了過去。
“系統(tǒng),去查燕陽和北境現(xiàn)在的局勢情況,最主要的就是北境那些朝臣對于燕陽這一荒唐行徑的態(tài)度?!?/p>
燕陽想靠聯(lián)姻得到她,她看上了整個北境,可若是聯(lián)姻不過是北境的一場騙局,那她原先的打算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等她到了北境,就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是,宿主,我明白了。”
翊坤宮距離養(yǎng)心殿本就不遠,梁崇月心里想著事情,走的也快些,到了養(yǎng)心殿,就看見養(yǎng)心殿外頭跪了一群大臣。
一身官服,臉上被凍得發(fā)紫也不肯離開,今日早朝上的事情估計已經(jīng)傳出皇宮了,這些人現(xiàn)在跪在這里,無非就是想對渣爹施壓,讓渣爹同意她遠嫁北境和親罷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來了!”
梁崇月本想著當做沒看見,直接進去,不知道是哪個跪的不專心的,轉頭看見了她,一嗓子喊了起來,這聲音聽著像是沒跪多久的。
梁崇月側目看了眼齊德元,齊德元立馬明白了公主殿下意思,剛想將那位大臣的官職告知殿下,跪在養(yǎng)心殿外的大臣們聽到聲音,齊齊回頭。
給梁崇月磕頭行禮的同時,嘴里還說著各種好聽的吉吉祥話,聲音大到蓋住了齊德元的聲音,這一幕落在梁崇月眼中簡直諷刺至極。
齊德元站在殿下身邊,見殿下臉色愈發(fā)難看,看向那些大臣的目光也愈發(fā)冰冷了起來。
梁崇月聽著他們像是唱戲一樣說完這一連串的吉祥話后,才笑著開口道:
“都這么會說,都是文臣?”
跪在養(yǎng)心殿前的大臣們不明白殿下為何這樣問,相互對視一眼后,將目光聚集在一位最年長的老頭身上。
“回公主殿下的話,吾等大都是文臣。”
梁崇月冷笑出聲,她認得這個老頭,光祿大夫姓段,渣爹朝堂上的老頭不多,這人愛倚老賣老,她頗有印象。
“那你們跪在這里可是要逼著本公主去北境和親?。俊?/p>
梁崇月脊背挺得筆直,眼中像是有寒星閃爍,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但也足夠叫這些自詡文人雅客的文臣們慌上一慌了。
跪在養(yǎng)心殿外面的的文臣們面面相覷,有人心思被直接戳穿,面露羞愧,自然也有人自以為為了百姓著想,就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了:
“北境同大夏不和已久,恩怨已深,公主殿下受萬民供養(yǎng),北境新王已經(jīng)派使團前來表明,只要公主殿下愿意和親北境,就可將整個北境當做聘禮,殿下可不要為了一己之利,不顧大夏萬民啊!”
舌尖抵著上槽牙,梁崇月聽著光祿大夫幾句話將這些文人騷客心中的怯懦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直接一個大大的白眼翻上了天,沖著這些虛偽至極的男人毫不客氣道:
“北境老皇帝還活著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口口聲聲北境皇室都是窮兇極惡之輩,恨不得能讓大夏的鐵騎一日就踏破北境的皇城,怎么老皇帝死了,你們也就忘記北境皇室的殘暴兇狠了?”
梁崇月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在這些人臉上掃過,見光祿大夫還有什么狗屁要放,直接出言繼續(xù)懟道:
“新王登基,就敢以江山為聘,你們這群蠢貨,年紀大了,讀的書都還給先生了嗎?”
“還是說你們根本就不在意此事真假,若是真的,本公主去和親,成為你們這些怯懦之人換取安寧的棋子,本公主在那荒涼之地苦熬,你們在京城里繼續(xù)享受著本公主一人之軀換來的安定祥和!”
“若是假的,左右不用你們?nèi)ズ陀H,你們到時候口風一轉,繼續(xù)宣揚著北境皇室的卑鄙行徑,此事就好像能和你們完全脫了干系一樣。
后人不會記得你們今日跪在這里逼迫父皇送本公主和親,只會感慨本公主年少時就政績斐然,完全能夠稱得上是天之驕子,為了大夏奉獻己身,可惜天妒英才,最后落了個客死他鄉(xiāng)?!?/p>
梁崇月越罵越想罵,一步一步,緩緩逼近這些跪在地上,看似勢弱正直,實際上歷史上這種人才是造成女子不幸的罪魁禍首。
“本公主真的死在了北境,后人會說你光祿大夫今日之錯嗎?會說你們這些文臣刻意逼迫嗎?”
“不會,都不會,因為你們的名字都不配留在史書上遺臭萬年,后人再讀起這段歷史的時候,只會覺得大夏此時明明有攻下北境的實力,父皇卻愿意送上一位公主,示弱于人,只求所謂安寧,這才鑄就了失敗的局面。”
梁崇月說完,最后將目光停留在光祿大夫身上:
“本公主從前從未看不起過文人騷客,今日也算是長了見識,原來文人的脊骨能彎成這樣?!?/p>
瞧見光祿大夫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梁崇月也并未覺得解氣,歷史上多少位公主死在了和親的路上,其中不乏有這些文臣的逼迫,文官的嘴比武將的刀劍還要厲害,還要毒。
她可以主動獻身前往北境和親,但絕不接受這樣的逼迫,給大夏后世的公主、皇子們開這樣一條可悲的先例。
“公主,此乃為國為民之舉,你怎可如此任性?”
光祿大夫直接雙手撐地,艱難起身,手上的灰都還沒撣干凈,就敢用手指著梁崇月的鼻子怒斥。
梁崇月今日本就火大,原定的計劃被燕陽那個瘋子打亂,一到養(yǎng)心殿就撞見這么多的神經(jīng)病。
這一世,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指著她的鼻子罵她。
“你該尊稱本公主為殿下,沒規(guī)矩的東西。”
梁崇月直接一腳將光祿大夫踹飛出去十米遠,要不是有養(yǎng)心殿外的麒麟攔著,光祿大夫怕是要飛的更遠。
光祿大夫倒地之后連著吐了好幾口血,眼皮子都耷拉了下來,眼看就要不行了,也沒人敢上前去攙扶一下,喊個太醫(yī)來看看。
此時已經(jīng)有人后悔不該來養(yǎng)心殿前跪著,陛下早朝的時候,就對北境新王求娶鎮(zhèn)國公主殿下一事不快,他們此時還撞到鎮(zhèn)國公主殿下刀口上。
要是陛下真的舍不得公主殿下,將殿下留下,派兵攻打北境,那他們今日跪在這里的這些人,往后的仕途就算是徹底毀了。
人群中幾個膽子大的,轉頭去看了眼光祿大夫的慘狀,若不是還在往外吐血,他們都以為人都已經(jīng)死了。
“光祿大夫看著可是要不行了,公主殿下竟然敢在養(yǎng)心殿外傷人,陛下都不管,那我們......”
“一個月前,公主殿下殺了兩位貴妃,早知如此,咱們就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