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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痕:終末靜默 第十三章:余燼與磐石

作者:吃尾巴的蛇 分類:科幻 更新時間:2025-07-23 11:17:59 來源:香書小說

城北污染森林的洼地,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按下了靜音鍵。風停止了嗚咽,連扭曲枝椏上病懨懨的葉片也停止了顫抖。空氣中那股令人作嘔的甜腥鐵銹味,混合著苔蘚**的氣息,如同凝固的油脂,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胸口。

王飛翔的咆哮——“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挖出來!”——那帶著破釜沉舟狠厲的尾音,還殘留在潮濕冰冷的空氣里,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最后一絲漣漪。

下一秒。

滋——!!!!

一陣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將靈魂從顱骨中硬生生撕扯出來的高頻電磁尖嘯,毫無征兆地在所有人的通訊耳機中炸響!那聲音不是通過鼓膜,而是直接刺入大腦皮層,帶來瞬間的劇痛和眩暈!緊接著,狂暴的、如同億萬只金屬甲蟲啃噬電路的噪音海嘯般席卷了所有頻道!屏幕瘋狂閃爍,信號瞬間中斷!頭盔內置的HUD顯示屏猛地一黑,徹底熄滅!

“通訊中斷!”

“強干擾!全頻段阻塞!”

“備用頻道嘗試失敗!”

“深瞳-IV離線!諦聽者陣列失效!”

驚愕的呼喊在嘈雜的噪音中斷斷續(xù)續(xù)響起,瞬間被淹沒。隊員們本能地端起武器,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扭曲的樹影,戰(zhàn)術頭盔下的臉色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而變得煞白。

王飛翔猛地扯下發(fā)出刺耳噪音的耳機,狠狠摔在腳下污濁的苔蘚上!那昂貴的軍用設備瞬間四分五裂!“媽的!”他低吼一聲,如同受傷的野獸,額角青筋暴起。一股冰冷刺骨的不祥預感,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間舔舐過他的脊椎,讓他渾身汗毛倒豎!他猛地轉頭看向裴凡生,那雙因憤怒而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驚疑和更深的恐懼:“老裴!藍灣苑?還是……‘鐵幕’?!”

裴凡生同樣扯掉了耳機,臉色在慘淡的月光下顯得更加蒼白。他沒有回答,而是以驚人的速度操作著手中一個相對獨立的、外殼加固、連接著“諦聽者”被動傳感陣列的終端。屏幕在強烈的干擾下劇烈閃爍,如同風中殘燭,但勉強還能顯示模糊的數(shù)據(jù)流。他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快敲擊,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干擾源方向……”裴凡生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西南!強度中心……指向‘鐵幕’區(qū)域!能量特征……非自然!是人為的!高強度EMP混合神經干擾脈沖!”

“鐵幕?!”王飛翔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舊食!那個深埋地下的終極噩夢!那里是絕對不能出事的地方!他猛地抬起手腕,用力按下腕甲上一個獨立的、物理線路連接的紅色緊急通訊按鈕——那是直連“鐵幕”外圍崗哨備用線路的“磐石”專線!他對著話筒,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聲音因極度的緊張而扭曲:“‘鐵幕’外圍!‘鐵幕’外圍!這里是‘磐石’!聽到請回答!報告情況!報告!立刻報告!!!”

滋啦——!

回應他的,依舊是狂暴到令人絕望的電流噪音!如同無數(shù)根鋼針狠狠扎進耳膜!物理專線……也被切斷了!

一股冰冷的絕望感如同冰水,瞬間從頭頂澆下,淹沒了王飛翔的心臟。他握著通訊器的手微微顫抖,指關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一片慘白。完了……真的出事了……

就在這死寂的絕望即將吞噬所有人的瞬間——

一個極其微弱、斷斷續(xù)續(xù)、仿佛隨時會熄滅的通訊信號,如同風中殘燭般,頑強地、強行地切入了他私人加密通訊頻道的底層備用帶寬!信號質量極差,充滿了刺耳的雜音和劇烈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背景是沉悶的爆炸轟鳴和金屬被撕裂、扭曲的可怕聲響!

“……王…王指……裴…裴…教授……”一個年輕、虛弱、充滿了極度痛苦和無法言喻恐懼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帶著濃重的血沫堵塞的咕嚕聲。王飛翔的心臟猛地一抽!他認得這個聲音!是外圍警戒哨兵,代號“山貓”!一個平時機靈跳脫的小伙子!

“……鐵…鐵幕……被…被…襲擊了!……”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最后的力氣擠出來的,“……閘門…破…破了……他們…在里面……殺…殺光了……都…都死了……舊…舊食……被…帶…帶走了……啊——!!!”

一聲短促凄厲到極致的、仿佛靈魂被瞬間從**中硬生生扯斷的慘叫聲,如同最后的喪鐘,狠狠敲在王飛翔和裴凡生的耳膜上!那聲音里的絕望和痛苦,穿透了所有的雜音,直抵靈魂深處!

緊接著,通訊徹底中斷。

死一般的寂靜。

耳機里只剩下尖銳的、象征著徹底斷線的忙音。

滴——滴——滴——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

王飛翔如同被無形的、萬鈞巨錘狠狠砸中天靈蓋!整個人猛地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死灰般的慘白!他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那雙因憤怒而布滿血絲的眼睛,此刻瞪得滾圓,瞳孔深處只剩下巨大的、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徹底的、無邊的絕望!蜀中EDC存在的根基……守護了不知多少日夜的終極噩夢……被奪走了?!連同守護它的堡壘和戰(zhàn)士……一同被摧毀了?!

“不……不可能……”王飛翔的嘴唇無意識地翕動著,發(fā)出破碎的音節(jié)。他感覺腳下的地面在旋轉,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身邊的裴凡生。

裴凡生仿佛被那聲凄厲的慘叫和通訊中斷的忙音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他身體猛地一晃,手中那個還在頑強閃爍的加固終端“啪嗒”一聲,掉落在腳下沾滿泥污的苔蘚上。鏡片后的瞳孔,因極度的震驚而放大,失焦地望著前方虛空中的某一點,仿佛那里正上演著“鐵幕”內部血腥的屠殺。他的臉色由蒼白瞬間轉為一種不正常的、病態(tài)的潮紅,如同回光返照。

“呃……”一聲壓抑的、仿佛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悶哼。

下一秒!

“噗——!”

一大口滾燙的、粘稠的、帶著濃烈鐵銹腥味的殷紅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從裴凡生口中狂噴而出!

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弧線,如同凄厲的潑墨,狠狠濺射在面前潮濕的苔蘚地上,濺在那些散落的、閃爍著幽暗紫光的晶簇碎片上!溫熱的血珠在冰冷的晶面上滾動、匯聚,將暗紫色的棱面染成一片妖異的暗紅,又順著晶體的縫隙,滲入下方污濁的泥土。濃烈的血腥味瞬間蓋過了森林里原有的**氣息,濃得化不開。

裴凡生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布偶,猛地一軟,雙眼翻白,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意識瞬間被無邊的黑暗徹底吞噬!

“老裴!!!”

王飛翔的嘶吼如同受傷野獸最后的悲鳴,瞬間撕裂了森林死寂的假象!在裴凡生噴血倒地的剎那,王飛翔那被巨大震驚和絕望暫時凍結的身體,爆發(fā)出超越極限的速度和力量!他一個箭步猛撲過去,強壯的手臂如同鐵鉗般死死托住摯友癱軟的身體,避免了裴凡生后腦直接撞擊地面的慘劇。

“老裴!老裴!你醒醒!看著我!”王飛翔半跪在地,一手緊緊摟著裴凡生癱軟的上半身,一手用力拍打著他冰冷的臉頰。觸手所及,裴凡生的身體冰冷得嚇人,嘴角殘留的鮮血刺目驚心,臉色如同金紙,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巨大的悲痛、憤怒、以及對摯友生命垂危的恐懼,如同三股狂暴的洪流,在王飛翔胸腔內瘋狂沖撞、撕扯!蜀中傾覆!舊食被奪!同袍慘死!現(xiàn)在,連他唯一可以信賴、可以并肩作戰(zhàn)的兄弟,也倒在了他的面前!一口象征著精神世界徹底崩塌的鮮血!

“所有人!”王飛翔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如血,那眼神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孤狼,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和不容置疑的鐵血威嚴!“放棄搜索!立刻!馬上!護送裴教授回藍灣苑!快!快啊——!”

他的咆哮在寂靜的森林中回蕩,帶著一種撕裂喉嚨般的沙啞和急迫。

“剃刀”、“夜鶯”、“磐石影衛(wèi)”沒有絲毫猶豫,瞬間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他們迅速組成嚴密的環(huán)形護衛(wèi)隊形,兩人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昏迷不醒的裴凡生,用最快的速度制作了一個簡易擔架。“龍牙”班成員自動分散在擔架兩側和前后,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每一個可疑的陰影。裝甲突擊車的引擎發(fā)出沉悶的轟鳴,車燈劃破森林的黑暗。

王飛翔親自守在擔架旁,一手緊緊握著裴凡生冰冷的手腕,感受著那微弱到幾乎隨時會消失的脈搏。車隊如同離弦之箭,在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沖破森林的黑暗,向著藍灣苑的方向疾馳而去。車輪碾過泥濘的道路,濺起污濁的水花,如同此刻王飛翔心中翻涌的絕望與悲憤。

*

藍灣苑17A地下三層,醫(yī)療隔離區(qū)。

慘白的無影燈將冰冷的合金墻壁照得一片通明。空氣凈化系統(tǒng)全力運轉,發(fā)出低沉的嗡鳴,卻無法驅散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急救室的紅燈刺眼地亮著。

門外,王飛翔如同一尊沉默的鐵塔,背靠著冰冷的合金墻壁,一動不動。他脫下了沾滿泥污的外套,只穿著戰(zhàn)術背心,露出肌肉虬結、此刻卻緊繃如巖石的雙臂。他低垂著頭,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有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嘴唇和微微起伏的、帶著沉重壓迫感的胸膛,顯示著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腳下,是幾滴尚未完全干涸的、屬于裴凡生的暗紅色血跡。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滾油中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無聲地滑開。穿著無菌服的主治醫(yī)師走了出來,他代號“醫(yī)匠”,是EDC內部頂尖的醫(yī)療專家之一,此刻臉上也帶著深深的疲憊。

王飛翔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醫(yī)匠”,喉嚨滾動了一下,卻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用眼神傳遞著最急切的詢問。

“醫(yī)匠”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同樣凝重的臉。他走到王飛翔面前,聲音低沉而清晰:“王指,裴教授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

王飛翔緊繃的身體幾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絲,但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詳細情況。”“醫(yī)匠”深吸一口氣,快速匯報道,“急性應激反應引發(fā)氣血逆亂,導致短暫性昏厥和嘔血。這是中醫(yī)的說法,用西醫(yī)解釋,就是多重極端精神打擊導致神經系統(tǒng)功能嚴重紊亂,引發(fā)劇烈的情緒波動和生理反應,造成短暫性休克和上消化道粘膜應激性出血。”

他頓了頓,看著王飛翔:“萬幸的是,嘔血量不算太大,沒有引發(fā)窒息或更嚴重的并發(fā)癥。經過緊急處理,出血已經止住。我們做了全面檢查:腦部CT、血液生化全套、心電監(jiān)護、神經反射測試……結果都顯示,沒有器質性損傷。腦部沒有出血或梗塞,內臟沒有破裂,循環(huán)系統(tǒng)正常。”

“但是,” “醫(yī)匠”加重了語氣,“裴教授的身體透支非常嚴重。長期的高強度工作、精神高度緊繃、睡眠嚴重不足,已經讓他的身體機能處于崩潰的邊緣。這次多重打擊,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生理指標雖然穩(wěn)定下來了,但非常虛弱,免疫系統(tǒng)和內分泌系統(tǒng)都受到了影響。”

“最重要的是他的精神狀態(tài)。”“醫(yī)匠”的聲音帶著一絲憂慮,“這種程度的精神創(chuàng)傷,需要長時間的靜養(yǎng)和專業(yè)的心理疏導。他現(xiàn)在就像一根繃緊到極限的弦,隨時可能再次斷裂。短期內,絕對不能再讓他承受任何高強度的工作壓力或精神刺激。我強烈建議,強制休假,讓他徹底脫離當前的環(huán)境。”

王飛翔沉默地聽著,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又再次攥緊。他看著急救室內裴凡生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身上連著各種管線的身影,心中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慶幸、后怕、無力感、以及更深的憤怒交織在一起。他唯一的戰(zhàn)友、智囊,此刻也倒下了。

“……不惜一切代價。”王飛翔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讓他好起來。”

“醫(yī)匠”鄭重地點點頭:“我們會盡最大努力。但恢復的關鍵,在于他自身的精神意志和外部環(huán)境。王指,您也要保重。”

王飛翔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向急救室內,那眼神深處,是化不開的沉重。

*

藍灣苑指揮中心。

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巨大的監(jiān)控屏幕上,大部分區(qū)域是代表信號中斷的灰色雪花,只有少數(shù)幾個藍灣苑內部的監(jiān)控畫面還在正常工作。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死寂的壓抑感。

王飛翔站在中央控制臺前,已經換上了一身干凈的EDC制式作戰(zhàn)服,但眉宇間的疲憊和沉重絲毫未減。他知道,自己必須履行最后的職責——向總部匯報這場災難。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胸腔里所有的悲憤和絕望都壓下去。啟動了最高級別的量子加密通訊鏈路,屏幕閃爍了幾下,連接到一個只有冰冷藍色背景和復雜加密標識符的界面——直通EDC全球總部“磐巖”核心決策層。

“這里是蜀中臨時最高執(zhí)行官,代號‘磐石’。請求緊急通訊,災難等級:最高(Omega)。”王飛翔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肅穆。

短暫的延遲后,通訊接通。屏幕上沒有出現(xiàn)任何人影,只有一個經過加密處理的、毫無情緒波動的電子合成音響起:“‘磐巖’收到。‘磐石’,請報告。”

王飛翔挺直脊梁,強迫自己用最簡潔、最客觀的語言,匯報這場毀滅性的災難:

“一、蜀中EDC分部(原址)已確認功能性毀滅。設施主體結構崩塌率超過95%,人員推定全員失聯(lián)(MIA)。”

“二、代號‘鐵幕’的EDC-079(舊食)核心收容區(qū),于標準時[插入時間]遭遇未知勢力精準突襲。襲擊者使用非制式EMP/神經干擾脈沖癱瘓外圍防御,利用未知高能切割技術突破主閘門,侵入內部。”

“三、襲擊者行動高效、專業(yè)、冷酷。留守人員……確認全員犧牲(KIA)。無一生還。”

“四、核心收容物EDC-079(舊食)……被強行剝離收容基座,由特殊裝置轉移帶走。去向不明。”

“五、襲擊者身份、裝備來源、撤離路徑:未知。我方正在全力追查,但目前……毫無頭緒。”

“六、臨時指揮部(藍灣苑17A)未受直接攻擊。核心人員:我(王飛翔)狀態(tài)正常;裴凡生教授因精神重創(chuàng)及生理透支,目前處于昏迷狀態(tài),正在接受治療。”

王飛翔的匯報如同冰冷的鐵塊,一個字一個字地砸在寂靜的指揮中心里。每一個詞都帶著血淋淋的重量。

通訊另一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那沉默如同無形的重壓,讓指揮中心里的空氣幾乎凝固。

足足過了近一分鐘,那冰冷的電子合成音才再次響起,依舊毫無波瀾:

“‘磐巖’確認接收災難報告。對蜀中分部及‘鐵幕’守衛(wèi)人員的犧牲……表示深切哀悼。”

那“深切哀悼”四個字,如同程式化的悼詞,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核心指令如下:”

“一、王飛翔(代號‘磐石’)繼續(xù)擔任蜀中地區(qū)臨時最高執(zhí)行官。”

“二、最高優(yōu)先級任務:立即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穩(wěn)定蜀中地區(qū)局面,嚴防此次事件相關信息泄露,引發(fā)社會性恐慌及連鎖反應。信息管控等級:最高(Sigma)。”

“三、次級任務:著手重建蜀中EDC功能性架構。以藍灣苑17A為臨時核心基地。重建目標:恢復基礎監(jiān)控、通訊、防御及有限度的異常事件響應能力。”

“四、調查此次襲擊事件:列為長期任務。在資源分配上,優(yōu)先保障重建任務與維穩(wěn)任務的資源需求。調查工作需在確保不影響上述任務的前提下進行。”

“五、追查EDC-079(舊食)下落:此項工作由‘磐巖’總部統(tǒng)籌全球資源進行。蜀中分部需無條件配合總部后續(xù)指令及可能派出的特派調查組。未經總部授權,不得擅自展開大規(guī)模追查行動。”

“六、資源補充:為支持蜀中分部重建工作,現(xiàn)緊急調撥:

人員:從鄰近‘渝前EDC分部’抽調一個加強戰(zhàn)術支援連(編制約120人,代號‘巴山’),含基礎戰(zhàn)術人員、工程兵、后勤保障人員及少量技術專員(含一名初級收容專家)。預計抵達時間:48小時內。

物資:基礎重建設備包(含應急通訊中繼設備、簡易防御工事材料、基礎實驗室器材)。有限額度的應急資金授權(用于租賃臨時安全屋、采購必要補給品)。物資清單及資金額度已發(fā)送至藍灣苑終端。”“指令確認:‘磐石’,請復述。”

王飛翔聽著那一條條冰冷的指令,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他的心臟。哀悼?是哀悼那些被屠殺的同袍,還是哀悼丟失的舊食?穩(wěn)定局面?嚴防泄露?重建架構?調查列為長期任務?追查由總部統(tǒng)籌?優(yōu)先保障重建和維穩(wěn)?

字里行間,透露出的是**裸的切割與冷漠!總部從未真正在意過蜀中!他們只是需要一塊“磐石”堵住這個噴涌著災難的火山口,防止熔巖(恐慌)擴散到外面!至于火山內部的毀滅和“磐石”本身的命運……無人在意!那120人的“巴山連”,與其說是支援,不如說是派來“協(xié)助”他收拾殘局的監(jiān)工和苦力!

一股深沉的、混合著無邊悲涼與刻骨憤怒的寒意,瞬間浸透了王飛翔的骨髓。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凍僵了。但他沒有爭辯,沒有怒吼。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冰冷的加密標識符,用盡全身力氣挺直了那如同背負著千鈞巨石的脊梁。

他緩緩抬起右手,五指并攏,行了一個標準的、無可挑剔的EDC軍禮。動作沉穩(wěn)有力,如同鋼鐵鑄就。

“‘磐石’……”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如同鋼鐵摩擦般的、斬釘截鐵的決絕,“收到指令。保證完成任務。”

通訊中斷。

屏幕恢復成一片死寂的藍色。

指揮中心里,只剩下王飛翔沉重的呼吸聲,以及那無聲彌漫的、令人窒息的絕望。

他緩緩放下手臂,轉過身。巨大的監(jiān)控墻上,代表“鐵幕”區(qū)域的畫面依舊是一片死寂的灰色雪花,但旁邊已經被系統(tǒng)自動標記上了一個猩紅的標簽——“遺址”。

王飛翔的目光在那猩紅的“遺址”二字上停留了很久,很久。然后,他猛地轉身,對著指揮中心里僅存的幾名通訊和情報人員,聲音恢復了慣常的冷硬,卻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通知所有在崗人員,一級戒備狀態(tài)解除,轉為二級。啟動‘塵埃’協(xié)議最高等級(信息封鎖)。聯(lián)系渝前分部,確認‘巴山連’抵達時間和對接流程。調出藍灣苑建筑結構圖,規(guī)劃防御升級方案。整理……犧牲人員初步名單……”

一道道命令有條不紊地發(fā)出。那個被巨大悲痛和總部冷漠雙重打擊的男人,如同他“磐石”的代號一般,在絕望的廢墟中,沉默地、堅定地,開始了他一個人的重建之路。千斤重擔,連同犧牲者的血債和舊食丟失的恥辱,從此將完全壓在他一個人的肩上。

*

一周后。蜀州大學。生物研究院主樓306階梯教室。

初夏午后的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幕墻斜射來,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氣中彌漫著粉筆灰、舊書頁和年輕的氣息。學生們陸續(xù)走進教室,低聲交談著,準備上課。

裴凡生站在講臺前,背對著學生,正在黑板上書寫著本節(jié)課的標題:《極端環(huán)境微生物的群體感應與適應性進化》。他的動作依舊流暢,粉筆劃過黑板發(fā)出熟悉的“沙沙”聲。

然而,當他轉過身,面向學生時,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林默,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里,清晰地捕捉到了異常。

裴凡生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大病初愈,又像是許久未見陽光。濃重的青黑色眼袋如同沉重的烙印,刻在他深陷的眼窩下。盡管他努力維持著慣常的平靜表情,但眉宇間那份揮之不去的疲憊和憔悴,卻如同水漬般無法掩飾。

他拿起激光筆,準備講解投影幕布上的分子結構模型。手指在按下按鈕時,幾不可查地微微顫抖了一下。雖然激光點準確地落在了目標位置,但那瞬間的細微抖動,沒有逃過林默的觀察。

“在極端壓力環(huán)境下,”裴凡生的聲音響起,依舊帶著學者特有的冷靜和條理,但細聽之下,卻比以往少了一份中氣,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虛弱,如同蒙上了一層薄紗,“微生物并非孤軍奮戰(zhàn)。它們通過釋放和接收特定的信號分子,進行群體感應(Quorum Sensing),協(xié)調群體行為……”

他的講解依舊嚴謹,邏輯清晰。但當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前排幾個空著的座位時(其中一個是李蕓的),眼神深處那瞬間的空洞和失神,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默的“深淵之眸”中蕩起清晰的漣漪。他的話語出現(xiàn)了極其短暫的停頓,雖然立刻接上,但那瞬間的凝滯卻被精準捕捉。

林默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裴凡生略顯蒼白的嘴唇,掃過他握著激光筆時指關節(jié)因用力而泛出的微白,掃過他偶爾需要微微吸氣才能繼續(xù)平穩(wěn)發(fā)聲的細微動作。他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醫(yī)生,在觀察著病人的每一個體征。

在面前的平板電腦上(屏幕顯示著復雜的課堂筆記),林默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無聲地敲擊著,輸入一行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加密日志:

觀察目標:PFS01(裴凡生)

時間:授課中

生理狀態(tài):顯著虛弱(面色蒼白、眼袋深重、聲線不穩(wěn)、細微震顫)。能量水平:低(預估恢復不足50%)。

精神評估:注意力存在間歇性渙散(目光空洞點:空座位)。情緒底色:疲憊、悲傷(強壓狀態(tài))。意志力:表層維持(教學職責驅動)。

威脅等級重估:顯著降低(Delta級 -> Zeta級)。持續(xù)觀察建議:高(關注其精神穩(wěn)定性及恢復軌跡)。

記錄完畢,林默的目光重新回到投影幕布上的分子模型,仿佛剛才的觀察從未發(fā)生。他端起手邊的保溫杯,輕輕抿了一口溫水,姿態(tài)自然得如同任何一個認真聽課的學生。

講臺上,裴凡生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復雜的信號通路上。然而,當幻燈片切換到一張展示深海微生物在高壓下形成生物膜的圖片時,那密集、粘稠、相互糾纏的結構,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中扭曲變形,化作了李蕓身上那些猙獰蠕動的灰白色觸須和暗紫色晶簇!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脊椎竄上頭頂!胃部一陣翻江倒海般的痙攣!冷汗瞬間浸透了他貼身的襯衫!他猛地伸手扶住講臺邊緣,指尖因為用力而深深摳進木質的邊緣,指節(jié)泛白。粉筆從另一只手中滑落,“啪”的一聲脆響,在安靜的教室里顯得格外刺耳,摔在地上斷成幾截。

學生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動,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裴凡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那幾乎要沖破喉嚨的惡心感和眩暈感。他勉強擠出一個極其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笑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抱歉……手滑了。”他彎下腰,動作有些僵硬地撿起斷裂的粉筆,指尖的顫抖更加明顯。

他不敢抬頭去看臺下學生的眼睛,尤其是坐在前排、眼神中帶著明顯關切和欲言又止的唐璐。他害怕從那雙眼睛里看到疑問,看到同情,那會像一把鑰匙,輕易打開他勉強鎖住的、裝滿痛苦和恐懼的潘多拉魔盒。

他轉過身,重新面對黑板,用盡全力控制著呼吸,拿起一支新的粉筆。粉筆在黑板上劃過,留下微微顫抖的痕跡。他繼續(xù)講解,聲音努力維持著平穩(wěn),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的襯衫,已經濕冷地貼在了皮膚上。

下課鈴終于響起,如同救命的福音。裴凡生幾乎是立刻宣布下課,沒有像往常一樣解答學生的疑問。他匆匆收拾教案,腳步比平時快了許多,近乎逃離般地快步走出教室,消失在通往教師休息室的走廊拐角。

直到關上自己辦公室的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裴凡生才如同虛脫般長長地、顫抖著呼出一口氣。他走到洗手池前,用冷水狠狠沖洗著臉頰,試圖驅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眩暈感。抬起頭,看著鏡中那個臉色慘白、眼神空洞、如同被抽干了靈魂的自己,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悲哀洶涌而來。

他走到窗邊,望著樓下校園里熙熙攘攘、充滿活力的學生,陽光明媚,綠樹成蔭。這一切,都與他內心那個崩塌的、充滿血腥和黑暗的世界,形成了殘酷而諷刺的對比。他感覺自己像個戴著面具的幽靈,游蕩在陽光之下,而面具之下,早已腐朽不堪。

*

藍灣苑17A地下指揮中心。

這里的氣氛與校園截然不同。空氣凈化器的低鳴是唯一的背景音,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電子設備散熱的混合氣味。巨大的監(jiān)控屏幕上,分割著藍灣苑各個出入口、關鍵通道以及外圍幾個重要節(jié)點的實時畫面。代表“巴山連”巡邏小隊的綠色光點在地圖上緩慢移動。

指揮中心比一周前“熱鬧”了許多,但也更加壓抑。新增的幾十個工位上,坐著從渝前分部調來的“巴山連”成員。他們穿著同樣的EDC制服,但彼此之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和審視。他們默默地處理著手頭的工作,偶爾低聲交流,眼神中混雜著對蜀中慘劇的震驚、對前途的迷茫,以及對那位沉默寡言的臨時最高執(zhí)行官——王飛翔的復雜審視。

王飛翔站在中央控制臺前,如同一塊真正的磐石。他穿著熨帖的制服,背脊挺得筆直,但眉宇間的疲憊和沉重如同刻痕,無法抹去。他的面前懸浮著多個光屏:

一份長長的、不斷滾動的電子名單——蜀中EDC分部及“鐵幕”犧牲人員初步統(tǒng)計名單(仍在更新)。每一個名字后面,都標注著冰冷的“KIA”。王飛翔的目光偶爾掃過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眼神深處會閃過一絲刻骨的痛楚,隨即又被更深的堅毅覆蓋。

藍灣苑建筑結構三維模型,上面標注著多處紅色的待加固點和新增的監(jiān)控探頭位置。“巴山連”的工程兵正在按照他的指示,對藍灣苑進行防御升級。

一份物資短缺清單:從高能電池到特種合金板材,從加密通訊模塊到高級分析試劑……觸目驚心的赤字。

來自“磐巖”總部的格式化詢問郵件,要求提交重建進度周報。

王飛翔的聲音低沉而穩(wěn)定,通過通訊器下達著一條條指令:

“撫恤小組,第三批匿名撫恤金發(fā)放渠道確認無誤后再執(zhí)行,務必確保家屬信息安全。”

“工程組,B區(qū)地下車庫入口的合金防爆門今天必須安裝到位,測試抗沖擊系數(shù)。”

“情報組,繼續(xù)篩查過去72小時蜀州全境所有異常能量波動報告,重點過濾與‘幽靈震源’或超高能粒子束殘留相關的低頻特征。”

“‘巴山’三組,巡邏路線C7區(qū)域紅外傳感器反饋異常,帶‘諦聽者’便攜版去復查,注意安全。”

他的指令清晰、簡潔、高效。沒有多余的廢話,沒有情緒的宣泄。他像一臺精密的機器,不知疲倦地運轉著,處理著重建工作中千頭萬緒的瑣碎和沉重。他不再咆哮,所有的憤怒和悲傷都被壓縮進那鋼鐵般的意志里,化為推動他前行的、近乎悲壯的動力。

他偶爾會走到巨大的監(jiān)控墻前,目光落在那個被標記為“鐵幕遺址”的灰色畫面上,一站就是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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