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面面相覷，臉上表情越來越不對勁。

“這不奇怪了嗎……”岳豪撓了撓頭：“前幾天不是還什么都吃的嗎？怎么現在連肉都懶得碰了。”

“你真聽它說想吃二十斤新鮮牛肉？”劉梓謙語氣開始動搖。

“它說得很清楚，而且要二十斤的新鮮牛肉，今天就要。”

“神經病。”鄒凱搖頭：“你怕不是把咱們忽悠瘸了。”

方宇聳肩：“行吧，你們不去也成，明天小白蛇再不吃東西出了問題，可別賴在我頭上。”

一句話砸下，屋子里的空氣仿佛都涼了些。

那天傍晚時分。

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學校的小后門翻墻出去。

他們在附近肉鋪里花了五百多買了整整二十斤新鮮帶骨牛肉。

回來的時候用帆布袋裹得好好的，一路躲監控小路走，生怕被人發現。

方宇坐在宿舍門口等著，等三人氣喘吁吁進來，才站起來接過袋子，鄭重其事地拎到籠子旁。

他小心翼翼解開袋子。

血腥的氣息立刻彌漫開來。

他緩緩靠近，對著小白蛇低聲說了句：“來了哦。”

小白蛇忽然睜開眼，瞳孔微微一縮。

然后輕盈地從籠子里游出一小截身子，鼻翼輕輕翕動了一下。

隨即猛地探出頭部，一口咬住一塊還滴著血汁的牛腿骨！

“咔嚓——”

牙齒碎裂骨頭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讓人聽得頭皮一陣發麻。

劉梓謙幾人全都看呆了。

“靠……它居然真吃了！”鄒凱瞪大眼睛。

“我說的沒騙你們吧？”方宇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劉梓謙眼神復雜地望向方宇：“你說……你跟它有聯系？”

方宇連忙擺手：“哪能啊，我只是做了個夢而已，可能它只是通過夢給我傳達意思吧？我又不懂這些玄學的事。”

“呵……”岳豪冷哼一聲：“搞不好你是跟它有什么關系才被允許進夢里的。”

這話一出，屋里安靜下來，氣氛陡然微妙。

劉梓謙盯著方宇許久，最終揮了揮手：“行了，我和蛇仙是有契約的，它不會隨便認主。”

“興許就是拿方宇當個傳話筒使用罷了。”

“散了吧，不用多想。”

即便如此，劉梓謙睡覺前，還是將籠子警惕的放在了他的床位下面，距離他最近。

夜里。

其他人熟睡后，方宇輕聲靠近籠子，對著已經吃飽喝足、身形比之前明顯壯了不少的小白蛇，開口：“怎么樣？味道合心意嗎？”

黑暗中，傳來一道溫柔又冰冷的低語：“很好。”

“但這點牛肉……撐不過三天。”

“還得麻煩你，再來一次。”

方宇心跳猛然加快：“你想……吃什么？”

她抬起眼，幽白的眸子映著他蒼白的臉色。

“我想嘗一嘗。”

“活的。”

“你，你的意思是？”方宇緊張無比。

“兩天內，你必須找到那些人的下落，而且要謹慎，不能打草驚蛇。”

“我需要逐個擊破。”小白蛇話剛說完，立刻閉上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方宇？”劉梓謙從床上探出頭來，兇狠的目光盯著方宇。

“我，我睡不著，起來轉兩圈，順便瞻仰一下你的小白蛇。”方宇臉色一白，立刻回復如常，起身活動著手臂和筋骨，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方宇，你少在這裝神弄鬼的！”劉梓謙低聲怒吼著，一把抓住了方宇的手臂。

寢室里的氣氛一時間凝重到了極點。

其他人被這一聲嚇得紛紛睜眼坐起，揉著眼睛望過來。

“怎么了？吵什么？”鄒凱嘟囔道。

劉梓謙沒放手，盯著方宇的眼睛像是刀子般鋒利：“你說你在夢里和蛇仙說話是吧？還敢半夜偷偷摸摸接近籠子？你以為我沒看見？”

方宇心里一緊，臉上卻不慌不忙，勉強笑著開口：“哥兒們，我說真的……我也沒想做什么。”

“不就是做了個噩夢嗎？你也知道這幾天我神經挺緊的，我起來放松一下。”

劉梓謙死死盯著他看了幾秒，見他臉色如常，又看了看睡在籠子旁的小白蛇，終于冷哼一聲松開了手：“老子警告你！別打什么主意！你最好安分點，不然，信不信我今晚就把你的床拆了。”

說完轉身躺下，背對著方宇不再言語。

其他人面面相覷了一陣，也漸漸地翻過身去繼續睡覺，宿舍重歸沉默。

但此刻的方宇卻再也無法平靜。

躺在床上，他瞪著眼看著上鋪的床板，腦海里不斷回蕩著小白蛇的聲音：“三天后，我想吃活的。”

——

第三天早上。

天剛微微泛亮，食堂門前就開始熱鬧起來了。

方宇站在角落處靜靜觀察了一會兒，果然看見男孩走進食堂，拿著一個袋子走出來了，步伐略有些急促。

“喂，兄弟。”方宇笑著走上前攔住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前天不是說好了嘛，都不給它喂了嗎？你怎么又去買雞腿啊？”

那男孩明顯怔了一下，然后迅速反應了過來：“哦……這、這不是以前養成了習慣了嘛……有時候不帶點吃的過去總覺得有點心虛。”

“這樣嗎？”方宇笑瞇瞇地看著他，語氣意味深長：“可是我供奉的蛇仙，她說她知道了你們六個人的事，已經找到你們躲藏的地方了。”

“……你說什么？”男孩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

“噓——”方宇豎起食指貼在嘴邊壓低聲音：“別說太大聲……它們耳朵靈得很。”

男孩咬著牙，眼神在左右游移：“你怎么會……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當然是站在你們這邊！”方宇壓低聲音解釋：“但現在形勢很危險……我這條小白蛇很難纏，她說她要吃了所有背叛者。”

男孩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你是認真的？”

“你覺得我會拿這個開玩笑？”方宇表情認真得可怕。

男孩攥緊手中的食物袋，額頭冒出了細密汗珠：“我們該怎么辦？總不能一直躲著吧！如果真的被發現了，我們的蛇仙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