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風暴會上，大家分別對自己手頭現有的資料進行了詳細的介紹。顧清用電子激光筆指著背投上呈現的數據對大家說：“這一次客戶要求咱們做的，是關于新品香水的發布。這款香水，也是客戶所在公司計劃打造的明星產品。按照客戶這次的要求，咱們這次的策劃案需要包含整個發布會的全部內容，創意上需要有絕對的吸引力，發布時要有視覺上的沖擊，讓大家眼前一亮的同時，對香水本身過目不忘。”顧清邊說，邊示意晟涵和葉琛將剛才從客戶公司那里拿來的香水小樣遞到大家的手里。

“大家下來先熟悉一下手頭現有的所有資料，每個人都思考一下咱們接下來的方案策劃重點，另外，還需要盡快為產品發布會確定主題……”

……

空調出風口發出輕微的嗡鳴，晟涵揉了揉發酸的肩頸，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最后一行活動預算。凌晨三點的辦公室浸泡在冷白色的燈光里，策劃二部五個人像被釘在各自的工位上，咖啡杯在桌角壘成危樓。

“新的數據分析做好了！”韓熙雅顧不上梳理零散在額前的劉海，對大家說道：“我剛把競品分析重新做了可視化處理，這次絕對比上次的餅狀圖直觀......”

香水瓶造型的臺燈在會議桌中央投下琥珀色的光暈，易昊然突然扯開數據連接線，筆尖重重戳在香水瓶的設計草圖上："這種玫瑰浮雕太俗套了，我們需要的是更先鋒的視覺語言。你們聞過先前客戶實驗室里新調制的'午夜鳶尾'嗎？那種金屬感的花香...... ”

"數據不會說謊。"韓熙雅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EXCEL表格在她鏡片上折射出幽藍的光，“根據社交媒體熱詞分析，'破碎感'、'清冷系'這兩個標簽的討論度三個月內暴漲217%。我建議主推香調故事要往這個方向上靠。”

顧清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樣品香水瓶，冰涼的玻璃表面凝著細密水珠。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客戶的實驗室，調香師掀開試香紙時說的那句話：“真正的高級香，是讓聞到的人想起某個不經意間存在過的記憶。”

"晟涵，把市場調研報告關于情感消費的部分投影出來。"顧清起身時帶起一陣梔子芬芳尾調的風。

“昊然，你剛才說的金屬感可以具象成液態銀在瓶身流動的視覺效果。”

“熙雅，我需要你半小時內整理出對標品牌近三年的營銷費用占比。”

韓熙雅挪動電腦時不小心碰翻了手邊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液體在方案初稿上洇開一朵不規則的花。

“啊！抱歉抱歉！”韓熙雅慌亂地扶起碰倒的咖啡杯，一旁的葉琛迅速抽走浸濕的紙張，被染透的"情感共鳴"四個字在燈光下泛著奇異的釉光。

“這不就是我們要的感覺嗎？”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晟涵咬著指尖陷入沉思。突然，她開心得笑起來，指尖點在易昊然的設計草圖上：“破碎重組的美學，被意外重塑的品牌敘事——就叫它'不完美繆斯'企劃。”

韓熙雅麻利地收拾好桌面的咖啡污漬，再次投入到工作中，落在鍵盤上的指尖突然停頓，她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如果以'遺憾美學'作為傳播核心，用戶生成內容的熱度預計能提升35%。但需要補充負面輿情應對方案...... ”

“晟涵，把執行進度表第14項的物料清單換成動態粒子效果，我們要讓客戶看到方案在呼吸。”

……

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但大家似乎都有著用不盡的力氣，期間更是迸發出無數好的創意思路。

……

凌晨三點四十七分。易昊然偷瞄手機時間時被顧清抓個正著：“昊然，咱們去樓下便利店給大家帶點吃的吧，關東煮怎么樣？再遲便利店要關門了。”

……

玻璃窗外的城市蟄伏在靛藍色晨曦中，打印機突然發出嗡鳴，吐出一張張還帶著余溫的方案書。晟涵把最后一張概念圖拖進PPT時，無線鼠標的電量提示開始閃爍紅光。

當第一縷晨光爬上27樓的窗沿，投影幕布上的香水瓶正在虛擬展臺緩緩旋轉。銀白色液體在瓶身裂縫間流淌，每個破碎的切面都折射出不同顏色的光。

會議桌周圍此起彼伏的哈欠聲里，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