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立國331年,正值末法時代,天地靈氣枯竭,修真武道獨霸天下。開國皇帝葉戰天以一柄「斬玄劍」蕩平諸侯,立下「武尊為天」的鐵律。
武圣殿執掌生殺,明文規定三品以上官員須達地坤境修為,殘余的符箓典籍被付之一炬,唯有隱世的符淵觀,仍在深山密林中守護著符箓術的傳承。
符淵觀山門終年被「九霄隱蹤陣」籠罩,近百年來,觀中修士不過一手之數突破半步天境,至今無人能踏入天境一階。
現任觀主「雷鳴子」每日在雷紋天碑前閉關,試圖參透白衣圣人留下的最后一道雷紋,卻在觸摸碑石時,掌心總會泛起不祥的灰黑色霧氣。
如今大乾三百三十二年驚蟄,雷淵山傳來震天巨響。沉寂千年的雷紋天碑轟然炸裂,萬千碎片裹挾著猩紅雷光沖上云霄,在空中凝成「武亡」二字。消息傳入皇城時,女帝葉昭鳳正在校場檢閱玄甲軍,手中斬玄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上浮現出細密裂紋。
同一時刻,隱世的符淵觀內,白發觀主雷虛子望著禁地中發燙的天碑殘片,瞳孔驟縮——殘片上的雷紋,竟與千里之外女帝掌心的印記如出一轍。這座守護符箓術最后的宗門,近百年來僅有五人突破半步天境,此刻卻因這場異象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
當夜,天武閣急報:象征武道傳承的白虎星滲出縷縷黑氣,紫微星黯淡無光。而黃河突然斷流,干涸的河床上顯露出巨大的古老雷紋陣圖。
隱雷閣密室中,新制成的雷武鎧集體發出刺耳嗡鳴,縫隙中滲出的暗紫色液體,與女帝體內紊亂的真氣產生詭異共鳴。
以武為尊的大乾王朝,在八千多年文明輪回的節點上,正站在命運的懸崖邊緣。
此時,暗衛統領沈清霜腳步匆匆闖入殿內,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封密信:“陛下,這是剛截獲的‘雷淵山謀反’密信!”
雷淵山坐落在大乾王朝的西北邊陲,有一座被滾滾雷云常年籠罩的山脈,正是雷淵山。
此地仿若被天道遺忘,又似被刻意庇佑,雷鳴之聲不絕于耳,閃電劃破厚重云層,如巨龍蜿蜒,將山脈勾勒得神秘莫測。
雷淵山山腳下,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焦土,黑色的土地上滿是雷電肆虐過的痕跡,縱橫交錯的溝壑仿若大地的傷口,訴說著此地的危險與神秘。
而山腰處,云霧繚繞間,卻隱隱可見亭臺樓閣的輪廓,那便是雷淵山的核心所在——雷殿。
雷殿乃是雷淵山的權力中樞,殿宇宏偉,由黑色巨石筑成,表面刻滿了繁復的雷紋,這些雷紋在雷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殿內,巨大的雷柱支撐著穹頂,柱子上的雷紋似有生命一般,不斷流動變幻。
雷鳴子,作為雷淵山如今的掌舵人,一襲紫袍加身,其上繡著九條栩栩如生的雷龍,仿若隨時都會騰空而起。他面容冷峻,雙眸中閃爍著雷光,那是對力量掌控的自信與威嚴。
如今的他,已然達到劫雷期大圓滿,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舉手投足間,雷霆之力翻涌,據說距離那半步真雷期,也僅有一步之遙。
在雷鳴子之下,雷淵山還聚集著一批實力不凡的強者。風烈,奔雷期巔峰強者,身形如電,掌管著雷淵山的情報系統。
他手下的風衛,皆是精銳,如鬼魅般遍布大乾各地,收集著各方情報,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耳目。只要有一絲對雷淵山不利的消息,風烈便能在第一時間知曉,并將情報呈遞給雷鳴子。
還有火蓮,紫電期中期高手,性格火爆。她負責雷淵山的資源調度,掌控著雷淵山的財富與物資。
在她的管理下,雷淵山的資源調配有條不紊,各類珍稀材料、丹藥等,都能精準地送到需要的人手中。火蓮手中的雷火鞭,威力驚人,一旦施展,火焰與雷電交織,所到之處,一片火海與雷光。
雷淵山的弟子們,每日都在這雷霆轟鳴中修煉。他們在山巔引雷淬體,在雷殿中研習雷術秘籍,期望有朝一日能成為像雷鳴子一樣的強者。
整個雷淵山,在雷鳴子的帶領下,仿若一頭蟄伏的巨獸,等待著爆發的那一刻 ,讓整個大乾王朝都要為其顫抖。
外界只知雷淵山掌舵人雷鳴子已達劫雷期大圓滿,舉手投足間雷霆萬鈞,令人聞風喪膽。然而鮮有人知,在雷淵山最深處的禁地,沉睡著天圣、地仙、玄虛、黃化四大老祖,他們才是雷淵山真正的底蘊所在 。
他們早已突破至真雷期,肉身徹底雷化后化作四根巨大雷柱,扎根在地脈深處。因遠古時期立下的誓約,他們不問世事,永鎮雷獄,連雷鳴子都不敢輕易靠近禁地半步。
不過最近,雷淵山似乎出現了微妙變化。山庫存放的雷魂珠莫名沸騰,鎮守禁地的封印隱隱有松動跡象,而這一切,或許都與即將現世的雷殛子傳承有關。
女帝葉昭鳳玉手重重一拍,案幾上的急報被震得飛起,墨跡未干的密函上“雷淵山謀反”五字刺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鎏金蟠龍燭臺突然爆出燈花,將她眼底的殺意映得愈發濃烈。
“豈有此理!”鳳冠上的東珠隨著怒斥聲輕顫,“雷鳴子這逆賊,當真以為朕的斬玄劍不利了?”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突然無風自動,幾封密奏滑落,露出隱雷閣私運雷武鎧的暗紋信箋。
老太監王福佝僂著背疾步上前,拂塵甩得“唰”地一響:“陛下息怒!神機營乃我朝精銳,定能將雷淵山那幫反賊...”
“不必廢話!”女帝抓起案頭虎符,寒玉雕琢的紋路在她掌心沁出霜花,“沈清霜,你與王福即刻前往攝政王府。傳圣旨——楚凡統領神機營三萬精兵,明日辰時務必踏平雷淵山!若有延誤,軍法處置!”
暗衛統領沈清霜單膝跪地,玄甲在燭光下泛著冷芒。她余光瞥見案角那封被朱砂圈紅的密奏——上面赫然畫著雷淵山禁地的方位,而標注四大老祖的位置,正被女帝用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痕。
“微臣遵旨!”沈清霜與王福同時叩首。退出殿外時,宮墻上方劃過一道紫色閃電,雷聲轟鳴中,她聽見女帝壓抑的冷笑混著珠簾輕響:“四大老祖又如何?朕要這天下姓葉,神佛攔路,亦要斬作塵埃!”
半個時辰后,沈清霜與王福踏入攝政王府時,正見楚凡在庭院石桌旁批閱軍報,通房丫鬟巧云垂手立于一旁,正將切好的水晶梨擺入青瓷盤。她素衣荊釵,腕間只戴支普通銀鐲,全然不見武圣境強者的凌厲氣息。
“楚將軍,陛下有旨。”王福展開明黃圣旨,聲音朗朗,“著你即刻調集神機營精銳,明日辰時出征雷淵山,務必蕩平逆賊巢穴。”
楚凡擱下狼毫,目光掃過沈清霜腰間的暗衛令牌:“雷淵山勢險峻,又有雷鳴子坐鎮,陛下可知其中兇險?”他語氣沉穩,全然不像傳聞中剽悍的大將軍,倒似運籌帷幄的儒將。
巧云適時奉上茶盞,指尖觸碰到楚凡手背時,極輕微地頓了一下——熟知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運轉武道內息的微末征兆。沈清霜何等敏銳,瞬間注意到這細節,手已按上了腰間佩劍。
“將軍不必多問,”沈清霜沉聲道,“此乃陛下軍令。”她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巧云平靜的面容,“倒是巧云姑娘,身為武圣境強者,卻屈居王府做丫鬟,未免太過屈才了。”
巧云微微一驚,隨即恢復鎮定,福了一禮道:“沈統領說笑了,奴婢只是個伺候人的丫鬟,哪懂什么武道。”她語氣恭順,眼神卻清澈坦蕩,毫無半分慌亂。
楚凡哈哈大笑,打破了院中緊張的氣氛:“沈統領莫要嚇著她。巧云雖是女兒身,卻有一身好武藝,留在本王身邊,也好護個周全。”他起身接過圣旨,“陛下之命,楚凡自當遵從。沈統領、王公公請回,本王這就去調兵。”
沈清霜與王福對視一眼,見楚凡神色坦然,不似有詐,便拱手告辭。待他們走后,巧云才輕聲道:“將軍,雷淵山之事恐怕另有隱情,四大老祖……”
“我知道。”楚凡打斷她,目光望向西北方向,“但君命難違。你即刻去通知暗線,讓他們密切關注雷淵山動靜,尤其是禁地的情況。”他頓了頓,又道,“記住,我們是大乾的臣子,護國安邦,是我們的本分。”
巧云肅容應諾,身影一閃,已消失在庭院夜色中。楚凡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雷淵山這潭水,怕是比想象中更深。
一個時辰后,巧云如一抹輕煙掠進書房,素衣上還沾著夜露。她屈身行禮,壓低聲音道:“將軍,暗線傳來消息,雷淵山禁地封印雖有異動,但四大老祖并未現身。倒是近日山中來歷不明的商隊激增,運送的箱籠在雷雨夜會透出微光,極有可能是雷武鎧部件。”
楚凡指尖叩擊桌案,節奏與遠處更鼓相合:“果然是調虎離山之計。女帝若傾巢而出攻打雷淵山,京城守備必然空虛......”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沈清霜的聲音穿透夜色:“楚將軍!西市突發騷亂,有人目睹雷紋兵器現世!”
巧云與楚凡對視一眼,同時起身。武圣境的威壓悄然籠罩書房,巧云腕間銀鐲泛起微光,將地圖上的京城布防圖映得忽明忽暗:“將軍,要不要屬下帶人先去查探?神機營調動還需時間,怕是......”
“不必。”楚凡抓起案頭虎符,鎏金紋飾在他掌心發燙,“沈清霜既是暗衛統領,自能穩住局面。傳令下去,讓神機營提前兩個時辰集結——雷淵山的賬要算,但有人想在天子腳下玩火,本王更不會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