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我？”她扶住門框穩住身形，程懷墨給她的藍牙耳機藏在耳后，用頭發蓋住。

葉振國猛然轉身，渾濁的眼底翻涌著血絲：“三千萬從阿歡的黑卡轉出，她現在生死未卜，是不是你勾結程懷墨干的？！”

“我倒是希望是我。”

葉明舒從手包里掏出枚胸針——正是葉奕歡今晚佩戴的裝飾品。

“拍賣會散場后，有人把這個塞給我，說姐姐在城西倉庫。”

她故意頓住，盯著葉振國驟縮的瞳孔，“您猜我在那看到了什么？賀家的車，還有……”

“住口！”葉振國氣的得不行，指著她的鼻子，“賀家已經派人搜救了！倒是你，和程懷墨攪在一起，分明是想報復葉家！”

葉明舒忽然輕笑出聲。

“報復葉家？葉董是不是忘了，當初是誰把我關在閣樓三年？”她抬眼直視葉振國漲紅的臉。

“一派胡言！阿歡的黑卡只有她自己能用，若不是你......”

“所以葉董覺得，我該有本事黑進銀行系統？”

葉明舒鎮定自若，“還是說，您更愿意相信，是您捧在手心的好女兒，自己把黑卡密碼告訴了綁匪？”

她突然逼近，“畢竟葉奕歡可不止一次在酒會上，炫耀過那張能隨意支取的黑卡。”

“荒謬！阿歡怎么會做這種蠢事！”葉振國不愿意相信這一點，“你少在這里血口噴人！一定是你懷恨在心，勾結外人陷害阿歡！”

“懷恨？”葉明舒扯開襯衫領口，心口猙獰的疤痕讓人感到害怕，“當年被人設計送進陌生男人房間，我在監獄里待了三百六十五天，葉家可有來撈過我？”

她將胸針狠狠拍在桌上，“您不是最喜歡講究證據嗎？那三千萬轉賬記錄，賀家車的監控，要不要我一件件擺在您面前？”

“住口！”葉振國氣得渾身發抖，“你以為憑這些就能離間我和賀家的關系？賀司南現在正在全力營救阿歡，你卻在這里說風涼話！”

“全力營救？”葉明舒逼近一步，眼神銳利。

“他是在銷毀證據，還是在殺人滅口，葉董心里最好有數。別忘了，賀氏集團最近資金鏈斷裂，正等著葉家的注資救命。”

她頓了頓，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而死人，是不會開口要錢的。”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葉母臉色慘白，手里的香奈兒包“啪”地掉在地上。

“你們在說什么？阿歡被綁架了？還和賀家有關？”

她踉蹌著往前沖，差點摔倒，“不可能……司南那么愛阿歡，怎么會……”

葉明舒看著葉母搖搖欲墜的樣子，心中涌起一絲快意，卻又很快被苦澀淹沒。

葉明舒彎腰撿起包包，指尖拂過燙金logo上的裂痕。

“葉夫人……”她語氣平靜得近乎殘忍，“您往我藥里摻的那些安定劑，可曾想過有一天，您的寶貝女兒也會成為別人棋盤上的棄子？”

“你......你胡說！”葉母的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鴨，伸手就要去抓葉明舒的臉，“你這個掃把星！當年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葉明舒反手扣住她的手腕，骨節發白，“是您把我關在閣樓，是您讓人往我飯菜里下藥，也是您默許葉奕歡把我送進畜生的房間！”

她突然扯開領口，鎖骨處的針孔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灰，“這些年抽的血、打的針，您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盯著她脖頸處的針孔，想起之前家族宴會上，葉明舒突然在眾目睽睽下暈倒，嘴角泛著白沫，當時葉母說是“低血糖”，他竟從未懷疑。

“現在輪到您的寶貝女兒了。”葉明舒松開手，葉母跌坐在地毯上，“賀司南需要葉家的錢，而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提款機。”

她從手包里抽出一疊照片甩在桌上，畫面里賀司南與綁匪頭目在酒吧密會，時間赫然是拍賣會前三天。

葉母顫抖著抓起照片，指甲深深掐進紙里：“不可能......司南不會......”

“他不僅會，還做得滴水不漏。”

葉明舒調出手機里的轉賬記錄，三千萬的去向在虛擬賬戶間來回跳轉。

“您以為那些綁匪真能黑進銀行系統？不過是賀司南早就買通了內部人員。”

她突然湊近，“葉夫人，當年您往我藥里摻安定劑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也會有人用同樣的手段，對付您最疼愛的女兒？”

書房陷入死寂，只有座鐘的滴答聲在空氣中震顫。

葉振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渾濁的痰液里帶著血絲。

他死死盯著照片上賀司南虛偽的笑臉，終于想起半年前財務總監那句欲言又止的提醒：“賀氏的窟窿，恐怕葉家填不滿......”

“備車！”他突然咆哮著抓起外套，“去城西倉庫！我要親眼看看，賀司南這個畜生在搞什么鬼！”

葉明舒望著他踉蹌的背影，耳后的藍牙耳機傳來程懷墨低沉的輕笑：“干得漂亮。”

“接下來該怎么做？”她輕聲問。

“等。”程懷墨的聲音裹著電流聲傳來，“賀司南的車隊已經進入倉庫三公里范圍，而葉振國的人......”

他突然停頓，“正好和警方同時抵達。”

葉明舒瞳孔微縮：“你安排了警方？”

“總要有人來收場。”程懷墨輕笑。

“據我調查，賀司南準備了具替死鬼的尸體，就等著葉振國親眼發現。不過現在......”

他故意拉長尾音，“多了警方這個變數，這場戲會更精彩。”

她對著藍牙耳機輕聲道：“葉奕歡最好能活著，我要她親口說出，當年是誰把我推進那間房。”

“放心。她不僅活著，還會帶著賀司南最不想曝光的證據。”

通話結束前，他突然壓低聲音，“明舒，小心葉振國，他剛剛讓人調取了你在國外的所有資料。”

葉明舒的手指瞬間攥緊包帶。

她深吸一口氣，低聲對著藍牙耳機道：“程懷墨，葉振國派人查我在國外的所有資料了，你幫我處理干凈。”

電話那頭，程懷墨漫不經心的輕笑混著電流聲傳來：“這么緊張？不過是些陳年舊賬，能翻出什么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