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海死了。
西北最大的兩個(gè)豪族之一洪家,在山野要設(shè)局暗殺攝政王,結(jié)果被攝政王反擊,躲在暗處的游俠還沒來得及出手,就發(fā)現(xiàn)他們反被包圍了。
符今淵一招請(qǐng)君入甕玩得老練嫻熟。
洪山海看到利箭穿透符今淵的胸膛,他只覺得暢快高興,以后這西北就是他說了算。
他走到尸首旁邊,想要看一看這位攝政王究竟有什么本事。
只是將尸體翻了過來,赫然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這……”
“家主,這是我們的人啊。”有人驚呼。
洪山海猛地松開手,急忙后退幾步,“他身上明明穿著符今淵的衣服,怎么就是換了人?”
“家主,我們中計(jì)了。”
“攝政王根本沒有出現(xiàn),我們被包圍了。”
洪山海心中大驚,怎么可能!他算無遺策,只要符今淵踏出這山野,他是必死無疑的。
“走!快走!”洪山海下令。
只是,已經(jīng)晚了。
一片混戰(zhàn),他踏入為符今淵設(shè)好的陷阱。
當(dāng)他的腳被捕獸夾咬住,迎面而來是鋪天蓋地的利箭。
本該死在這里的惡人是符今淵,如今卻成了洪山海。
洪山海的死訊很快就傳回鹽湖城。
呂老夫人失手打翻了茶盞,事發(fā)多日,她臉上第一次露出慌張。
呂如成急忙上前攙扶,“祖母,您怎么了?”
“洪山海死了!”呂老夫人雙手顫抖,“如成,你即刻帶著家里老弱婦孺離開,找個(gè)窮鄉(xiāng)僻壤韜光養(yǎng)晦,最好是隱姓埋名,保住呂家的后代。”
“祖母,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您不是說,呂家在王都城有靠山,是攝政王都無法撼動(dòng)的嗎?”呂如成驚聲問。
呂老夫人嘴唇翕動(dòng),那日她已經(jīng)說得如此明白,聰明如攝政王,他難道會(huì)猜不出呂洪兩家的靠山是阮太后嗎?
他還連審都沒有,就把洪山海給殺了,不就是在告訴西北所有豪族,在這里,誰說了都不算,只有他攝政王說了算。
而且,都這么多天了,王都城依舊沒有任何一個(gè)消息。
這就是阮太后的態(tài)度。
“王都城要舍棄我們?我們可是有他們的把柄!”呂如成不甘心。
呂老夫人呵斥,“什么把柄!休要胡說!”
“時(shí)間不等人,你現(xiàn)在立刻走,大件的財(cái)物不許帶,只帶輕便的,連夜走!”
“祖母,那您呢?”呂如成問。
呂老夫人說,“我若是走了,你們就走不了。”
“我留下來陪你父親。”
呂如成聽到這話,只覺得摧肝裂膽,“祖母!”
“把我說的話好好記住了,以后不許再碰私鹽,靠著家里的銀子,夠你們吃三輩子了。”
“祖母,我不走,我不信他攝政王真的敢殺了我們。”呂如成道。
呂老夫人怒喝,“洪山海都?xì)⒘耍€怕再殺一個(gè)姓呂的嗎?”
“再不走,死的就是全族了。”呂老夫人老淚縱橫。
他們呂家所做的哪件事不是要砍頭滅族,那是替人賣命的差事。
呂如成悲痛大哭,拜別了呂老夫人,轉(zhuǎn)身大步走了出去。
后門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駿馬,一看到他,立刻就上前迎接,“少爺。”
“走!”
他策馬奔騰離開鹽湖城,消息自然也很快傳到符今淵的耳中。
符今淵早料到呂老夫人定會(huì)讓呂如成離開。
“去見呂秋鳳。”符今淵道。
……
再次來到審訊室,呂秋鳳臉上的平靜淡定已經(jīng)消失了。
“你還活著!”他驚愕地看著符今淵。
“怎么,你認(rèn)為本王會(huì)死在洪山海的手中?”符今淵似笑非笑地問。
呂秋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洪山海已經(jīng)招供,呂秋鳳,你打算何時(shí)坦白?”符今淵問。
“洪山海招認(rèn)什么,他做下惡事,與我何干。”呂秋鳳冷哼。
符今淵:“呂洪兩家表面不和,實(shí)際上合作無間,同為一主子辦事,此次他引本王入山野,也是你和他早就商定好的計(jì)劃,對(duì)吧。”
呂秋鳳放在腿上的手抖了幾下。
“這都是王爺?shù)牟聹y(cè)。”呂秋鳳低聲說。
“本王已經(jīng)下令將洪家滿門抄斬,呂家主,你覺得你們呂家該以多少人的性命,來給那些你做過的惡事贖罪?”符今淵淡淡地問。
呂秋鳳猛地抬頭,“我一人之罪……”
“你一人之惡,全族都享了你帶去的利,既然好處拿了,罪也該受著。”符今淵說。
“……”呂秋鳳驚怒看他。
符今淵目光炯炯回視,“把你所知的全都告知本王,本王饒你呂家族人一命。”
“王爺,你要?dú)渭遥笸鈫幔炕噬贤饬藛幔俊眳吻秫P大聲問。
“就算他們不同意,憑你做的那些事,本王先斬后奏又如何?”符今淵譏諷冷笑。
“你在這里多日,可見誰派兵來救你?”
“你在本王手中,誰敢來救你?”
呂秋鳳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
“王爺,我……讓我再考慮一天。”呂秋鳳心中思緒復(fù)雜。
他知道符今淵肯定對(duì)他背后靠山已經(jīng)有答案,不過是想從他這里拿到證據(jù)。
交出證據(jù),呂家就能夠保住一命嗎?
符今淵靜靜看他一眼,“好,本王給你一日時(shí)間。”
剛走出牢獄,武陽就上來回話,“王爺,最近王妃在城里尋找此女子。”
“找到了嗎?”符今淵低頭掃了一眼。
武陽搖頭,“還沒,屬下讓人幫忙去找,這女子可能已經(jīng)離開鹽湖城。”
“早在呂秋鳳被抓的那日,鹽湖城就禁止出城,她要怎么離開。”符今淵冷聲說。
“繼續(xù)找,客棧沒找到的,那就是在百姓家中。”他相信沈歲安找這個(gè)人定有原因。
“這里防守的都是些什么人?”符今淵問。
武陽:“這些重要出入口都是我們的人,里頭做瑣碎雜務(wù)的,是原本這里的兵役。”
符今淵臉色一沉,“把這些雜役全都換了,里里外外都要我們的人守衛(wèi)。”
“屬下立即去辦。”
“去吧。”符今淵本想去見沈歲安問一問她要找的是何人,但呂秋鳳正是關(guān)鍵時(shí)刻,他心底有些不安。
“我今夜留在這里。”他要在審訊室,等著呂秋鳳跟他說出答案。
“來人,來人啊!呂秋鳳自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