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蠶僵硬的點頭,在甄瑟的幫助下,勉強把衣服穿好。
甄瑟穿上晉霏雪的那套衣服。
甄蠶坐在床沿,掃一眼甄瑟身上的衣服,皺眉,“姐姐,這不是你的衣服吧?”
甄瑟頓了頓,說道:“這是姐姐的衣服,以后也只是姐姐的衣服。”
甄蠶眉頭皺的越發(fā)的深了,她聽得出來她的姐姐話里有話,但一時又想不通到底哪里有問題,只是這衣服確實不是姐姐的,或者是姐姐新買的,她不知道?
只是姐姐哪里來的錢買新衣服,又是什么時候去買的新衣服?
甄蠶越來越迷糊了,但她很聽話,不問。
甄瑟穿好衣服,又把頭發(fā)重新梳了個發(fā)髻,拉著甄蠶往門口走。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住。
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覺得不妥。
先前把衣服換給晉霏雪,是要讓晉霏雪混淆視聽,扮成她。
晉霏雪是必須要穿她的衣服的。
但她不一定要穿晉霏雪的衣服。
剛剛穿晉霏雪的衣服,是因為她沒衣服穿。
可現(xiàn)在這個時候,她有自己的衣服穿,還穿晉霏雪的衣服,似乎不太妥。
如果她穿著晉霏雪的衣服出去,被晉氏的另外兩個公主認(rèn)出來了,恐怕情況有變。
她的衣服只有甄蠶認(rèn)得,晉氏的那兩個公主不認(rèn)得,就算晉霏雪穿了一套新的衣服出去,晉氏的那兩個公主應(yīng)該也不會想太多。
她們?nèi)魡枺瑫x霏雪完全可以說,那衣服是新的,她沒穿過,壓在箱子里,她們也沒見過。
甄瑟思前想后,為了妥當(dāng),還是松開甄蠶,回去重新?lián)Q了一套衣服。
甄蠶越發(fā)疑惑了,但她很乖,沒問。
甄瑟拉著甄蠶,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到門外站著四個宮女,每個宮女的手里都提著四明燈。
四明燈很亮,光影迷離,伸出來的燈檐張狂龐大,像極了這個如日中天的帝國。
四個宮女見她二人出來了,上前一步,其中一個宮女說道:“二位姑娘請隨我們來。”
甄蠶緊張的貼著甄瑟。
甄瑟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兩個宮女在前,甄瑟牽著甄蠶走在中間,后面跟著另外兩個宮女,像押犯人一般,領(lǐng)著她們往前走。
走著走著,甄瑟的心又提了起來。
這個方向很熟悉,就是她剛剛祈愿的那個院墻的方向。
剛剛這里很黑,可此刻,這里亮如白晝,一排又一排的宮女們提著四明燈站在那里,而在宮女們的后面,居然站著黑壓壓的身穿甲胄的士兵們。
院墻不遠的地方,圍了一圈人。
宮女們帶著她和甄蠶,正往那一圈人的方向走。
走近才發(fā)現(xiàn),是暴君,以及他的心腹們。
炎弈坐在龍椅里,微闔眸子,黑色龍袍上面繡著金色巨龍,巨龍盤口大張,獠牙恐怖,睛如銅盆,俯視眾生般睥睨著世間螻蟻。
而暴君更像個龐然大物,靜靜蟄伏在他的王座里,等待他的獵物送上門。
龍椅旁邊站著趙公公。
另一側(cè)站著龍翼軍的統(tǒng)領(lǐng)炎尉。
原來那些穿甲胄的士兵不是普通士兵,也不是虎衛(wèi)軍,竟是龍翼軍。
再旁邊,是晚上當(dāng)職的虎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沈長博。
郭氏的四個公主們已經(jīng)來了,郭飛燕、郭云穎、郭顏珠、郭瑩月四個人緊緊站在一起,身子有些瑟瑟發(fā)抖。
暴君沒有看她們,他就端坐在那里,頭顱仰靠在椅背里,閉眼淺寐。
她和甄蠶到了之后,宮女隔著很遠的距離匯報,“陛下,甄氏的兩個姑娘帶過來了。”
暴君并沒睜眼,但趙公公和炎尉卻是看了過來。
甄蠶已經(jīng)嚇的兩腿打顫,甄瑟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臉色緊繃,心里壓著一根弦。
但她努力穩(wěn)住自己,不讓自己自亂陣腳。
趙公公只是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視線。
炎尉倒是頗感興趣的將甄瑟和甄蠶從頭到腳都審視了一遍,對著炎弈道,“是兩個小美人呢,陛下不看一眼?”
炎弈勾了勾唇,唇角逸出一絲冷薄的笑,他緩緩睜開眼,眼皮睜開,就露出了他瞳仁里的血腥與煞氣。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可怕的男人,仿佛近了他的身,下一刻就會灰飛煙滅。
他睜開眼并沒直接看過來,而是撐起手臂支著額頭,慵懶的說了句,“小美人?”
“是啊,畢竟都是曾經(jīng)的公主,國色天香的人物。”
炎弈只笑不說話,這個暴君,倒是挺愛笑的,只是笑容總是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意味。
他黑沉的眼梢抬起,朝甄瑟和甄蠶的方向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