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筆里的咀嚼聲戛然而止時，整條走廊的燈管突然 "噼啪" 炸裂。林默條件反射地捂住耳朵，卻還是被隨之而來的尖嘯震得耳膜生疼。那聲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又像是某種生物在痛苦嘶鳴，在狹小的空間里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回聲。

"掌柜的......" 阿四臉色發(fā)青，手指死死掐著林默的胳膊，"這動靜聽著像在吃腦花啊......"

黑貓的尾巴瞬間炸成雞毛撣子，弓著背發(fā)出低吼：「艸！是蛟胎在進食！那丫頭腦子里養(yǎng)的東西醒了！」

小倩突然捂住右眼，指縫間滲出淡藍色的血絲。她的通冥眼在劇烈跳動，視網(wǎng)膜上浮現(xiàn)出模糊的畫面："地下三層...... 小桃的魂魄在求救...... 她的記憶正在被吞噬......"

林默一把拽起腿軟的阿四："走！趁家長會還沒散！"

三人一貓貼著墻根快速移動。走廊的壁紙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霉，原本素雅的米色花紋扭曲成詭異的血管狀圖案。墻皮下鼓起一串串葡萄似的囊腫，隨著他們的腳步有節(jié)奏地脈動著。阿四忍不住用銀針戳破一個，里面立刻滲出藍汪汪的膿液，滴落在地面時發(fā)出 "滋滋" 的腐蝕聲。

"別亂碰！" 林默甩出三張避穢符貼在他們額頭，黃紙上的朱砂符文遇陰氣自動燃燒起來，"這棟樓已經(jīng)變成蛟胎的孵化場了。"

陰德系統(tǒng)突然在林默眼前彈出猩紅警告：

【檢測到空間污染】

【污染等級：甲級】

【建議立即兌換：凈穢丹 x3（600 點）】

【當前余額：997 點】

"換！" 林默話音剛落，掌心就多了三顆散發(fā)濃重中藥味的黑丸，"含著，別嚼。這玩意兒能暫時屏蔽神經(jīng)毒素。"

阿四把藥丸塞進腮幫子，鼓起半邊臉含糊不清地問："掌柜的，這玩意兒能報銷不？"

"能，" 林默冷笑一聲，"從你下個月工錢里扣。"

地下室的鐵門被密密麻麻的符咒封得死死的，鎖眼周圍結(jié)滿藍色冰晶，寒氣逼人。小倩突然拽下頸間的紅繩 —— 上面串著枚生銹的鑰匙："這是我哥儲物柜的鑰匙...... 要不要試試？"

鑰匙插入的瞬間，鎖芯傳來 "咔嗒" 輕響。門開了一條縫，腥臭的冷風夾雜著某種生物蠕動的黏膩聲撲面而來。阿四當場干嘔起來，被林默一把捂住嘴。

地下三層原本的停尸房被改造成了實驗室，十幾個培養(yǎng)艙呈環(huán)形排列。每個艙里都漂浮著一名穿菁華校服的學生，他們的天靈蓋被整齊切開，露出里面跳動的藍色結(jié)晶。最中央的培養(yǎng)艙里，張小桃的太陽穴插著電極，面前的屏幕上飛速閃過復雜的數(shù)學公式。

"小桃！" 小倩剛要沖過去，黑貓一爪子撓在她腳踝：「站住！地上有東西！」

林默摸出手機照亮地面，只見地板上布滿了頭發(fā)絲細的藍線，在光線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每根線都連接著一個培養(yǎng)艙，像一張精心編織的蛛網(wǎng)。他摸出銅錢往線上一擲，"滋啦" 一聲，銅錢瞬間被腐蝕成一縷青煙。

"是蛟胎的神經(jīng)索，" 他臉色難看地解釋，"切斷一根，宿主立刻腦死亡。這些學生都成了養(yǎng)料......"

阿四突然指著墻角："掌柜的！有臺老式錄音機！"

那臺八十年代的雙卡錄音機正在自動播放，沙沙的雜音中傳來校長和醫(yī)生的對話：

"今年優(yōu)先收割 L2-4 區(qū)的，數(shù)學建模賽前必須處理干凈......"

"額葉區(qū)發(fā)育好的直接送三號實驗室......"

"滋滋...... 那個叫張小桃的...... 特殊樣本...... 她的腦結(jié)構(gòu)很適合培養(yǎng)王蛟......"

突然，錄音里爆發(fā)出比之前更刺耳的尖嘯，震得培養(yǎng)艙玻璃出現(xiàn)蛛網(wǎng)狀裂紋。小倩的通冥眼透過艙體，看到小桃的腦組織里盤踞著一條半透明的藍蛇 —— 它正在有節(jié)奏地啃食她的記憶皮層！

"兌換引魂香！" 林默咬牙點開陰德商城。

【兌換成功：引魂香 x1（500 點）】

【當前余額：497 點】

青煙裊裊升起，在空中凝成張明的虛影。少年魂魄伸手按在妹妹的培養(yǎng)艙外，蛟胎突然痛苦地扭動起來，發(fā)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

"哥哥......" 小桃的嘴唇微微顫動，眼角滑下藍色的淚珠，"等我考上大學...... 就能離開這里...... 你說過的......"

張明的魂魄開始消散，最后化作光點鉆進錄音機。磁帶 "咔" 地翻轉(zhuǎn)，播放出全新的內(nèi)容：

"蟲洞網(wǎng)吧...... 地下室......" 少年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伴隨著電流雜音，"妹妹的學費...... 藏在......"

話音未落，整層樓突然劇烈震動。培養(yǎng)艙一個接一個爆裂，藍色液體如噴泉般涌出。黑貓叼著林默的褲腿就往通風管拖：「快溜！蛟胎要集體破繭了！」

他們爬進通風管的瞬間，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玻璃碎裂聲。阿四回頭看了一眼，差點嚇尿褲子 —— 十幾個學生正以扭曲的姿勢爬出培養(yǎng)艙，他們的眼睛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晶瑩的藍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鯊魚般的鋸齒狀牙齒......

破舊網(wǎng)吧的霓虹燈牌缺了幾個筆畫，"蟲洞網(wǎng)絡(luò)" 變成了 "蟲洞纟各"。林默推開銹跡斑斑的玻璃門，二十臺電腦屏幕同時跳出藍色警告框：

【菁華中學系統(tǒng)警報：3-14 號樣本已逃脫】

【回收指令啟動：倒計時 23:59:59】

柜臺后的網(wǎng)管抬起頭，他的眼球在藍光映照下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網(wǎng)格狀紋路......

三濟典當鋪流水賬（戊戌年三月初五）

■ 陰德點收支

收入：200 點（線索回收）

支出：600 點（凈穢丹 引魂香）

當前余額：97 點（緊急借貸功能已激活）

■ 特殊事項記

?獲取張小桃藏身線索

?確認 L2-4 區(qū)收割計劃

?記錄蛟胎破繭過程

■ 物品損耗

?乾隆通寶 x6（完全腐蝕）

?避穢符 x3（已焚毀）

?桃木劍（劍尖斷裂）

■ 人員狀態(tài)

?林默：左臂沾染蛟胎黏液（輕度腐蝕）

?小倩：通冥眼暫時失明（預(yù)計 12 小時恢復）

?阿四：輕微腦震蕩（需靜養(yǎng)）

■ 下步計劃

?追蹤網(wǎng)吧線索

?解救張小桃

?阻止王蛟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