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賀家客廳。

歲歲坐在沙發(fā)上，賀老爺子賀老夫人一個給她剝瓜子，一個給她喂水果，哄著小姑娘，賀景行手上拿著棍子，賀昭賀野給歲歲捏腿，幾人的眼刀子時不時飛向墻角里的賀淮川。

看著面壁思過的賀淮川，歲歲有些心疼，小聲說：“奶奶……”

剛叫了一聲，賀老夫人就摸著她的小臉說：“乖寶不理他。”

說完，她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狗東西，平時再怎么爭寵她不管，但為了爭寵，把乖寶嚇成這樣子，那他活該！

見她兇巴巴的，歲歲不敢說話，扭頭看向賀景行，眼巴巴看著他。

賀景行冷哼一聲，“他害我，說我壞話，我才不會幫他說話?！?/p>

“還有你。”他抱臂看著歲歲，眼神幽怨，“你居然信了他的話，覺得我真的會賣了你。”

“在你心里，小叔就是這么沒底線的人嗎？”

歲歲有些心虛，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朝他鞠了一躬，老老實實道：“對不起小叔，我錯了。”

賀景行哼了聲，他生氣了，哄不好了。

見狀，歲歲趕忙湊過去，想要拉他的手，賀景行抬起手不讓她拉。

小姑娘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眼淚吧嗒嗒掉了下來。

賀老夫人沒忍住給了他一腳，把歲歲抱在懷里，氣道：“別再嚇唬乖寶了！”

她就知道，兩個大老爺們兒怎么能帶得好乖寶，乖寶就該讓她養(yǎng)！

賀昭賀野也悄悄瞪賀淮川和賀景行，很是不爽，三叔小叔行不行啊，不行他們來！

見歲歲哭了，賀景行也有些后悔，剛剛不該這么逗她的。

賀老爺子看著歲歲，微微蹙眉，輕聲問道：“乖寶，你為什么會覺得你爸爸和小叔會賣掉你？”

他們對她的好，她都是看得見的啊。

她為什么還會信了賀淮川的鬼話？

聽到這話，歲歲小身子抖了下，眼淚掉得更兇了。

賀老夫人有些著急地看了眼賀老爺子，不想讓他再問了。

還能因為什么，肯定是因為他們嚇唬她了唄。

賀老爺子卻沖她微微搖頭，他覺得還有別的原因。

過了好一會兒，歲歲才終于開口了。

她小聲說：“我之前，聽到媽媽說要把我賣給別人?！?/p>

什么？

賀老夫人愣了下，疑惑道：“乖寶，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說八道了？你媽媽怎么會把你給別人？”

雖然她之前也覺得羅素不靠譜，但她覺得羅素還是很愛歲歲的，不然不會給她準備這些禮物。

歲歲卻緩緩搖著頭，說：“我自己聽見的?！?/p>

“我看到媽媽給人打電話，說要把我給別人，還聽他們說到了錢，那邊的人說給我媽媽很多很多錢?！?/p>

說到這里，歲歲嘴唇顫抖著，眼淚成串成串地往下掉，卻緊緊咬著唇不敢發(fā)出聲音。

就像那天她半夜起來偷聽到羅素打電話一樣，不敢讓她發(fā)現(xiàn)。

賀淮川也轉(zhuǎn)身走了過來，輕輕抱住她。

“對不起，爸爸不該這么跟你開玩笑的。”

“不管是我，還是你小叔，又或者是家里的任何人，哪怕家里破產(chǎn)沒錢了，我們都不會賣掉歲歲的?！?/p>

“你才是我們最珍貴的寶貝?！?/p>

賀昭也立馬說：“沒錯！就算是沒錢了，我們也不會賣妹妹的?！?/p>

賀野小聲說：“要賣也是賣三叔和小叔，他們值錢。”

江璟年默默看了他們一眼，若有所思。

賀柏舟笑瞇瞇道：“賣我，我也值錢?！?/p>

歲歲被他們給逗笑了，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打了個鼻涕泡。

賀淮川幫她擦了擦，歲歲有些不好意思地抱住他，小臉在他脖子間蹭了蹭，小聲說：“我聽到媽媽說她不要錢，所以，媽媽不是真的想把我賣掉的對不對？”

她努力尋找著媽媽愛她的證據(jù)，不安的模樣，讓賀淮川的心狠狠揪了下。

“對。”他認真地點了下頭，“你媽媽是最愛你的，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嗯。”歲歲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賀靖之也緩緩松了口氣，讓賀昭賀野帶妹妹去玩，他冷眼看著兩個弟弟，“滾進來。”

幾人到了書房，賀靖之一人給了一腳，下手不輕，賀淮川和賀景行卻老老實實挨了，躲都沒躲一下。

長兄如父，小時候賀老爺子忙著上班，都是大哥帶他們的，現(xiàn)在翅膀硬了，他們依舊不敢在大哥面前造次。

更何況，這次的事，的確是他們的錯。

該打。

見他們這態(tài)度，賀靖之的面色倒是好了些，冷哼一聲，“去查一下羅素是給誰打的電話。”

能看得出來，因為這件事，歲歲很沒有安全感。

這是她的心結(jié)，得解開。

不用他說，賀淮川和賀景行本來也是打算這么做的。

只是羅素手機里的通話記錄太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

當晚，歲歲抱著小枕頭來找賀淮川。

賀淮川看著小閨女，掀開被子，拍了拍床。

見他躺在床的另一側(cè)，一看就是在等她的樣子，歲歲眼睛一亮，邁著小短腿就跑了過去，一把撲到他懷里，深深嗅了口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很清爽，讓她很有安全感。

“乖，睡吧。”賀淮川在她額頭上親了口。

歲歲嘟著嘴在他下巴上回親回去，軟乎乎道：“爸爸，晚安哦?！?/p>

“晚安?！辟R淮川抱著她，輕輕在她背上拍著。

歲歲一秒睡著，小臉上還帶著笑意。

一夜無夢，第二天，歲歲剛到幼兒園，就被顧驥給拉住了。

但他今天不是來找她打架的。

“賀歲歲賀歲歲。”他看了眼賀淮川，說，“你要賣爸爸呀，我買啦，你要多少錢？”

歲歲一愣，小眉頭擰了起來，“什么賣爸爸呀？”

“就是這個呀?！鳖欝K拿出一個傳單，上面寫著賀淮川的名字，還貼著他的照片，還專門標注“僅此一個，先到先得”。

顧驥掏出銀行卡，霸氣道：“你爸爸多少錢，我買了！”

賀歲歲最黏她爸爸了，把她爸爸買了，賀歲歲就能天天陪他玩了。

他噼里啪啦打著小算盤，絲毫沒發(fā)現(xiàn)，歲歲捏緊了小拳頭。

嗯，他今天不打架，他是來討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