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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心 第七章 北伐出師,潁州風(fēng)云

作者:鴻鵠未了之 分類:歷史 更新時間:2025-07-23 04:15:11 來源:香書小說

自上次姜時離軍議處論兵,已經(jīng)過去了快三個月,她的故事也被傳遍了禁軍軍營,大家從一開始對她的質(zhì)疑也變得由衷敬佩。

這些時日,她在軍營中和大家伙都打成了一片,也適應(yīng)了軍中的生活。和士兵們一起吃大鍋飯,一起練武,一起探討軍事,她終于明白爹爹和陳雁為何如此癡迷于軍中了,戰(zhàn)士們之間的感情才是最純粹最可貴的,即便是她還沒有上戰(zhàn)場,她也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

“老陳啊,可算是見到你一面了!”蕭文遠(yuǎn)突然來到陳雁的帳中。

“喲,丞相大人,許久未見甚是想念。”陳雁趕緊示意軍士給他上茶。

“你不就面了個圣,這幾個月怎么神神秘秘的,人都找不到?”蕭文遠(yuǎn)奇怪的問。

“哈哈哈,此乃軍機,丞相大人是想僭越不成?”陳雁在蕭文遠(yuǎn)的影響下現(xiàn)在也變得油嘴滑舌了。

“得,還不認(rèn)我這個軍師了,那我走?”他假意起身要離去,陳雁半推半慫地把他按回椅子上,從軍士手中接過茶遞了給他。

“認(rèn)認(rèn)認(rèn),我肯定認(rèn)!”他笑著說道:

“實不相瞞,這段時間,我親自去建康揚州等地走了一遭,一是巡查一下布防狀況,而來,是要實地考察一下,看看能否再優(yōu)化運糧路線,畢竟能節(jié)約一天時間,就能節(jié)約一天糧食...”

陳雁作為三軍主帥,就連運糧這方面也親自考慮,他深知糧草有限,這次倉促班師并不是因為徐州攻克,而是糧草供應(yīng)問題,保險起見他只能留下部分精銳,率大部隊先行班師。

“糧草北運,一直是我軍的難題,當(dāng)年姜殿帥要不是因為糧草所限,估計今天的汴京比臨安都熱鬧。”蕭文遠(yuǎn)喝著茶,搖頭苦笑道。

陳雁聽聞后也沉默,畢竟他目前也沒有特別好的頭緒。

“哦對了,最近我需要軍械庫加急打造一批新的霹靂炮,但是軍械庫那幫人辦事磨磨唧唧,我擔(dān)心貽誤戰(zhàn)機,要不你們中書省派點可靠的,去幫我監(jiān)監(jiān)工?”陳雁問道。

“不是吧大元帥,你手下那么多大將,還要我中書省給你出人?”蕭文遠(yuǎn)反問他。

“軍隊要備戰(zhàn),這段時間訓(xùn)練一樣得抓緊,畢竟剛募了大量新軍,能調(diào)的我都調(diào)了,實在是沒人手!”陳雁略帶苦衷的說道。

“那我便要保舉一人了,此人一定能行。”蕭文遠(yuǎn)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人?你可別尋我開心,那可是一千門霹靂炮,一個人能監(jiān)得過來?”陳雁有點不敢相信。

“你還真別說,我上幾個月不是替你去聽了你們軍議處的建議嗎,我可是幫你發(fā)現(xiàn)了一個寶貝。”他這段時間想找陳雁,就是想把此事說明。

“得了吧,他們那些人,也就紙上談?wù)劚岬臇|西實戰(zhàn)上基本都用不了。”陳雁喝了口熱茶。

“姜時離。”蕭文遠(yuǎn)脫口而出這三個字,陳雁疑惑的看了看他,突然又覺得這名字耳熟。

“你等會,我怎么感覺在哪里聽過.....”他猛然想起來,似乎是恩師的推薦信,推薦的正是此人。

“怎么,殿帥大人日理萬機,連你親手放進(jìn)軍議處的人都給忘了?”蕭文遠(yuǎn)打趣道。

“此人,你見過了?才學(xué)如何?”蕭文遠(yuǎn)一說,陳雁便有了興致,畢竟這是老師向他舉薦的。

“百年難遇的天才,其頭腦不亞于你。”蕭文遠(yuǎn)湊近悄悄的說。

陳雁愣住,他不知道蕭文遠(yuǎn)是在拿他尋開心還是在說反話。

“真的,你沒聽說嗎,你們整個禁軍大營都傳遍了,上次我去軍議處隨便問了問她,她彈指間竟然把徐州之戰(zhàn)得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一一說明。”蕭文遠(yuǎn)說的確實毫不夸張,但是實際上姜時離在孟若清家中時,就已經(jīng)對著地圖研究過了。

“竟有如此大才?”陳雁有點驚訝,可是轉(zhuǎn)念之間又愿意相信,畢竟是老師推薦的。

“我說,你去哪里尋得的?”蕭文遠(yuǎn)好奇道。

“是我的啟蒙恩師引薦的,當(dāng)時我也比較忙,實在無暇顧及,便只能將他安置在軍議處。”

“你恩師可以啊,教出一個你,還給你送一個?”蕭文遠(yuǎn)聽罷樂了:

“哎呀,我怎么就沒你這運氣呢大元帥,艷福不淺啊!”

陳雁聽后茶都噴了出來,他一臉狐疑的看著蕭文遠(yuǎn)。

“老蕭你現(xiàn)在說話我是越來越聽不懂了,這能扯得上艷福?”

“你不知道?你的這個師妹,還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呢。”蕭文遠(yuǎn)見狀直接點明。

“什么?師妹?她是....女子?”陳雁懵了,他是萬萬想不到,老師竟然會給他推薦一名女子。

“我的老天爺,你真是有福都不會享啊,我要是不說,你該不會晾著你這師妹,一直不去見見人家吧?”蕭文遠(yuǎn)開始挖苦陳雁了。

“什么師妹,恩師信中并未提及...”按照陳雁對孟若清的了解,當(dāng)年之事后,他退隱離去,不可能再收徒。

“不是師妹還能是什么,你恩師能教出你,就不能教出另一個大才嗎?”

蕭文遠(yuǎn)的話讓陳雁突然來了興致,他倒也想看看,這個姜時離究竟是何方神圣,若是真有老蕭說的大才,放在軍議處那可真是埋沒了。

“行,正好明天去北營巡查,我倒要看看有沒有你說的那么神。”

第二日,陳雁來到了禁軍臨安北大營

他直奔軍議處而去,此時姜時離全然不知,她剛剛整理完近日的軍史文獻(xiàn),準(zhǔn)備睡個美美午覺。

“殿帥!末將不知殿帥親臨,有失遠(yuǎn)迎!”陸恪之怎么也想不到,殿帥破天荒的來軍議處,而且還是一聲不吭的。

“無妨,姜時離呢?速讓她來見我。”陳雁說道。

隨即,軍士馬文昭來到時離的帳外。

“時離姐!時離姐!殿帥要你去見他!”

姜時離夢中驚醒。

“什么!陳雁來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這要是讓他發(fā)現(xiàn)我,我豈不是要被他遣送回去了....且慢,憑什么他說送就送?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軍議處干事....不對,他好像是殿帥,他罷免我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他敢?反了他了,這么多年沒見我就不信他敢!”

此時姜時離腦子一片混亂,她還沒做好要見陳雁的準(zhǔn)備,換句話說,她并不想在軍中與他相認(rèn),畢竟陳雁如此愛護(hù)她,斷然不會答應(yīng)讓她繼續(xù)留在軍中,她想到了一個妙計,她看著自己從家里帶來的日常衣服,撕了一小塊布做成了一個面巾。

此時陳雁坐在軍議處,順手拿了些書籍來看,一旁的陸恪之和其他參事們都在候著,大氣不敢喘,畢竟陳雁治軍還是有一套的,他繼承了姜長云的治軍之策,言必行,行必果,賞罰分明,令行禁止。軍中上下無一不敬畏他。

“參事姜時離....見過殿帥!”姜時離戴著面巾走了進(jìn)來,她看著這個六年未見的面孔,愣住了神。

當(dāng)年的他,還是英姿颯爽的少年將軍,如今臉上卻寫滿了風(fēng)霜,她情不自禁的越走越近,想看清他的臉。他頭側(cè)多了幾縷黑白相間的發(fā)絲,那圈絡(luò)腮胡讓她一時間竟然沒認(rèn)出來,他的眼神中多了殺氣,似乎已經(jīng)從少年將軍完全蛻變成了三軍之主,那套御賜的殿帥鎧甲繡著象征至高身份的虎紋,和爹爹的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這真是陳雁嗎......他這六年,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變得如此滄桑......

姜時離盯著陳雁,越走越近,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甚至帶有輕微的抽泣,她多么想沖上去抱住他,抱住這個自己思念已久的人。

陳雁也察覺到了什么,抬頭一看,面前的女子戴著面巾,但是這雙眼睛.....熟悉而又親切,她朝自己越走越近,他卻感覺越來越熟悉,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股感覺異常的其妙,他也盯著姜時離的雙眼。

“姜參事。姜參事!”一旁的陸恪之趕忙提醒道,此時姜時離已經(jīng)走到陳雁跟前了。

姜時離從思緒中被拉了回來,下意識的察覺到自己就站在陳雁的跟前,她突然想到什么,連忙后退幾步,低頭作揖,同時偷偷抹一下眼淚。

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姜時離今天的異常舉動他們著實害怕。

“你就是....姜時離....”他開口了。

六年了,他的聲音變得比當(dāng)年沙啞,但是還是有辨識度。

陳雁說完后,盯著姜時離,甚至站起身來,他總覺得眼前此人好熟悉,但是明明她又剛來軍中不久,到底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是...是的...時離見過殿帥...”姜時離畢竟如今已是二十歲的少女,聲線微微有些改變,由最初的甜美變得更為溫柔,加上蒙著面巾,陳雁自然是聽不出她就是姜欣。

“你....為何蒙著面巾?”陳雁好奇的問道。

“我我....下官不久前...感染了風(fēng)寒,如今面容憔悴,我畢竟是女子.....不想這副模樣讓人看見,還望殿帥恕罪!”姜時離最擔(dān)心的是瞞不過陳雁,要是陳雁讓她解下面巾,她該當(dāng)如何。

“哦....陸都統(tǒng),稍后立刻去找軍醫(yī)來給姜參事診療。”

多慮了,好在陳雁還是那么傻。

“不必了殿帥!我已經(jīng)看過軍醫(yī)了,只需...休養(yǎng)些時日便好....”

“嗯.....大軍不日便開拔,姜參事還是要保重身體,病好前無需上值了,交由其他人完成即可。”陳雁關(guān)心道

“謝謝殿帥!”

陳雁開始打量起她來,雖然確實疑惑,這人究竟哪來的熟悉感,但是目前來看,他更疑惑的是蕭文遠(yuǎn)對她的評價。

“本帥聽聞你才能卓著,軍中滿是你的佳話,便特地前來看看,你與孟先生是?”

陳雁還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師妹。

“啊...我因家道中落無處可去,所幸得孟先生收留,在他家做了些許年的下人,同時也有機會讀了些兵書,加上自己本身有投軍的想法,所以才委托他.....”

姜時離不知道能不能瞞過陳雁,她深怕陳雁看見她恍惚的眼神,所以一直躲避,或低著頭。

“原來如此....”看樣子似乎是自己多慮了,不過此人是恩師家中下人,居然靠自己看書能達(dá)到如此才學(xué),想必也是得到過恩師點撥。陳雁隨即又問道:

“聽聞你前不久道出了北伐汴京的上策,本帥且問你,若要運糧至海州,什么方法最能節(jié)省時日?”這也是他自己多日以來思考的問題。

“回...回殿帥,我確有一計,只是不知.....”姜時離有些疑慮,畢竟她這一計,不僅是軍隊那么簡單。

“但說無妨。”陳雁來了興致,隨即問道。

“我起初想的無非是陸路或者水路,陸路時間消耗最大,但是最保險,水路雖然快,但是運糧量少,兩者都不是最優(yōu)解。”姜欣說道,殊不知她說出的正是陳雁焦慮的地方,倒是讓陳雁心中一喜。

“依下官之見....倒不妨試試第三個辦法,海路。”

“什么?海路?”大家聽后無不瞠目結(jié)舌,震驚不已。

“海路....”陳雁默念,隨即立刻讓姜時離來到地圖前:

“你且說來與我聽聽。”

姜時離看著地圖,隨即一邊用手示意一邊說道:

“殿帥請看,從臨安到海州,海路的距離雖然要遠(yuǎn),但是好在海上通行無阻,且只要是沿海岸航行,安全方面也不會有任何差池。”

“為什么要從臨安運糧?”陳雁問道,突然間他注意到姜時離的纖細(xì)手指,這雙手....竟也如此的熟悉。

“因為臨安既是都城,也是港口貿(mào)易城市,臨安的每日往來客船都數(shù)以百計,且港口發(fā)達(dá),船只進(jìn)出通行方便。加上臨安本就是魚米之鄉(xiāng),交通便利,將糧草運至港口也很方便快速”姜時離認(rèn)真的說著,殊不知陳雁一直盯著她看。

“殿....殿帥?”姜時離察覺到了什么,于是害羞的扭過頭提醒陳雁。

陳雁緩過神來,連忙尷尬的說:

“原來如此...那....本帥還有一問,我們短時間內(nèi)又從哪里調(diào)集那么多船來運糧?”

姜時離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這也是我這段時間在思考的問題。但是湊巧今日有了思緒,或許我們可以和通商客船達(dá)成合作,臨安每日從北方南下的商船與向北航行的商船都各占一半,倘若我們可以跟北上的商船友好協(xié)商,讓他們用商船幫我們運軍糧,同時減免他們的關(guān)稅,或者其他方法給他們紅利,作為商人來說,沒有理由拒絕。”

“啊....這?”

“居然還能這樣.....”

“我的天,她的頭腦,也太可怕了,這都能想到....”

姜時離此言一出,毫無疑問又把大家的下巴驚掉了。

陳雁恍然大悟,心中茅塞頓開,笑容瞬間掛滿了整個臉,姜時離偷偷瞅他這么高興,心里也是樂開了花,捎帶羞澀的耷拉著頭

“妙極!妙極啊哈哈哈!”陳雁開懷大笑,完全忘記身邊之人是女子,竟然不自覺的用手拍姜時離的肩膀,還搭在上面。

姜時離瞬間臉紅,但是她又不敢后撤,旁人看著殿帥此舉也都在偷笑。

“殿...殿帥,你的手......”姜時離低聲提醒他。

陳雁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笑著扭頭看著自己的左手,搭在了姜時離的右肩膀上,他一開始還沒意識到,直到他看到姜時離的眼睛,才想起對方是女子,笑容瞬間凝固,迅箭一般將手撤回,隨即難掩尷尬的說:

“抱歉抱歉,我....一時間太激動了,冒昧了。”說罷他轉(zhuǎn)過身,看著眾人。

眾人下意識的紛紛鼓掌。

“姜參事,你此計真乃北伐頭功!雁代表三軍將士表示感謝!”陳雁居然后退一步向姜時離深深鞠了一躬

姜時離趕忙扶起他:

“殿帥使不得!為北伐盡力,是我應(yīng)該做的,殿帥如此說....難不成不把我當(dāng)成軍人.....”

陳雁這才意識到自己語失,慌忙解釋,隨后又令軍需處的人立刻著手辦理。

“殿帥,或許我也可以幫忙。”姜時離提議道,畢竟她知道陳雁顧不及暇,能夠幫他分擔(dān),她內(nèi)心自然也是開心的

誰料陳雁卻說:

“這些事由他們?nèi)マk即可,至于姜參事,本帥今日確實見到了你的才識,即日起,你到殿前司任都虞侯,明日起替本帥督造霹靂炮,同時負(fù)責(zé)協(xié)助本帥處理軍中要事。”

姜時離呆住了,自己明明才入軍不久,怎么突然間就直接到殿前司了,那可是三衙啊,是禁軍的中央樞紐!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參事....哦不,姜虞候!還不趕緊謝謝殿帥提拔!”一旁的陸恪之提醒道。

姜時離隨即拜謝了陳雁,但是她又顧慮了,現(xiàn)在是真的要每天跟著陳雁了,她是真的擔(dān)心哪天突然被識破

“哦對了,你住在軍中不便,今天便搬去我府上吧,全是空房,你任挑一間即可,陸都統(tǒng),勞煩你幫她搬東西。”

陳雁交代完后另有要事,便離去了。

“什么?!好你個陳雁,這才第一天認(rèn)識,你就讓一個女子住進(jìn)你府上,皮癢癢了是吧?!”時離心里怒罵陳雁,咬牙切齒。

隨后,她在陸恪之一行人的幫助下,搬進(jìn)了殿帥府。

“您就是姜都虞吧,殿帥已經(jīng)派人傳來消息了,我是這府上的管事,還請都虞侯隨我來。”前來迎接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伯父,他看上去和藹可親,十分熱情的招待姜時離,還帶她參觀起了殿帥府。

“都虞可能還不知道,這么大的府邸,幾乎就只有老夫一個人居住,殿帥鮮少有空回家,全是空房間,您隨意挑選。”管事讓時離自己選房間,時離卻說一切聽?wèi){安排。

“哦對了,府上前不久還來了個老伙計,是殿帥親自去梅州接來的,讓我好生照顧。”

梅州?老伙計?姜時離突然察覺到了什么,在管事的帶領(lǐng)下,她見到了久違的張叔。

只見張叔在把玩著搖扇,如今他已患癡呆癥,連話都沒辦法說了,但是見到時離的那一刻,他竟然開心得拍手掌,嘴上阿巴阿巴的叫著,這一幕讓管事也覺得奇怪。

姜時離早已熱淚盈眶,她支走了管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進(jìn)了爺爺懷里,摘掉了面巾。

爺爺臉上掛著笑容,眼睛里卻離奇的涌出了淚水,在她耳邊支支吾吾的重復(fù):

“小....姐......小.....姐...”

姜時離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還以為爺爺遭難,還寫信予師父求助,沒想到是陳雁將他接了回來。

親人重逢之余,她摸了摸眼淚,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誤會了陳雁,他并沒有忘記自己,反倒是回來后第一時間去梅州尋找,只是自己去宗州求學(xué)后,陳雁并不知曉。

如今甚是圓滿,爺爺安然無恙,自己也住到了陳雁身邊,她和管事說要爺爺旁邊的房間,以方便照顧,管事沒想到這個女虞侯如此心善,甚是感動。

陳雁由于公務(wù)繁忙,她和爺爺管事進(jìn)食晚餐后,陪伴爺爺了一會,待爺爺睡去,她開始逛起了殿帥府

不知不覺走到了陳雁的書房,她好奇的推開門進(jìn)去。

“這個陳雁,一點防范意識都沒有,書房都不鎖門,萬一有賊人進(jìn)來偷竊機密怎么辦”她心想,殊不知此時她才是這個賊

忽然,她看到桌旁的一堆雜信中,那個熟悉的信紙。

她拿起來一看,瞬間驚呆了。

原來.....自己親愛的師父,竟然也是陳雁的師父.....怪不得陳雁會問她和孟先生的關(guān)系,原來師父這封信,是寫給陳雁的!

“孟若清.....什么嘛,又沒有特別好聽,搞那么神秘,還不讓問...”她嘟著嘴埋怨師父連名字都不告訴自己。

隨即又看到信中寫道:

“當(dāng)年之事,我已無心過問,如今機緣巧合,覓得一大才,百年罕見,其不失聰慧,不懼艱苦,既有天資卓越,亦如君心赤忱,為許身家國,特引薦于君。”

原來自己在師父眼里....竟然有這么高的評價...

“師父這個肉麻鬼....當(dāng)著我的面不敢說,給別人寫信倒是不害臊!”姜時離笑了出來,隨即又想到了什么:

“當(dāng)年之事....看來我猜得沒錯,師父早年.....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了什么...”她心里吃起了醋,憑什么告訴陳雁都不告訴自己,自己都是他的義女了,妥妥的小棉襖,他居然和陳雁比自己都親!

看罷,她偷偷將信原封不動的塞了回去。

陳雁的書房中,竟然連一點裝飾都沒有,全是書柜,紙,筆,她開始心疼這個呆子了,明明皇上都賞賜了這么大一座府邸,他卻如此不懂享受。

“嗯?這是什么....”她看到桌中央的紙上寫下了一首詩:

別時正年少,

難得功與名。

欲訴心中事,

生死如薄冰。

再見是何年?

九州盡飄零。

尚且弓刀在,

識我不負(fù)卿。

“這個呆子......還會寫情詩呢......尚且弓刀在,識我不負(fù)卿.....”

此時此刻姜時離鼻子又酸了,陳雁有多想自己,這首詩表達(dá)了所有,她不知道這六年多少個日夜,陳雁的牽掛都始終難與人說,是啊,在外他是人人敬仰的大元帥,可是褪去元帥的身份,他始終是普通人,他也有自己牽掛的人。

從這首詩中來看,他很想實現(xiàn)對自己的承諾,可是如今舊土未收,兩者之間不可兩全。但是他只能默默自我消化,將心事埋在心底。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雖是女子身,卻未嘗沒有此番壯志?難道天底下許身為國的就只能是男子嗎?

但姜時離突然覺得自己這么做太自私了,她明明就在陳雁身邊,卻又不敢讓他知道,只剩他繼續(xù)獨自愁思。

她最后還是決定了,不管陳雁如何,明日就去見他!

夜深人靜,她的心中卻波瀾涌涌,怕是要徹夜難眠了。

第二日清早,陳雁和一眾隨從回到了殿帥府,眾人一邊商議一邊前往大廳。

“殿帥,逢春之后,又是接連雨季,淮河定會水漲船高。”一個將領(lǐng)說道。

陳雁正是因為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近日才如此繁忙,一方面他已面見圣上,得到密令準(zhǔn)許出師,一方面他想盡快做好一切準(zhǔn)備,即刻出師,便能在雨季來臨前,渡過淮河抵達(dá)徐州。

“目前我們可以用的一共有多少兵馬?”陳雁問道。

“如今大營統(tǒng)計馬軍三萬,步軍五萬,加上徐州留守的兩萬精兵,共計十萬余人。”

隨即,一行人來到了大廳,陳雁看著地圖,沉思了一會,說道:

“周將軍,后日你領(lǐng)馬軍五千,步軍兩萬,為中軍,按照計劃北上,經(jīng)揚州后過淮南東路,在楚州待命。”

“王將軍,后日你領(lǐng)馬軍五千,步軍一萬,為后軍,中軍后軍之間保持聯(lián)系。”

“末將領(lǐng)命!”眾將軍即刻返回營中準(zhǔn)備出師事宜,陳雁此時此刻還在地圖上做著各種標(biāo)記,為出師做好最后的準(zhǔn)備。

姜時離得知他回府了,心里十分緊張,畢竟她已經(jīng)決定不管陳雁作何反應(yīng),她都要去見他。只見她緩緩拿出銅鏡,映照出她清麗的面容,宛如初綻的百合,未經(jīng)塵世沾染。她蘸取少許清水,輕拭臉頰,隨后,將如墨的發(fā)絲輕輕挽起,僅以一支樸素的木簪固定。隨即換上了軍衣,披上了袍子

她走到大廳,看著陳雁正低著頭在圖紙上寫來寫去,隨即清了清嗓子說道:

“殿帥...”

陳雁抬起頭,被驚住了,手中的筆不知不覺的掉在地上,哪怕是時隔六年,他看著姜時離,一眼便想到了當(dāng)年十多歲的姜欣,太像了,那精致的臉龐,楚楚動人的雙眼,雖說女大十八變,可眼前之人卻有著和姜欣如出一轍的相貌,會是她嗎?

見陳雁瞪得自己發(fā)呆,姜時離的臉火辣辣的,隨即還是試探性的說:

“殿帥?”

陳雁回過神來,他確實太久沒見過姜欣了,他實在不敢確定,但是哪有這么巧的事情?都姓姜....話又說姜欣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自己軍中?況且還得到了自己親自提拔....他左右腦在互搏。

“你....”他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姜時離見狀,心想難不成蒙混過關(guān)了?他居然沒認(rèn)出自己?還是說認(rèn)出了但是不敢相認(rèn)?

“你是不是改過名?”陳雁一句話讓姜時離差點沒繃住,這不是認(rèn)出來了嗎,怎的還要確認(rèn)一番?那她可要賣關(guān)子了。

“啊?我就叫姜時離啊,怎么了殿帥?”她假裝驚訝的問道。

“那你,祖上是哪里人士?”陳雁見狀,不想接受她沒改過名的事實,繼續(xù)追問。

“我父親是宗州人,我之前也在宗州生活。”她心想,自己確實沒撒謊。

“原來如此.....”陳雁瞬間內(nèi)心一陣落寞,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外貌相似而已,若真是她,怎么會不和自己相認(rèn)?

“那你父親是...?”陳雁此話一出,明顯知道自己冒昧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還是想得到那一絲的線索,但是見姜時離面帶莫名其妙,他趕忙說道:

“抱歉....是我冒昧了,姑娘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姜時離一聽,瞬間小鹿在心口亂撞,稍帶嬌羞的低了低頭。

“只是....我與她已經(jīng)整整六年沒有相見了,如今更是....不知道她身在何方...”

陳雁隨即背過身去感慨道,這給姜時離說來了興致:

“想必殿帥口中之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她說完偷偷做了一下鬼臉。

“她是我此生最敬重之人,前禁軍指揮使姜帥的女兒,當(dāng)年臨安大劫,姜帥舍身成仁,悲壯殉國,我曾在姜帥面前承諾過,要護(hù)他女兒一生,后來為奪回徐州,前后六年光景,如今沒有她半點消息....但是不管如何,此生我一定要找到她....”陳雁隨即目光帶著堅定。

姜時離聽后心中一陣暖流,眼眶紅紅的,隨即她問道:

“殿帥若是將她尋回,護(hù)她一生的意思,是指要娶她為妻嗎?”

陳雁聽后發(fā)了呆,他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娶姜欣嗎....

“額....自然是....如若她愿意的話....”他回想起自己之前和姜欣的種種,似乎每次見到她也都會莫名喜悅,特別是看到姜欣哭的時候,自己也會特別心疼,這應(yīng)該就是喜歡吧?

“實不相瞞,我原本一介書生,有幸得姜帥賞識,從此軍赴國難。收復(fù)失地,光復(fù)大宋是我畢生夢想,也是姜帥遺愿。我亦從未想過兒女私情.....像我這樣的人又怎敢苛求白頭偕老,長相廝守的生活呢?如若我能選擇,那我一定會娶她,不管是出于當(dāng)初的承諾,還是......”

“噢抱歉,這些....不該說這么多的....”他好像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什么時候會如此兒女情長。

姜時離聽后先是被陳雁感動到了,隨即轉(zhuǎn)念一想:

“不對啊?合著本姑娘還非你不嫁了是吧,好像娶我你還勉強上了,瞧給你美得!真是個傻子!”

“殿帥叫我時離便好。”她心里狠狠地罵了陳雁一頓,實在是被他的腦回路氣得不輕,但轉(zhuǎn)念一想,要不是她沒有承認(rèn)自己是姜欣,可能都聽不到陳雁親口說出對自己的感情。

罷了,姑且先記著,好在是暫時瞞過了陳雁,如今相見了,他還是那么呆,那自己就放心了。

隨后二人一同前往軍營處理剩余事務(wù)。

自打姜時離從軍后,李辰也在鄉(xiāng)試中考取功名,而后來到了臨安等待朝廷任命。

臨安府美女如云,他卻沒有當(dāng)年初見姜時離的那種悸動,或許正是人生初見便誤終身,后面他去找過孟若清,從他口中得知姜時離去臨安投軍了,他實在無法想象于是此番朝廷任命,他想著能不能主動提出去軍中任職,或許就能見到心心念念之人。

中書省中,十幾位高中的青年人正在等待朝廷的任命詔書。

“舉人李辰,授差遣院承務(wù)郎,留京任職!”

李辰聽后心里一驚,自己雖中舉,但是名次相對也靠后,為什么會讓自己留任臨安,一旁的其他舉人聽到后,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甚至主動與他道喜結(jié)識,畢竟他這屬于是京官,提前相識以后難免有求于他。

李辰心中猶豫不決,若是接了這京官,自己家鄉(xiāng)估計要去他家門舞獅慶祝,這是難得的殊榮,可是自己來時本就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想方設(shè)法入軍,打聽姜欣的消息,思索再三后,他還是決定找中書侍郎請愿。

此時蕭文遠(yuǎn)和一眾中書省官員正在一邊走來一邊商議要務(wù),李辰見蕭文遠(yuǎn)器宇不凡,像是中書省的高官,便頭腦一熱,主動上前:

“學(xué)生李辰拜見各位大人,但求一事相奏!”

眾大臣紛紛投來異樣眼光,從哪里冒出來的毛頭小子?

“大膽!你可知面前是何人?速速退下!”一位中書省官員大喝,給李辰嚇了一機靈。

這位官員隨即向蕭文遠(yuǎn)回稟道:

“此人乃今科的舉人,毛手毛腳不知禮制,沖撞了丞相,我這就嚴(yán)肅處理!”

而后他又嚴(yán)厲地看向伏地跪拜的李辰:

“還不快起來!來人,將此人帶走!”

“無妨。”蕭文遠(yuǎn)發(fā)話了,他倒是覺得李辰頗有意思,隨即令他起身。

李辰人傻了,自己明明就是想找一下中書侍郎如實相報,怎料這么巧能碰到當(dāng)今丞相,自己難不成仕途剛起步就要沒了。

“你這小伙倒是頗有膽氣。”蕭文遠(yuǎn)打量著他,隨即讓他跟自己走。

進(jìn)入一間書房,李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低著頭,雙手緊張的不知道放在何處。

“說吧,有何事?”蕭文遠(yuǎn)有點興趣,他好奇這個新科的舉人,究竟有何要事。

“稟...稟丞相....小人原為宗州一士子,承蒙圣恩得中舉人,更三生有幸能在京中任職....如今山河未復(fù),小人雖一介潦草書生,但卻也想赴軍報國....”

蕭文遠(yuǎn)聽后,倒是挺欣賞他,但是話說回來,他雖是參知政事,卻不能壞了規(guī)矩直接插手,便說道:

“年輕人志氣尚佳,可這投軍打仗,并非紙上談兵,再者戰(zhàn)場瞬息萬變,生死難料。”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一腔熱忱,但是為了勸退他,還是告知他戰(zhàn)場的危險,欲讓他知難而退。

“回丞相!小人雖不才,但這些年也深讀兵書,能夠進(jìn)入軍隊是小人夢想,戰(zhàn)場之危險小人早已做好準(zhǔn)備,甚至已將遺書擬寫,為求死而無憾,懇請丞相大人看在小人報國之心,能夠恩準(zhǔn)!”

李辰不得已胡謅了一番,畢竟他是奔著姜欣而去的,他聽到蕭文遠(yuǎn)這樣說了之后,覺得有些許機會。

蕭文遠(yuǎn)內(nèi)心不由得感嘆道,要是天下士子均有他這般志氣,大宋光復(fù)指日可待,對面前的李辰頗為贊賞,考慮片刻后便說:

“我知你心意,但是任何事嘛,都得按照規(guī)矩來辦,你既有如此決心,本相再過干擾倒也未免不通人情,這樣吧!看在你報國心切,本相親自修書一封,你拿去禁軍大營即可,但是他們收不收你,可就不是本相說了算了,一切看你自己有無真才實學(xué)。”

李辰喜出望外,連忙叩謝,隨即拿著蕭文遠(yuǎn)的親筆信,朝著禁軍大營而去。

話說姜時離和陳雁返回大營后,陳雁在中軍帳中處理余下各類事務(wù),姜時離則是在一旁執(zhí)筆,時而替他記下注意事項,時而替他代寫信件,中軍帳中的軍士來來去去,大家都在為北伐出征忙得不可開交。

“啟稟殿帥!大營外有一書生,這是他給的丞相親筆書信。”一位軍士入帳稟報。

陳雁有些疑惑,心想這蕭文遠(yuǎn)又在搞什么名堂,隨即說道:

“時離,你來處理。”

姜時離聽后火大,自己還在幫他代寫軍令,他倒好什么雞毛蒜皮的事都甩過來,閑自己還不夠忙是吧?隨即她放下筆,偷偷白了一眼陳雁,接過書信。

這一看不知道,看了就嚇一跳,李辰怎么跑到這軍中來了,居然...還帶著丞相的親筆書信?!他難不成是隱藏的關(guān)系戶不成,虧自己在宗州呆了六年都沒發(fā)現(xiàn),這人藏得夠深的。

“殿帥...丞相說,有一個今科中舉的士子,喚作李辰,想要舍棄功名加入禁軍....”她說道,但是心里還是期盼陳雁能夠拒絕,畢竟這多尷尬啊!要是他真來了,自己豈不是要露餡,而且這個李辰和一個牛皮糖一樣,這次想必也是費盡心思,居然都追到軍營里來了,也是有本事

“這老蕭今天怕是吃錯藥了,不知道本帥這么忙嗎?還有這功夫塞人過來。”陳雁自言自語道,隨即說:

“時離,你去見見然后自行定奪吧,有才學(xué)就讓他去軍議處報到,沒有的話就讓他走。”

“我.....”姜時離真想給陳雁一拳,怎么啥事都扔給自己,把自己當(dāng)貼身秘書了。但是看著周圍人多,她只好乖乖前去。

但見李辰在大營外候著,時而踱步,時而眼神四處張望,仿佛等待已久

他突然看見營中走出來一位身材苗條纖瘦,輕盈有姿的身影,他定睛一看,竟是女子,這不就是自己做夢都想見到的姜欣嗎?他欣喜若狂,沒想到一到軍營就能見到思念已久之人,迫不及待跑上前去。

“姜姑娘!”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咳咳,你....怎么跑來這里了?”姜時離看著他的表情顯得很浮夸,但是畢竟是朋友,許久不見,只能如此問道。

李辰趕忙把自己的經(jīng)歷告知姜時離,訴說著自己有多么堅決,期間歷經(jīng)了多少曲折。

“好了好了....既然來了,隨我來吧,我奉殿帥命令對你進(jìn)行考核,若是過了你便能留在軍中,若是考核不通過,你就回去吧!”

姜時離打斷了李辰,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她早就打好了算盤,李辰這人書倒是讀得不少,但是軍事這方面想必是一竅不通,自己只要稍微略出一點題目,便能將他搪塞回去。

誰料李辰非但不怕,反而還高興的答道:

“放心吧姜姑娘!在下也時常會讀寫兵書著作,信心十足!”

隨即兩人來到一軍帳,姜時離隨便出了一些經(jīng)典戰(zhàn)事的問答,剛開始李辰還能答上來一二,可是隨后就開始支支吾吾了,甚至一問三不知,姜時離見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幸災(zāi)樂禍的說:

“看樣子,公子對于兵法領(lǐng)悟尚淺,怕是不適合留下去了,請回吧!”

李辰慌了,他趕忙說:

“姜姑娘!在下...在下確實剛剛接觸不久,可是在下對兵法興趣濃厚,還請姑娘給個機會!”他言語中帶著乞求,但是姜時離似乎并不領(lǐng)情:

“軍中可無兒戲,公子既然對兵法有興趣,那便請回家自行探討,軍隊就是軍隊,容不得半點私情。”

她說罷,心想這下子看你還有什么話說,轉(zhuǎn)身欲離去,這時李辰稍微沉默了一下,突然冷靜的說道:

“姜姑娘!”他低著頭,雙拳稍稍攥緊,渾身略顯顫抖。

“姑娘,在下雖然才疏學(xué)淺,可內(nèi)心卻和姑娘一樣,充滿了熱血與赤忱,如今淮北未定,數(shù)萬黎民百姓還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他們被金賊蹂躪折辱,其痛苦可想而知!國家有難,作為天下士子,又豈能視若不見,在家中靜坐?我雖沒有霍去病衛(wèi)青之才,卻也有幸能知岳武穆之志!姜姑娘如今已從軍入伍,許身報國,在下堂堂男子漢,又怎甘去做這區(qū)區(qū)京官?馳馬殺賊,馬革裹尸,才是我大宋男兒的歸宿!”

他一番豪言壯語中透露著無比的激動和慷慨,不知不覺見說了一大堆。

姜時離心中一驚,沒想到此人雖是書生,卻也有著如此報國情懷,不免動容,看樣子自己之前都錯看他了,隨即她轉(zhuǎn)過頭,不可置信的說:

“你....剛剛說的可是發(fā)自內(nèi)心?”

“肺腑之言!”李辰見她面帶猶豫,似乎動了惻隱之心,隨即抓住機會趕忙說道:

“在下雖然才薄,但是愿留在軍中跟姜姑娘好好學(xué)習(xí)!即便是做軍前一卒也毫無怨言,若姑娘不棄,還請姑娘看在我報國心切的份上,給我一個機會,若是我因愚笨,對兵法之解毫無進(jìn)展,姑娘再讓我離去....”他言語中略帶乞求。

見對方如此決心,姜時離也不好潑冷水,思考再三后便說:

“好....好吧,念在你這番....報國熱情,行吧!”還沒等李辰高興,她隨即說道:

“不過!你要留在軍中也可,但是得遵守以下三點,其一,既然身在軍中,那便沒有私情,我是你的上司,你不可再叫我姜姑娘!我如今是三衙的都虞侯,你得叫我姜都虞,就算私底下....我現(xiàn)在叫姜時離,你也不要再叫我姜欣了。”她深怕李辰哪天腦子一抽,當(dāng)著陳雁的面叫他姜欣,那到時候就不只是李辰自己走了,自己說不定也會被陳雁轟出軍隊,他那個保護(hù)欲,姜時離還是心知肚明的。

“謹(jǐn)遵姜都虞命令!”李辰喜出望外,她終于松口了。

“高興什么?還沒說完呢!其二,按照剛剛的考核,你是不合格的,因此我將你安排進(jìn)軍議處,三日一小考,五日一大考,為時一個月,若是一個月內(nèi)你都能通過,那便才是真正的留下,否則就別怪我不留情面。”她清楚,按照李辰這般對兵法的見解,而且又不知武藝,留在軍中連個大頭兵都當(dāng)不了,姑且看看他的悟性,如若真如他所言,他應(yīng)該會苦讀兵法能完成自己的考核。

“其三,本都虞事務(wù)繁忙,可沒有空親自教你,你自行去軍議處找到陸恪之都統(tǒng),跟他學(xué)習(xí)即可,還有,這軍中規(guī)矩....”她轉(zhuǎn)念一想,隨即朝著帳外呼喊:

“小馬!”

只見軍士馬文昭應(yīng)聲前來。

“時離姐,你叫....”他進(jìn)來看到李辰,隨后又看到姜時離的表情,趕緊改口道:

“見過姜...姜都虞!”

“小馬,他叫李辰,以后就由你來叫他軍中規(guī)矩了,要是他壞了什么事,我就唯你是問!”她走到小馬跟前說道。

李辰雖然心中一萬個不情愿,但是好在初始的目的達(dá)到了,只要能留在軍中就還有一切機會。

姜時離囑咐完馬文昭后就走了,小馬見李辰器宇不凡,雖然沒有當(dāng)兵的英武之氣,但是卻也不像是平民百姓,隨即試探性的說道:

“抱歉大人,既然姜都虞吩咐了,那就委屈大人了...”

李辰見一個大頭兵都騎到自己頭上來,氣不打一處來,隨即說道:

“咳咳,小馬是吧,我本是今科舉人,如今投軍為國,今后就辛苦你了。”他想著先給這個大頭兵一個下馬威,讓他先畏懼半分

“額....啥是舉人?”小馬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就是....朝廷封我為差遣院承務(wù)郎,官至八品!”他無語了

小馬一聽八品官,恍然大悟,隨即惶恐的說道: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會將所有知道的都告知大人!”

李辰這才心滿意足,心里打著他的如意算盤。

第二日佛曉,天色微微發(fā)白,大宋禁軍將士整裝待發(fā),鐵血與榮耀交織于每一寸空氣之中。戰(zhàn)旗獵獵作響,如同勇士們沸騰的戰(zhàn)意,迎風(fēng)招展,指向遠(yuǎn)方的征途。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冷冽的光芒,每一副都承載著保家衛(wèi)國的堅定信念與不屈意志。步軍方陣,堅如磐石,步履鏗鏘,他們的眼神中既有對勝利的渴望,也有對戰(zhàn)友的深深信賴。縱觀馬軍隊伍,馬背上的勇士們,英姿颯爽,馬蹄聲密集如雨,預(yù)示著風(fēng)馳電掣般的突擊力量。

陳雁身著黑紅將甲,頭盔上的紅翎在風(fēng)中擺動,胸前的虎頭裝飾格外炫目,腰間是圣上御賜的寶劍,一襲紅色披風(fēng),這位少年又要出征了,他率領(lǐng)著眾將從軍隊中走過,踏上帥臺,看著整齊待發(fā)的三軍,他隨即說道:

“兄弟們,北伐之業(yè)就在當(dāng)下!上次我們收復(fù)了徐州,金人朝野無不為之膽寒,因為我們讓他們知道了什么是大宋禁軍,此次,我們的目標(biāo)是汴京,六年生死兩茫茫,望北疆,欲斷腸。十萬旌旗千里路,滅金賊,復(fù)國土!出征!”

姜時離在一旁看著陳雁,眼中不免熱淚盈眶,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陳雁在大軍面前如此的魄力,不虧是自己的英雄。

隨著他一聲令下,“滅金賊,復(fù)國土!”三軍將士一并喊出了這震天動地的口號,隨著全營的號角響起,悠長而激昂,那是出征的號令,也是召喚英雄的號角,遠(yuǎn)處天邊將明,這場生死之戰(zhàn),如今拉開了序幕。

汴京中,金軍也召開了軍事會議

完顏瑾坐在首座,沉默不語,他臉上寫滿了恥辱,徐州大敗,讓他備受質(zhì)疑,甚至一向?qū)檺圩约旱母富剩财扔趬毫ο蛩l(fā)出了奪回徐州的死令。

軍師徒丹斡在次座看著眾將們臉上的神情,有的失落,有的不安,他深知徐州大敗的陰影還揮之不去,如今最重要的是要把軍心拾回來。

“諸位,日前獲報,宋軍前軍已經(jīng)向北進(jìn)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上次的失利純屬宋軍僥幸,不足掛齒!如今正是一雪前恥的機會。”他試著鼓舞的說道,隨即看向完顏瑾。

完顏瑾表情復(fù)雜,但是他知道這種時候作為主帥,他的言行決定著大家的士氣,便振作起來,說道:

“諸位同僚,本太子自出師以來未嘗一敗,今徐州失守皆乃本太子一人之責(zé),宋人嘗到了甜頭,居然再敢引兵來犯,本太子在此立誓,此番若不能擊潰宋軍,自刎謝罪!”

眾將領(lǐng)見太子如此決絕,紛紛都激昂起來,此時徒丹斡見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便令手下傳賀溫和彭祈。

話說自臨安大劫之后,賀溫彭祈兩個奸相跟隨金人北逃到了汴京。

金朝皇帝為了拉攏人心,意在震懾各地的宋朝軍民,于是分別給他們封侯,但是卻沒有給任何實權(quán)。他二人倒是在這汴京活得自在,作為曾經(jīng)的宋臣,卻對于汴京的大宋子民們肆意妄為,賀溫大肆斂財,禍害一方,彭祈更是強搶民女,無惡不作。如今成了比金人更可怕的夢魘。

二人諂媚的走進(jìn)帳中,賀溫開口道:

“太子殿下,可有需要賀某人效勞的地方?”他深知自己如今對于完顏瑾來說毫無用處,但是自己畢竟是名義上的侯爺,料完顏瑾不敢對他怎么樣。

“二位侯爺別來無恙,如今宋軍再次來犯,本太子心生一計,還請二位侯爺助我一臂之力。”完顏瑾冷笑著看著他二人,他心里早已想好最后榨干他倆的價值。

“本太子決定在潁州布下重兵與宋人決一死戰(zhàn),煩請二位侯爺替本太子坐鎮(zhèn)潁州,見證這場大勝!”

一旁的徒丹斡聽后也是冷笑了起來,這其實是他和太子早就商量好的,宋軍北伐,打著復(fù)仇的旗號,勢必會想活寡了賀溫和彭祈二人,因此將他們大張旗鼓的送到潁州,宋軍知曉后勢必會前來攻奪,到時候再將各部合圍而殲之。

賀溫心中一慌,他瞬間知道了金人的如意算盤,以他聰明的腦子斷然不會坐以待斃,誰料彭祈聽后居然以為是太子要送自己功勞,竟然搶著說:

“若是能助太子建此奇功,定當(dāng)是三生有幸!”

賀溫臉都黑了,但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自然不好發(fā)作,心想既然這個豬腦殼想死,那便不攔著他了,于是故作委婉的說:

“太子殿下,賀某人才疏學(xué)淺,從未領(lǐng)過兵,恐怕會壞了殿下戰(zhàn)果,彭侯爺之前是樞密使,論這統(tǒng)兵能力定超過賀某十倍,有彭侯爺坐鎮(zhèn)潁州,我看這大勝有望,至于在下,愿給殿下出謀劃策,統(tǒng)籌后勤,效犬馬之勞!”

徒丹斡早就看出了賀溫的心思,以此人的狡詐,怎么會看不出這是拿他當(dāng)誘餌,于是說道:

“賀侯爺過謙了,侯爺怎么說也曾是一國之相,才能出眾方能如今為我大金侯爺,有你輔助彭侯爺,想必潁州定是宋軍葬身之地,二位侯爺不必慌張,太子殿下會在潁州布軍十萬,助二位拿下此功。”

見賀溫還想回絕,完顏瑾當(dāng)即也說道:

“侯爺放心,本太子念在二位當(dāng)年助我大軍踏平臨安,故才將此功歸于二位,你們盡管領(lǐng)十萬大軍鎮(zhèn)守潁州,本太子自然會領(lǐng)率大軍策應(yīng),若是宋軍來犯,這邊是大功一件,二位也不負(fù)父皇的皇恩啊。”

彭祈激動壞了,他不等賀溫說話,立即謝恩。

賀溫此刻怒火攻心,但是他又不敢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只能硬著頭答應(yīng),二人出營后,彭祈還興高采烈的說:

“哈哈,剛剛賀大人欲將此功讓給在下,在下心領(lǐng)了,只是太子之令無法抗拒。”

賀溫真想一刀把他頭砍了,真不知道這個人腦子里想的什么,但是告訴他再多,他也是這般腦子,索性讓他自作自受。

“看來得早作打算,提前疏通,若是宋軍真攻破潁州,就讓這頭蠢豬一個人陪葬”他心里暗暗想道,隨即還是恭維了一下。

此時金軍帳內(nèi),完顏瑾滿意的看向徒丹斡說道:

“老師明鑒,如此一來有了香餌,宋軍勢必會上鉤。”

徒丹斡卻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興,他稍加思索后說:

“殿下,依在下看來,這只是試探,宋軍未必會上鉤。”他隨即分析了起來:

“從上次徐州之戰(zhàn)來看,宋軍如今的統(tǒng)帥非等閑之輩,在下已經(jīng)探明,如今的宋軍統(tǒng)帥叫陳雁,多年前曾是姜長云麾下一將,當(dāng)年正是他帶著姜長云的五萬姜家軍投奔了睿王,睿王稱帝后便重用了他。沒想到此人年紀(jì)輕輕卻深諳兵法,竟設(shè)計奪了徐州,害得殿下大敗,是在下不察。”

完顏瑾眉頭也一皺,隨即輕蔑了笑了笑:

“老師說笑了,徐州失守,皆因本太子過于輕敵,讓這無名小卒趁機而入,簡直是奇恥大辱!且看這次本太子率精銳與他決一死戰(zhàn)!”

徒丹斡沒有太子這般過于自負(fù),他心事重重,畢竟上次交手過后,他知道陳雁是個難纏的對手,但是他也知道太子的秉性,此時說再多也不會入他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心想:

“目前為止,我們只知道了宋軍出師,但是并不知道宋軍的進(jìn)軍路線,按理來說宋軍若要前往徐州會兵,必然會過泗州,此乃必經(jīng)之路,因此泗州需布重兵,如果宋軍無法突破,那便是北伐無望,如若宋軍攻破泗州,就將戰(zhàn)線回收,放他們?nèi)胄熘荩瑫r在潁州設(shè)下賀溫和彭祈當(dāng)作誘餌,引他們來攻,潁州距離汴京較近,供援方便,只需布好天羅地網(wǎng),屆時宋軍就是甕中之鱉。”

想到這里他心稍微放了下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陳雁早就洞穿了他們的算盤,按照姜時離的運糧方案,成功避開泗州。畢竟用商船運糧的計策,也只有姜時離才能想出來。

“殿下,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如今我們的探報雖能及時捕捉到宋軍的動向,但是其內(nèi)部作何部署,以及各路統(tǒng)兵將軍的信息都一無所知,僅且知道主帥是陳雁。”徒丹斡說道。

“老師此言在理。”完顏瑾心想,若不是因為自己對于宋軍一無所知,還以為他們是曾經(jīng)的烏合之眾,就不可能在徐州落得如此大敗。

他雖狂妄,卻也深諳用兵打仗其中的道理

徒丹斡隨即獻(xiàn)策道:

“我們可在徐州,泗州,潁州,甚至海州等地,都布下細(xì)作羅網(wǎng),平時讓他們偽裝成宋民,方便收集情報。”

“如此甚好。”完顏瑾心中一喜,隨即讓手下著手布置。

轉(zhuǎn)眼間兩個月過去,宋軍兵貴神速,已經(jīng)按照原計劃直抵海州,繞過了金人重兵布防的泗州沿線,而金人察覺后,即可放棄泗州,將所有精銳回撤,嚴(yán)防徐州一代的宋軍,兩軍形成對峙狀態(tài)。

此時,宋軍大營內(nèi),姜時離正在如數(shù)清點糧草,有條不絮的指揮著將士們負(fù)責(zé)搬運,同時每一石糧食都做好驗收記錄。

“見過姜都虞!”李辰此時走了過來,看著姜時離忙前忙后,專門遞上來一碗水。

“口渴了吧,先歇歇喝口水。”他說道。

姜時離確實渴得不行,但是見他在此又不免疑惑,這兩個月來,李辰的確非常用功,進(jìn)步神速,居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ㄟ^了時離的考核,雖說都是入門的知識,但是看得出此人的決心和意志,便只能將他留在了軍議處。

“我說李參事,你不在軍議處呆著,跑來這干什么?太閑了是吧?”姜時離問道。

誰料李辰竟然學(xué)會了油嘴滑舌:

“下官不敢!下官今早已經(jīng)奉陸都統(tǒng)之命,整理好了所有東西,想著看有什么能幫忙的,便主動過來了”他見姜時離默許了,還接過他的水喝了起來,心中不免激動,也證明了他努力的方向是有成果的。

既然靠個人魅力無法征服她,那便一步一步讓她感覺到自己真誠的心,慢慢的磨,如今反正已經(jīng)身處軍中,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喲姜都虞,忙著呢?”陳雁手下的兩位將軍路過,一位喚作魏澈,一位喚作張凌天,兩人均是行伍出身,跟隨陳雁征戰(zhàn)數(shù)年,戰(zhàn)功斐然,因此受提拔成為了陳雁帳下的中軍左右兩大營的統(tǒng)兵將軍。

姜時離如今也在軍中待有時日,與眾將們關(guān)系都不錯,將軍們也對這位女都虞的能力有著由衷的敬佩。

“怎么是你們兩個?殿帥不是喚你們?nèi)プh事了嗎?”姜時離隨即上前問道。

幾人一陣寒暄,只有李辰在一旁暗暗不爽,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參事,又不敢多言。

姜時離察覺到什么,便略微介紹了一下:

“他是軍議處的參事李辰,前不久投的軍。”隨即把李辰舍棄功名的事告訴了兩位將軍。

“在下愿為大宋盡綿薄之力,日后還望二位將軍多多指教。”李辰見姜時離主動介紹自己,心情瞬間高興,同時又裝模作樣的謙虛一下。

幾人又聊了一會,姜時離問道:

“老張,殿帥在哪?我這邊糧草也點完了,正要去找他呢。”

“殿帥正在中軍帳,姜都虞快去吧。”

李辰像個牛皮糖一樣也要跟著去,姜時離拿他沒辦法,便同意了。

中軍帳里,陳雁和軍師文至誠正在議兵,文至誠原為中書省的諫議大夫,為人剛正不阿,后因沖撞了權(quán)貴,被調(diào)離中書省,去樞密院任了一閑職,此番北伐,蕭文遠(yuǎn)因如今身為參知政事,分身乏術(shù),無法再隨陳雁北伐,于是便推薦了此人。

“殿帥,如今大軍長途跋涉,軍中將士有部分水土不服,再有數(shù)月雨季就到了,我們要早做打算。”文至誠隨即分析道,將如何進(jìn)軍汴京的路線規(guī)劃了出來,一五一十的講給陳雁聽。

陳雁只是眉頭微皺,并沒有表態(tài),他心里其實在想著,金人上次徐州失利,這次想必會有所應(yīng)對,汴京是金兵的精銳所在,如今文至誠分析的這些他都清楚,至于具體如何進(jìn)軍目前看來很是棘手。

“雨季對于我們來說是天災(zāi),我們的火器無法使用,火藥也會受潮,沒有了火器,我們不可能強攻汴京,加上金人已經(jīng)察覺到我們的布局,將泗州的守軍回撤,倒是比上次聰明了不少。”他說道。

“即便沒有雨季,我們也萬萬不可強攻。”只見文至誠看著陳雁說:

“汴京駐扎了金軍主力,且有護(hù)城河,我們即便能打退金兵,強奪汴京,自己損失也會非常慘重,屆時倘若金兵分多路大軍合圍,我們定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可是....如此對峙下去,我軍到時候糧草耗盡,就只能無功而返....”陳雁犯起了難,他雖擅攻,但是面對金人的人數(shù)和地理優(yōu)勢,他無論作何決策,宋軍的折損都在所難免。

“倘若我們誘使金人來劫營,趁機偷襲他們的大本營,軍師意下如何?”陳雁突然想到一計。

“誘使?殿帥此言恕在下不知何意,如今他們只需要固守,萬萬不可能主動出擊,何來誘使一說?”文至誠納悶,他不知道陳雁是何意。

“沒錯,他們只需要守住每一個城池,只待我軍軍力耗盡便能取勝,按理來說確實沒有出擊的可能,但倘若這個誘餌足夠大呢?”陳雁話鋒一轉(zhuǎn),眼中帶著深意,接著說:

“完顏瑾向來好大喜功,特別是經(jīng)過上次徐州之戰(zhàn),他如今飽受金廷質(zhì)疑。如若我以自身為餌坐守徐州,將所有大軍掉去攻打潁州,他想必會傾巢而出直奔徐州而來,畢竟擺在眼前的是宋軍的主帥和他們丟掉的徐州城,這個香餌他一定不會放過。”說罷陳雁笑了笑,看了眼文至誠。

文至誠十分驚訝,他急忙說:

“殿帥不可!此計雖妙,但會將殿帥陷于危難之境,萬萬不可!”他深知陳雁對于大軍來說意味著什么,就算他們設(shè)疑兵佯攻潁州,屆時金軍集結(jié)全部精銳強攻徐州,破城盡在瞬息之間,陳雁難逃一死,即便是合圍也來不及。

“自古以來,若無險棋,難成大業(yè),軍師想必也明白這個道理。”

“殿帥!如今我們能再次北伐,皆因殿帥之功,徐州大勝猶如大旱逢甘露,我軍將士如今才會士氣高漲,才會如此英勇。倘若殿帥有個差池,三軍必將群龍無首,就算把完顏瑾殺了也無濟(jì)于事。總而言之,我作為軍師,不同意!”文至誠直接把話挑明,一字一句的鏗鏘說道。

二人一時間爭執(zhí)不下,此時姜時離和李辰來了。

“殿帥!糧草已經(jīng)清點完畢了,而且客商們因為我軍上次徐州大勝,甚至紛紛表示不計酬勞,更有幾位商賈慷慨資助,如今糧草不僅富余,而且還多了一筆軍費開銷。”姜時離開心的說道,她并不知二人剛剛差點面紅耳赤。

“殿帥,軍師,你們怎么了?”她尋思自己帶來了這么好的消息,為何這倆人和木頭一樣無動于衷,陳雁和文至誠見狀,也只能隨機應(yīng)變,假裝很高興的樣子。

“稟殿帥,下官雖然沒有參與,但是卻親眼目睹姜都虞費心費力,實屬不易!”李辰居然這種時候說起了姜時離的好話,惹得她一陣尷尬。

“時離,做得不錯,辛苦你了。”陳雁聽后,看著姜時離。

她這段時間以來確實幫自己處理了各類大小事務(wù),若是沒有她,自己根本不可能忙得過來。他此時才想起蕭文遠(yuǎn)的好,要知道這些事情之前都是蕭文遠(yuǎn)全權(quán)操辦的,如今文軍師雖然也有一定才學(xué),但是畢竟第一次隨軍出征,經(jīng)驗缺乏,反倒是姜時離支棱起來了,這倒是難得。

“姜都虞,這位是?”文軍師問道,他好像對此人沒什么印象,陳雁一聽也好奇,似乎壓根沒見過此人一般。

隨即李辰不等姜時離說話,竟自主上前介紹自己,一通慷慨發(fā)言后,不免惹來文軍師的贊賞:

“我就說,我們大宋的士子,都有如此風(fēng)骨,何愁金賊不滅!哈哈哈哈!”文軍師樂開懷了,畢竟他也是士子出身。

陳雁也頗感欣慰,隨即出門前往左營而去,文至誠仿佛如獲珍寶,打量著李辰,二人隨即寒暄了一陣,似乎是士子之間難得的默契。

“軍師,我輩讀書人自當(dāng)以家國為志,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如此放得圓滿。”李辰繼續(xù)夸夸其談道

“有魄力,難得啊難得。”他給文至誠說得是心花怒放。

不知道是聽多了還是怎么的,姜時離越來越覺得反感,當(dāng)初自己是念李辰心中抱負(fù),才將其留下,沒想到這個人逢人便說自己的志向,如今在軍中雖然學(xué)有所成,但是寸功未立,有必要一直說嗎?她心里不禁懷疑起李辰來,便說道:

“大丈夫有志尚可,但是萬事皆要付諸于行動,而不是空口無憑。”她譏諷道,畢竟實在看不下去了。

李辰聽后也稍顯尷尬,反倒是文至誠出來打了圓場:

“姜都虞此言未免過于打擊了,你們都是年輕人,來日方長,定有機會一展抱負(fù),倒是我看李參事今日之言正中我肺腑,頗具膽識!”

姜時離一臉尬笑,隨即白了李辰一眼。

李辰自知收斂,二人便就此拜退了。

二人回去的路上,李辰不免感嘆道:

“沒想到今日第一次見到殿帥,才發(fā)現(xiàn)他竟和我們年紀(jì)一般大小,雖然看上去更滄桑一些。”他自言自語道:“要是我也能如此年紀(jì)建功,此生無憾!”

他見姜時離壓根不搭理自己,才意識到是自討沒趣了,又不甘心說道:

“姜姑娘,你放心!我李辰說到做到,等到我建功立業(yè)那一天,我就......”他話還沒說完,姜時離打斷了他:

“打住!”她本來就氣不打一處來,見這人還要繼續(xù)夸大其詞,便一改常態(tài),隨即一本正經(jīng)的說:

“看來李參事是忘記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了,我說過,在軍中要叫我姜都虞!還有,以后這種話你和別人說我管不著,但是在我這,一是一二就是二,你說再多不如你干一件實事。”她說罷扭頭就走,留下李辰呆愣在原地。

他心里也有些怒火,自己這段時間以來這么努力,卻被她輕描淡寫的略過了,反倒是自己抒發(fā)一下志向,卻遭此白眼,莫不是仗著自己對她的喜歡,那未免也過于傷人了,但是他也無可奈何。

回去后,小馬見他這副模樣,也不敢招惹,心里知道他估計是不愉快了,只能默默地給他端了杯茶。

“李大...大人,沒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小馬悻悻的問。。

“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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