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線從四面八方掃進(jìn)來,穿過影影綽綽的樹林,全部落在了杜鶯兒和周詠新的臉上。
杜鶯兒的衣服已經(jīng)被周詠新扒了一半,吊在胳膊上面。
周詠新的兩只手,一只伸進(jìn)了杜鶯兒的上衣里,另一只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形象要多不堪有多不堪,被所有人盡收眼底。
“不知廉恥!趕緊給我把手撒開!”
“這位女同志趕緊把衣服給我穿好!大晚上的來這里偷情,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中氣十足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就你們這樣的,必須得送下鄉(xiāng)好好改造幾年,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好青年!”
“要是所有大好青年都跟你們這樣滿腦子只有小情小愛,那有誰來建設(shè)國家!”
嘈雜的呵斥聲不斷響起。
周詠新人已經(jīng)嚇傻了,都快忘了自己兩只手都還放在杜鶯兒身上,被吼了才連忙把手放下來。
雙手舉過頭頂抱頭蹲下,一邊蹲一邊說:
“不關(guān)我的事,不關(guān)我的事,是她讓我來的,是她約我來這兒的!”
杜鶯兒也反應(yīng)過來。
瞬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周詠新。
一時之間她甚至都忘了現(xiàn)在的處境,不可置信地抓著周詠新的衣領(lǐng)子問:
“你說什么?周詠新!你不是說你會一生一世保護(hù)我嗎你!”
“怎么還不趕緊給我把手撒開!你這個女同志怎么這么不知廉恥!”
杜鶯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jīng)被周圍一圈拿著手電筒的人給呵斥了一聲。
杜鶯兒被嚇得渾身一顫,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周圍密密麻麻的涌上來七八個人。
三個男同志反手把周詠新控制住,兩個女同志一邊扯著杜鶯兒的衣服,一邊抓著她的頭發(fā)說道:
“都這個時候了還跟男同志拉拉扯扯的,真不知道是怎么教育的。趕緊跟我們走一趟!”
杜鶯兒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里來的。
比起此刻的危急情況,她更在意的是周詠新在這個時候第一時間和她撇清關(guān)系。
杜鶯兒之所以不知道情況有多嚴(yán)重。
是因為她這些年在鐘家被保護(hù)得很好。
而且,她手里還有一樣?xùn)|西,可以讓她不用下鄉(xiāng)。
可是周永新常年混跡社會,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被這群人抓到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所以當(dāng)下,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趕緊撇清杜鶯兒和他之間的關(guān)系。
而且要把所有的責(zé)任全部都推到杜鶯兒的身上。
杜鶯兒和周詠新兩個人被一群人反著手壓著。
此刻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杜鶯兒不知道他們要帶她去哪里。
一邊掙扎一邊嘴里叫囂著:“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要送我到哪兒去?”
杜鶯兒又急又怒,可她雙拳難敵四手,平時又是嬌生慣養(yǎng)著的,不管怎么掙扎都掙脫不開壓著他的那兩個女人的手。
兩個女人握著她的手腕好像兩個銅墻鐵壁一樣,弄得他生疼又掙扎不開。
杜鶯兒叫喊著:“你們是誰?你們又不是公安,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別以為現(xiàn)在就沒有王法了,我一定會舉報投訴你們暴力……”
杜鶯兒話還沒說完。
“啪啪”兩聲。
抓著她的其中一個女人直接兩巴掌扇下去。
左右開弓。
其中一個女人湊近杜鶯兒的臉。
杜鶯兒現(xiàn)在才終于看清了這兩個女人的長相。
兇神惡煞,眉毛又粗又黑,一雙眼睛瞪得跟牛一樣。
皮膚很糙,黑不溜秋的,只有一雙牙齒很白。
女人指著杜鶯兒說:“就你這樣的還指望公安來管你?我告訴你,你就是我們女人的恥辱!”
“就是!大晚上的能跟男人出來約會,我沒當(dāng)場打死你都算我好心!”
“我勸你現(xiàn)在就給我閉嘴,表現(xiàn)好一點!我給你個機(jī)會聯(lián)系你家人。你要是再這么嚷嚷下去,我今天晚上就一定把你打死!”
杜鶯兒雖然心里很怕,但還是硬著頭皮對女人說:“你憑什么打死我?你又不是公安!”
女人笑了一聲。
“公安?我們hong委會辦事關(guān)公安什么事?你問問公安會來管你嗎?就你這么不知廉恥的賤東西,就該落到我們手里!”
說著說著,女人看著杜鶯兒白皙干凈的皮膚。
眼睛一瞇。
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怎么的。
竟然伸出手狠狠的在杜鶯兒的臉頰上用食指和中指用力一掐!
杜鶯兒瞬間發(fā)出一聲慘叫聲。
女人是用了十足十的力。
對著杜鶯兒左邊的臉上狠狠掐了一下!
杜鶯兒只覺得一道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覺自己整個左半邊臉都劇痛無比。
連帶著頭皮都發(fā)麻!
瞬間,一種腫脹的感覺席卷了她的感官。
女人掐完了杜鶯兒,心情可算是好了一點。
又指著杜鶯兒威脅道:“給我閉嘴!大晚上的叫這么大聲,不知廉恥!你再叫一聲,我給你右邊臉也掐腫!”
杜鶯兒在遭受折磨的時候,旁邊的周詠新一句話也不敢說。
他瑟瑟發(fā)抖,又十分老實的被一個男人反手壓著。
垂著頭沉默的往前走。
腦海中在迅速想辦法。
首先,他一定要把所有的責(zé)任全部都推到杜鶯兒的身上。
可是如果光說自己是無辜的,這些人肯定也不會信。
他一定要提供一些讓他們有興趣的東西。
說不定才會以此為交換條件放了他。
周詠新就這么一邊琢磨著,一邊被幾個人帶去了一個黑黢黢的地方。
杜鶯兒的聲音再次響起:“這里是哪兒?怎么這么臭?好臭啊!”
杜鶯兒本能的捂住鼻子,就連臉上的疼痛都好似淡忘了一般。
四下轉(zhuǎn)頭看了看,卻只看見了一片黑黢黢的墻壁。
她人還沒站穩(wěn),身體就被重力一推。
杜鶯兒就這么被推進(jìn)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然后就聽見木板門嘎吱一聲響。
那群人似乎走了。
杜鶯兒站在黑暗的空間中,似乎到了現(xiàn)在才覺得害怕。
嘗試性叫了一句:“周詠新?周詠新你在嗎?”
可周詠新被關(guān)的地方似乎不在一個地兒。
她旁邊雖然總是有一些聽起來奇奇怪怪的聲音,但好像不是周詠新的動靜。
杜鶯兒叫了半天也沒有人應(yīng)。
直到這個時候,她忽然聽見了一聲隱隱約約的羊叫聲。
這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
這兒是羊圈!
那道難聞的騷臭味……就是羊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