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這段話里的信息量很大。
她在告訴我,虞氏三代人守護著的混沌邪陣背后,還藏著一個大邪大惡之人。
這個人既然能操控混沌邪陣,那與?;⑸降母F奇邪陣是否有關(guān)?
四大兇獸出現(xiàn)了倆,其他還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兩個,是否也是由那人一手操控的?
我們動了窮奇邪陣,那人會不會有所動作?
一旦那人有所動作,第一個受到波及的,就是虞念了。
想到這里,我拉住虞念的手,擔憂道:“師姐,你一定要回徽城嗎?搬來跟我住好不好?”
虞念再次拒絕了我:“小九,正所謂一個蘿卜一個坑,我們姐妹倆都有自己所要守護的地域,哪一個出了差錯,都會連累另外一個,我不怕回徽城,更不怕死,這是我的使命?!?/p>
我用力抱住虞念,萬般不舍:“師姐,我舍不得你?!?/p>
虞念也用力回抱我:“小九,相信我,如我信任你一般?!?/p>
這邊的事情已經(jīng)在掃尾階段,萬般不舍,虞念還是準備回徽城去了,我派人送她。
臨行前,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嚴肅道:“對了,小九,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一下,就是關(guān)于這對佛眼,它們對蠱蟲的吸引力很大。”
蠱蟲?
所以院子內(nèi)外那么多蟲子的尸體,原來是蠱蟲?
之前灰墨穹也說過,這對佛眼的主人谷蝶,怕是來自于苗疆。
而巫蠱之術(shù),也曾盛行于苗疆。
苗疆遠在幾千里之外,他們一般不應該會出現(xiàn)在江城、徽城一代。
可現(xiàn)在……就在這一個小小的鎮(zhèn)子上,苗疆的**喇嘛已經(jīng)盤踞在此十數(shù)年之久,苗疆蠱蟲出現(xiàn)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他們都是沖著這些邪陣來的。
甚至這些邪陣的出現(xiàn),或許與這些人的出現(xiàn)也脫不了關(guān)系。
虞念離開之后,我一個人坐在正屋里,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我依然記得谷蝶來當鋪當這對佛眼時的慌張、無助。
她是實在走投無路了。
虞念說,那些蠱蟲很喜歡佛眼。
佛眼在當鋪的時候,他們追去當鋪。
佛眼被帶來小鎮(zhèn),他們又追到小鎮(zhèn)。
那群人,還有蠱蟲,與這對佛眼之間應該是有特殊感應的。
虞念說她護不住這對佛眼,除了混沌的關(guān)系,大概也跟這個有關(guān)。
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對佛眼將牽扯出很大一波勢力,乃至于揭開很多潛藏在黑暗之處的秘密,比如……那個大邪大惡之人。
我收好佛眼。
稍晚一點,我得到了兩個消息,還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第一個消息就是,窮奇邪陣雖然被鎮(zhèn)壓了,但在柳珺焰和胡玉麟的雙重圍堵之下,那個假苦行僧還是遁地逃掉了。
灰墨穹在寺廟底下挖出了一個地宮,地宮里面全是死刑犯的尸體。
他們就是之前在寺廟周圍出現(xiàn)的尸陣成員,只是被挖出來的時候,他們身上的龍氣全都不見了,尸體也正在迅速腐化。
也就是說,假苦行僧吸掉了尸陣積累的龍氣,遁了。
另一個消息同樣讓人震驚。
監(jiān)獄里關(guān)押的或者已經(jīng)被執(zhí)行的死刑犯中,很多人的生辰八字都有問題。
灰墨穹和黎青纓正在跟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小院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院門就被敲響了。
灰墨穹頓時不耐煩道:“應該是那老家伙找上門了?”
我不解:“哪個老家伙?”
灰墨穹撓了撓頭,說道:“小九兒,我和七爺都不方便出面,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p>
說完,灰墨穹,以及他的徒子徒孫們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
柳珺焰之前去追假苦行僧,還沒回來。
我一頭霧水地去開門。
院門外站著一個年逾七十的老者。
他穿著一身中山裝,灰白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一雙不大的眼睛里面閃著精光,與同齡人逐漸渾濁的眼睛很不一樣。
門一開,他的笑容便堆在了臉上,客氣地伸出手說道:“小九掌柜,你好?!?/p>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者他張口便叫出了我的名號,看來是提前做過功課了。
我伸手與他握了握:“你好?!?/p>
老者自我介紹:“我是華國特殊事務處理所華東區(qū)管理者方傳宗,小九掌柜,關(guān)于?;⑸揭约氨O(jiān)獄的事情,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
我當即愣住了。
對方的身份著實讓我驚訝。
這是一個官方身份,他背靠國家,無論我愿不愿意,這個面子我都得給。
我點點頭:“好?!?/p>
很快,我們便在小鎮(zhèn)上一家飯館的二樓包間里坐下。
飯館里里外外所有人都被暫時請了出去,一壺清茶送了上來,方傳宗接過茶壺,親自為我斟了一杯茶。
我十分緊張,知道對方為什么而來,卻又摸不到底。
方傳宗放下茶壺,笑著說道:“小九掌柜不必拘謹,只是隨便聊聊,你想說的可以說,不想說的也可以保留意見,我不強求?!?/p>
他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我手心里卻出了一層汗。
我不怕他問窮奇邪陣以及僵尸這一類的事情,但我怕他問金鱗。
金鱗是柳珺焰的,我們不可能再交出去。
“我們盯著?;⑸揭呀?jīng)很多年了?!狈絺髯谝娢乙恢背聊?,開門見山道,“?;⑸较虏粌H壓著一個窮奇陣法,還鎖著一股龍氣,我們所里有專門的對這股龍氣的來歷的記載?!?/p>
我再次震驚:“那股龍氣的來歷都有記載?”
方傳宗笑道:“當然有記載,華國地大物博,但我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上發(fā)生的……離奇的事情,我們都會第一時間觸及,并努力記錄在冊,即便解決不了,但我們也必定做到知情?!?/p>
我心頭大動。
如果真如方傳宗所說,那么,關(guān)于谷蝶,以及谷蝶背后的苗疆蠱術(shù),我是不是也可以從他這里尋找到答案?
但我也只是想想,畢竟眼前這個人來得太突然,我不知他的真正底細,谷蝶與佛眼的事情牽扯太深,過早地在外人面前泄露自己手里的牌,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我只是順著話題往下問:“那么,這股龍氣從何而來呢?”
方傳宗說道:“唐朝年間,嵩山一脈出了一位大惠禪師,他精通五行、陰陽、歷象等等方面,傳經(jīng)途中經(jīng)過?;⑸?,適逢窮奇邪陣動蕩,他以自身法力引龍氣入?;⑸芥?zhèn)壓,保這一片千年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