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十藏一只手摸索著審訊室冰冷椅子的椅背,一雙眸子驚疑不定看向自來也,然后又看了看宇智波池泉,再看了看那只忍貓。
呼……
怎么感覺宇智波池泉那家伙才是曉組織的一員,而自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外人。
枇杷十藏嘴角抽搐了一下,身為曉組織內一員的自己,知道的反而沒有宇智波池泉多。
這竟然讓他升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挫敗感。
關鍵是,這也讓他無法用曉組織內的部分可以透露的情報,跟宇智波池泉交換有關于“宇智波斑”的情報。甚至,還一不小心聽到了很多不該聽的秘密,這讓枇杷十藏頭疼了。
卻在這時。
他發現宇智波池泉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聽見宇智波池泉又一次開口了,這位熔遁兇獸居然并沒有提出交換關鍵情報的要求。
而是越過了關于小南、長門的話題,直截了當地直入主題,冷漠地說道:“曉組織內的‘宇智波斑’,并非是真正的宇智波斑。真正的宇智波斑,早在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正如宇智波池泉沒有責任與義務,替長門和小南保守什么秘密一般。
他更沒有必要替宇智波帶土保守什么秘密。
宇智波池泉平淡到像是在侃家常:“曉組織內的‘宇智波斑’,真名叫宇智波帶土。是一個十惡不赦惡徒,也是正義必須要清剿的惡類。”
“他只是假借宇智波斑的名號與長門、小南合作罷了。或者說,他是在利用長門以及小南,試圖借助曉的力量達成他想達成的目的。”
橘次郎跟著補充道:“喵,那個藏頭縮尾的老鼠宇智波帶土,還有一只很奇怪的萬花筒寫輪眼,可以讓身體虛化,讓人碰不到他。”
“池泉大人都評價過那是一種很賴皮的能力。喵,我記得好像是叫什么來著……”
“……神威虛化?!”
枇杷十藏:“!!!”
嘶!原來那個叫小南的女人口中的“宇智波斑”是假的!
那個女人也被名為宇智波帶土的家伙瞞在鼓里了!
不對。
那個女人肯定是察覺到有什么端倪,只是一時半會沒找到端倪在哪里,所以才會派自己來到木葉接觸宇智波池泉,并要求自己從宇智波池泉身上,撬到關于宇智波斑的情報!
枇杷十藏頓時恍然大悟。
不過。
他更意識到自己又聽到不該知道的秘密了。
審訊室里發生的事如果傳出去,恐怕不僅小南那個女人要卸磨殺驢,那個叫宇智波帶土的人,估計也會試圖殺死自己。
因為他知道太多秘密了!
宇智波池泉緩緩道:“確實挺賴皮,也不是沒有弱點,他的能力只能持續五分鐘。五分鐘的虛化過后,得需要度過一定的冷卻時間,才能再次使用這種虛化的力量。至于這個冷卻時間,究竟有多長,暫時就不清楚了。”
枇杷十藏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帶著一絲復雜意味:“你……就這樣把這么多重要情報說了出來,而且不需要我與你交換任何情報嗎?”
他不知該說宇智波池泉過于慷慨。
還是該說……宇智波池泉是不是想害自己?
想讓自己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宇智波池泉冷淡道:“因為在我眼中,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更不是什么情報。這更像是把正義要處決的惡徒的基礎信息說出來罷了。難道警務部隊頒布通緝令的時候,在通緝令上寫的罪犯詳細信息也算是什么秘密嗎?”
“相反。”他頓了頓,繼續道:“警務部隊恨不得將罪犯的詳細信息說的越多越好,更恨不得其他人知道罪犯的信息情況越清楚越好。”
枇杷十藏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多說什么。
他覺得自己的腦回路,可能和宇智波池泉的腦回路,有些不在一個頻道上。
或者說……
宇智波池泉的格局比自己要大。
自己的思想還是一個忍者的思想,而對方,好像已經脫離了忍者的范疇——這是枇杷十藏腦海中突然冒出的一個想法。
“宇智波帶土……”正感到臉皮發燥的自來也,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當腦海突然閃過一抹靈光后,他立即反應了過來:“這好像是水門的弟子!和旗木卡卡西是同一屆的!”
宇智波池泉瞥了他一眼:“自來也,你尋找的第一個預言之子,現在已經抱著讓忍界感受痛苦的極端思想。”
“你尋找的第二個預言之子,他的弟子宇智波帶土,已經化作忍界萬惡之源之一,評價是和大蛇丸、團藏那些人坐一桌。”
“自來也,這樣的你還要找第三個預言之子。這讓我很懷疑,你會不會又教出什么惡徒。”
“也讓我很質疑,你是不是才是那個萬惡之源?也許,橘次郎對你的批判是對的。”
自來也:“……”
自來也一時半會根本反駁不得。
因為此刻的他也陷入了迷茫了。
……
另一邊。
“雨忍使者?忍刀七人眾的霧隱叛忍枇杷十藏?”當富岳聽到暗部忍者傳來的火影命令后,他一時半會有些難以將這二者聯系在一起。
暗部忍者便解釋了一句:“枇杷十藏疑似加入雨忍村,如今已經是雨忍村的忍者。但由于他的使者身份,使得他很特殊,火影大人那邊希望警務部隊盡快將他放出來。”
富岳恍然大悟。
“沒問題。”
板著一張臉的富岳緩緩站了起來,而當他應允下來的這一刻,心中是有些松一口氣的。
因為,火影大人有用到警務部隊做事的這一刻,就意味著在火影大人眼里,宇智波一族的警務部隊還是很有用處的。
只要有用處,那木葉高層那邊一般就不會對宇智波一族有過多的極端想法,而宇智波一族就不會被逼入絕境。
這將會達成一種很微妙的平衡。
而富岳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平衡,他自認為自己也是維系雙方平衡的那個人。他更自認為自己的努力終于是起到了作用,世態的發展貌似也沒有自己和鼬最開始想的那么悲觀。
隨后。
富岳火速趕往警務部隊大樓的地下審訊室,因為他怕來晚了就來不及了,生怕枇杷十藏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一具尸體。
結果卻發現審訊室已然空無一人。
問詢了一下看管審訊室的警務部隊忍者后,才得知枇杷十藏兩分鐘前就已經被放走了。
“池泉,居然把人放走了?”富岳愣了一下。
這屬實出乎他的預料。
……
沒想到,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將情報得到手了。”
將寬大的斬首大刀重新背在身后的枇杷十藏,臉上帶著一絲復雜神色:“那么問題來了,將情報傳給那個女人是一種正確的抉擇嗎?”
“畢竟這可是很得罪人的一件任務,那個女人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果然是沒有安好心啊!”
這肯定會得罪死“宇智波帶土”的!
陷入糾結的枇杷十藏,并沒注意到遠處一棵行道樹上繁密枝葉中,有一只極力降低氣息,幾乎存在感全無的奇形怪狀的白絕分身。
悄悄潛入宇智波一族駐地的白絕,正盯著從警務部隊大樓走出來的枇杷十藏。
白絕瞇了瞇眼睛:“他活著從警務部隊里面走出來了,是不是說明他和宇智波池泉交換情報了?是不是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就在白絕分身剛把情報傳出去的突然之間,它身后就傳來輕微的“裟裟”聲。
當它驚愕扭過頭的那一瞬間,它的脖子就被人一手擒住,整個腦袋都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擒住它脖子的手掌更是化作炙熱巖漿,巖漿幾乎在轉瞬的剎那就將白絕分身吞噬!
“‘老鼠’有點多了。”
宇智波池泉面無表情從樹枝之上跳了下來。
“又是這種古怪的生物喵。”橘次郎也跟著跳了下來,它狐疑道:“上一次,在木葉的公墓那邊,也有這種奇形怪狀的白色人形生物,這種家伙好像是和那個宇智波帶土有關聯。”
“池泉大人,這是不是意味著,宇智波帶土很可能就在木葉附近,或者他就在木葉里面?曾被池泉大人嚇走的他又鼓起膽子回來了?”
宇智波池泉道:“可以看得出來,它剛才盯著的人是枇杷十藏。大概率,是宇智波帶土盯上枇杷十藏了。”
“也許,小南想從我身上獲知宇智波斑情報的這件事,早已被宇智波帶土提前察覺到了。”
橘次郎思索道:“宇智波帶土那種藏頭縮尾的家伙,肯定不想讓曉組織的其他人知道他更多的秘密。喵,他是不是想滅口枇杷十藏?”
“所以把他放出來,它是一個勾引惡徒的誘餌。”宇智波池泉幽幽淡漠道。
……
木葉遠處。
“帶土,有新的情報來了。”絕緊跟在帶土后背,并對他說道:“枇杷十藏被抓進了警務部隊,宇智波池泉也走進了警務部隊大樓內,他們二人極有可能在里邊進行接觸了。”
“而枇杷十藏在半小時后,又安然無恙地從宇智波警務部隊大樓離開。也許……他是和宇智波池泉達成了什么情報交易。”
絕頓了頓,繼續道:“他很可能已經掌握了有關于你,以及有關于我的情報。”
說到這里,絕的心中也是有些疑慮。
那個宇智波池泉能這么清楚的知道帶土的秘密,那有沒有可能也會知道他黑絕的秘密?
不,不太可能!
自己真正的秘密,就連宇智波斑都看不透。
更何況,宇智波池泉只是宇智波斑的后輩。
那個小鬼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能和宇智波斑這個優秀的“工具人”相提并論。
“哼!”這時帶土的一聲冷哼,打斷了絕對思緒,只聽他陰沉冷冷道:“既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那就更不可能讓他活著回去了。”
“帶土,他可能會通過戒指,也可能會通過通靈獸等方式將情報傳給小南。”絕補刀道:“就算殺死他,可能也無濟于事。”
宇智波帶土:“……”
“閉嘴!!!”他受夠了這家伙老是拆臺了。
他回頭冷冷瞥了眼絕:“你只不過是斑孕育出來的一個意志化身,他臨死前讓你輔佐我。我說要做什么,你就得跟著做什么,我有我自己的思考和計劃,不用你在一旁多嘴。”
“啊,說得也是呢。”絕模棱兩可回了一句,然后便順著帶土的意思,沒有多說什么了。
——但凡斑可以活久一點,哪會用得上你?
這句話……
絕沒有說出口。
……
妙木山。
煙霧繚繞的妙木山深處,隨著一團白煙閃過,一道身影“砰”地一聲出現——赫然是自來也又請求妙木山蛤蟆使用一次逆通靈之術。
自來也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沉重,遲疑片刻后,徑直走向那座被歲月盤踞的古老石殿。
殿內燭火搖曳,映著石座上那道垂暮的龐然身影——便見,渾身橙紅色的大蛤蟆仙人正半闔著眼,給人一種喝醉般的昏昏欲睡感。
“來者何人?”
這句很標準的問話,讓心情沉重的自來也,嘴角不僅微微一抽。大蛤蟆仙人又開始了,明明都已經見到自己是誰了,還要問一句。
“是小自來也啊……”還沒等自來也開口答復,大蛤蟆仙人的聲音從石座飄來,像隔著厚重的水幕:“你又帶著你的困惑來了,這一次,又跟宇智波池泉那孩子有關嗎?”
自來也深吸一口氣,攥緊的拳頭指節發白,沉著表情有些苦澀,開口道:“大蛤蟆仙人,我從宇智波池泉口中得知,長門并沒有死。”
“而且,那個曾被我當做是預言之子的孩子……如今,已經變得我有些認不得了。他創立了曉組織,高喊著‘讓世界感受痛苦’。”
“長門他想以人們對痛苦的恐懼……”
自來也一五一十將今天從宇智波池泉口中聽到的情報,盡數轉述給大蛤蟆仙人。
深作與志麻這兩位妙木山的仙人,此時無聲躍至自來也左右兩側。
它們看著神情沉重的自來也。
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
自來也抬起頭,自責地問出了一句以前從來不會向大蛤蟆仙人問的話:“大蛤蟆仙人,尋找到預言之子……真的能讓忍界和平嗎?”
“正如池泉所說,我的所作所為,似乎并沒給忍界的和平帶來什么正面影響。反倒是因為我的一時疏忽,把長門給教歪成那副模樣。”
“我……真的適合教導預言之子嗎?”
自來也很慚愧、很自責,覺得這一切和自己關系很大,畢竟自己是長門、小南的老師。
蛤蟆仙人渾濁的眼珠終于轉動,蒼老嘶啞的聲音卻無波瀾:“小自來也。”
“正如我曾經跟你說的——預言之子,將會給忍界帶來空前的和平或毀滅,可具體是和平還是毀滅,只能由預言之子自己作出選擇。”
自來也一怔:“所以……長門他選擇了毀滅?”
自來也咬了咬下唇,變得更加自責內疚了。
“小自來也,你曾說過——那個叫宇智波池泉的孩子說:真正的預言之子就在他的身邊。這說明那個叫長門的孩子并不是預言之子。”
“你只是播錯了種子,而那顆種子成長起來的枝芽,恰好在風暴被壓彎了方向。”大蛤蟆仙人幽幽道:“他并非是預言之子……卻因機緣巧合,承受了預言之子才需要接受的考驗。他沒通過真正的考驗,走錯了路是合理的。”
“既然你意識到他走錯了路,那你要做的并不是自責,而是找到真正的預言之子,讓預言之子做出正確的選擇,讓他看看預言之子選擇的未來,是不是比他選擇的未來更好。”
大蛤蟆仙人干澀咳嗽了兩聲:“好久沒說這么多話了,喉嚨都有點難受了。”
找到真正預言之子,靠預言之子的選擇對忍界所形成的變革,讓長門意識到他做錯了。
呼!
自來也沉沉吐了口氣,臉上的自責和迷茫,這一刻被他一掃而空。
“大蛤蟆仙人,我一定會找到真正的變革者!既然他就在木葉……既然他就在池泉身邊不遠處……那我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自來也語氣篤定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就要先行告退。
“等等。”
大蛤蟆仙人簡短兩個字釘住自來也的腳步。
它緩緩望向深作夫婦,說道:“你們也跟小自來也去一趟木葉吧……去見見那個叫宇智波池泉的孩子。丈量他一下,看他那雙眼睛是否真能洞穿比我夢中預見的更遙遠的未來。”
“順便,幫小自來也看一看,偌大的木葉之中,究竟何人才是忍界未來的救世主。”
深作與志麻相繼一怔。
自來也并沒有跟它們說過宇智波池泉疑似“預言”的特殊能力,它們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擁有和大蛤蟆仙人差不多的能力!
千年來,偌大忍界從未有人擁有和大蛤蟆仙人相似的預言能力。但現在卻有了,且對方還來自木葉,來自最為麻煩的宇智波一族。
深作、志麻齊齊頷首。
“是,大老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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