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無心一番話,直教弗立維變臉色。得知欲鑄兵器,才把笑顏揚。
見他又問變臉色的緣由,弗立維有心搪塞,哈利卻不饒他:
“教授如何不愿說,險將學生冤屈了。直教六月飄飛雪,竇娥也替俺說冤。”
弗立維雖不知竇娥是何許人也,可看得出哈利死纏爛打。
他自一摞書上坐下,撓一撓光頭皮,長嘆一聲,把那些個往事娓娓道來。
有詩為證:
霍格莫德起硝煙,巫師妖精戰連天。
妖精潰敗如山倒,認輸投降條款簽。
低人一等規矩立,古靈閣內多嘆息。
魔杖從此成禁忌,若敢持有把命抵。
把那百年前的巫妖之戰說完,弗立維又哀嘆一聲:
“我的妖精血統大概只有千分——萬分之一吧。興許是反祖現象,我長得很像妖精?!?/p>
“在我成為知名的決斗大師之前,魔法部的人見了我總要問為什么一個妖精會持有魔杖?!?/p>
“抱歉,哈利,我不應該惡意揣測你這樣可愛的小巫師,只是很久沒有學生問過我這樣的問題了?!?/p>
說到傷心處,弗立維也有些意闌珊。
自認巫師,魔法部卻不把他當人看;回歸妖精,手拿魔杖又叫他個內奸。迷惘自身歸去處,里表內外不是人。
哈利聽了,兀自發笑,道:“好教授,你可是著相了。灑家只問一句,教授的父母可都是人?”
弗立維一愣,“是,都是巫師?!?/p>
“那教授便是個好巫師,若有人問,說得煩了,只一發魔咒叫他滾便是!”
弗立維呆愣了好片刻,忽覺心中暢通,多年的怨結都化開,也大笑道:“不錯,不錯,就是這樣!”
正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撥云見日茅塞開。
弗立維是個性情中人,今番迷惘破開,好一陣長吁短嘆,自稱虛度幾十載,只于自身慪氣。
歇緩片刻,他道:“啊~差點忘了,你想要找一位妖精鐵匠,對吧?不過哈利,你得知道,妖精都是些貪婪的生物?!?/p>
見他只說貪婪,不提無門路,哈利心中自是了然,從袍子里取出一袋金加隆奉上:
“若無教授這條門路,灑家也只得空費力氣。些許薄禮還望教授笑納,待兵器鑄成,另有厚禮相贈?!?/p>
這弗立維雖有妖精血統,卻不貪婪,他搖一搖頭,道:“收起來吧,哈利。幫助小巫師解決困難,本來就是我們這些教授應該做的。”
哈利卻不收手,“學生孝敬師長,也是理所應當,天經地義。”
見他執意要送,弗立維也只好收了。待哈利轉身離去時,將魔杖一揮,錢袋兀自飛回,物歸原主。
與弗立維約了日期,哈利便奔至變形課教室。此時學生已坐得滿當,卻不見麥格教授,唯一只灰斑貓佇立在地。
哈利自尋了位置,與羅恩坐一旁,道:“怎得不見麥格教授?”
羅恩支吾,卻不敢言,只瞥那貓。
貓兒翹著尾,抻著頸,踱著步到了哈利身旁,兀自打轉兒。
哈利見它繞得心煩,只一腳朝屁股踢去,“咄!那里來的野貓,也敢捋灑家的皮毛!”
這一腳突兀,來的又快,一陣風兒似的。那貓兒毛發炸起,忽的跳開,揸開爪,弓著背,一雙豎瞳直瞪。
“哈!”
眾學生驚得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攏嘴。
羅恩驚懼不已,使眼色道:“別!哈利,跟她道歉吧,那是——”
卻未說完,哈利又一腳踹去,“還敢哈氣,且再吃灑家一腳!”
這一腳只踹了半個,那貓兒一躍,竟化成個人形,變作了麥格教授的模樣。
麥格怒沖沖道:“波特先生!”
哈利自入了魔法界,奇異生物見了許多,如今已是見怪不怪。
見貓變人,忙起身拱手行禮道:“教授容稟,灑家只道是那里來的野貓,不曾想是教授的真身,還望教授寬恕則個。”
麥格本要訓斥,卻被這番話說的疑惑,道:“什么真身?”
哈利眨一眨眼,“教授不是那貓兒成精,化作了人形?”
這話一出,直教羅恩閉眼,赫敏扭頭,眾學生都不敢看。
麥格鼻孔翕張,面皮跳動,怒道:“這是一種變形術,叫做阿尼瑪格斯!全魔法界只有七個人能做到!”
“我是一個巫師!”
哈利大驚,好一個阿尼瑪格斯,竟以人身化妖體!
聽聞魔法界僅七個能變化,心中又恭敬許多。
他行一個揖禮,道:“學生眼拙,還望教授莫怪。”
麥格教授不睬這話,眼中卻有幾分憂慮,“波特先生,面對一只沒有危險的貓,為什么你要選擇傷害它?”
有道是傳術容易,正心卻難。麥格觀哈利性暴戾,心狠毒,如何不憂?只怕出師便成了禍世魔頭。
哈利左顧右盼,道:“此事好說,卻得是教授一人知曉?!?/p>
麥格猶豫片刻,終究是給他留了幾分薄面,伏身貼耳道:“現在你可以說了,波特先生。”
“教授明鑒,學生下腳自有分寸,都是照那貓兒臀肉去的,只痛一痛,卻傷不得?!?/p>
麥格臉上不作聲,手卻青筋暴起。
她抬起身,道:“波特先生!遲到三分十八秒,格蘭芬多,扣兩分!”
說罷,回了講臺,赫敏急得連連跺腳。
這一堂課教的是化火柴為銀針,哈利聽得認真,卻也只是變一個針尖出來,身子仍是木把。
麥格見了,點一點頭,“不錯,波特先生,只比格蘭杰小姐差一點。”
她正要與哈利加上一分作獎賞,又聽哈利道:“此便足矣。把這針尖淬了毒,彈指間便可取人性命?!?/p>
一番話教麥格火冒三丈,腦門迸青煙,當即又扣一分,定了個思想不端的罪過。
幾日來,哈利只顧扣分,不曾加分,直教赫敏把心操碎,把嘴說爛。
“哈利!為什么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聽課!”早膳時,赫敏愁道:“今天是斯內普教授的課,他可是特別針對格蘭芬多的,尤其是你!”
“你就不能老老實實聽一節課嗎?”
這幾日赫敏叨嘮不停,好似三藏念經咒獼猴,哈利只覺頭大,心煩意亂,連連拱手道:“大姐莫再念經咒了,灑家依你便是。”
赫敏破愁顏笑,“那說好了,這是你答應我的。”
正說時,百十只鸮闖入,海格送的白鸮兀自朝哈利來。
因這鸮是個雌的,又通體雪白,哈利便起一個名,叫做白雪姑。
這白雪姑尋得主人,啄一啄哈利的耳朵,便討食吐司。
哈利把它帶的信拆了,赫敏與羅恩兩個都湊頭來看,只見字跡潦草,寫道要請哈利吃茶。
哈利道:“海格哥哥有邀,灑家定是要去的?!?/p>
他寫了回信,定了時間,說要帶兩個好友,便塞給白雪姑,教她飛了去。
頃刻后,幾人往魔藥課教室走,那油頭的斯內普早已恭候多時。
想到將來之事,皮皮鬼也做詩吟唱:
哈利上課扣分多,今日拿起黑坩堝。
油頭教授斯內普,變著法子把分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