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爺當(dāng)然恨不得將陸淵趕出去,最好從此再也不來往,他就當(dāng)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其他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覺得陸大爺是氣傻了,以陸淵如今在皇上心中的信任程度,將來必定還更有出息。
跟陸淵切斷關(guān)系能有什么好處。
真是短視。
陸三爺不置可否,要是能趁機(jī)分家,那他當(dāng)然更加愿意了。
就看陸國公同不同意了。
只有二房是最不愿意分家的。
陸二爺整日無所事事,陸二太太還要靠管家給他們二房積攢錢財,要是分家出去了,她每年收入可要少了一大半。
陸國公目光冷淡地望著無能狂怒的長子,他的視線慢慢移到陸珩的身上。
心想如果不是陸珩成了駙馬爺,如今他又何必將希望寄托到陸淵這里,陸珩比陸淵聽話溫和。
“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你就只想到把兒子趕走嗎?”陸國公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
打斷陸大爺喋喋不休的怒罵。
陸大爺眼底一片猩紅,分明還是氣得不輕,一時不知陸國公的意思。
“別生氣,有話好好說。”陸老夫人小聲地勸著。
陸國公目光銳利地環(huán)視在座所有人。
“出了這樣的事,你埋怨陸淵有什么用,那是你的妻子,她背地里做的這些事情,你一無所知嗎?”陸國公厲聲地質(zhì)問陸大爺。
本來就勢微的國公府,如今還狠狠地得罪了鎮(zhèn)南王府,陸國公只覺得心力交瘁,對眼前這個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的長子是恨鐵不成鋼。
陸大爺眉心皺成一座山,他是完全看不出。
大太太每天不是修剪她的花就是在作畫,怎么看都不像會在背地里籌謀綁架的人。
可偏偏證據(jù)確鑿。
“父親,未必就是她,說不定有人偽造證據(jù)……”陸大爺還在維護(hù)著自己的妻子。
他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陷害她。
陸淵眼底閃過一抹嘲諷的冷笑,“要不,請?zhí)劓?zhèn)撫司,再重新審一審,若是有冤情,父親到皇上面前去伸冤。”
“你、你這個逆子!”陸大爺指著陸淵大罵,“早知道當(dāng)初就該把你掐死!”
陸淵面色冷漠,“你沒有做過嗎?”
陸大爺?shù)哪樕F青,更加確定這個賤人所生的兒子是個惡鬼。
不然怎么會命這么硬,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能殺死他。
“你在說什么!”陸國公怒喝著陸大爺。
虎毒不食子,哪有人會想殺自己的兒子。
陸大爺清醒過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一筆寫不出兩個陸,都是一家人,應(yīng)該為家族的興盛而努力,而不是互相爭斗陷害。”陸國公厲聲地說。
“大太太這件事已經(jīng)讓國公府受到重創(chuàng),皇上對陸家早已經(jīng)心中不滿,如今我們要做的是韜光養(yǎng)晦,不要再成為別人眼里的笑話。”
陸珩低聲說,“親手抓自己的嫡母,難道就不是笑話了。”
“確實,這天下沒多少人會雇傭綁匪去綁架自己的外甥。”陸淵譏諷反擊。
“鳳二公子并沒有受傷!”陸珩咬牙說。
陸淵淡淡地回道,“鳳大公子遍體鱗傷,陸珩,你要是還不信這是你的母親所為,可以去大理寺要求重審此案,到時候一定會徹底查個清楚。”
“夠了!”陸國公立刻喝住他們。
誰都知道陸大太太是被白家暗中護(hù)著的,不然今日服罪的就是她了。
“珩哥兒,你還嫌不夠丟臉嗎?”陸國公呵斥著。
要不是陸珩和廣寧公主求助,他都想讓兒子休了陸大太太。
“今日讓大家都來這里,是要告訴你們,不要再背地里做些腌臜的手段,一旦被我發(fā)現(xiàn),逐出家門事小,犯事砍頭才是大。”
“我們國公府如今已經(jīng)岌岌可危,望你們不要做自掘墳?zāi)沟氖拢駝t,我定不輕饒!”
陸國公在陸家依舊是最威嚴(yán)的存在,他的話無人敢不聽。
陸大爺和陸珩都噤聲了,二房也是不敢開口。
“大嫂讓人綁架鎮(zhèn)南王府的公子是有朝廷定罪,但她對歲歲的惡毒心思,難道不需要有所交代嗎?”阮氏清正的聲音突然響起。
“想要什么交代!”陸大爺猛地狠狠瞪向阮氏。
阮氏輕嗤一聲,“就算陸淵不是大嫂親生的,那也是叫她一聲母親,大少奶奶進(jìn)門之后對她也是恭敬有加,大嫂怎么就對她這般怨恨。”
“要不是鎮(zhèn)南王恰好回了上京,讓大嫂改變主意,不然那些流民可就沖著大少奶奶去了。”
沈歲安紅了眼眶,一臉委屈地靠進(jìn)陸淵的懷里。
陸淵低聲說,“嫡母不慈,歲歲也只能忍氣吞聲。”
“你嫡母如今已經(jīng)被送去家廟代發(fā)修行,沈氏毫發(fā)無傷,你們還想如何?”陸大爺問。
“既然如此容不下我們,不如就允我們離開陸家單獨開府。”陸淵說。
陸老夫人皺眉,“你想分家?”
“陸家的東西,我不會帶走一分一毫,只帶走我自己的東西。”陸淵淡淡地說。
他根本不屑拿陸家的任何財產(chǎn)。
陸大爺:“你當(dāng)鎮(zhèn)撫司的指揮使也不過兩年,你能有多少私產(chǎn)!”
“不勞你費心。”陸淵說。
陸國公用力一拍扶椅,“你們想要分家,除非等我死了!”
本來也想跟著提出分家的陸三爺和阮氏對視一眼,只好先收了心思。
看來想要分家,還需要時間。
陸國公又警告了他們幾句,這才讓他們都散了。
一直沒說話的廣寧公主起身就走出去。
陸珩大步跟上。
“廣寧,你能不能再去求一求貴妃娘娘,母親她向來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家廟修行的日子太苦,她會受不住的。”陸珩低聲懇求著廣寧公主。
“你要我怎么開口,該說的都說了,要不是我母妃為她求情,她早就跟白側(cè)妃一樣的下場。”廣寧沒好氣地說。
都是因為陸大太太,她都覺得走出去要被別人嘲笑了。
陸珩聽出她語氣中對他母親的鄙夷,心中生怒,“那是我的母親,也是你的婆母!”
“她做了這種事,根本不配我把她當(dāng)婆母。”廣寧說,“陸珩,你最好別忘記你是我的駙馬,我不是嫁進(jìn)你們陸家的。”
廣寧拉住陸珩的手,軟了語氣,“你母親還能留著一命就不錯了,等這件事風(fēng)頭過去了,再想辦法接她出來。”
陸珩閉上眼睛,心里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
他不甘心,不甘心只當(dāng)個駙馬,他想要位高權(quán)重,想要有保護(hù)家人的權(quán)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