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壇除了最頂層的法壇制作繁瑣外,從上往下階梯共有九十九階,每一層的階梯上面雕刻著長長的符文,有凈化獄壇的,有凈化法師的,有驅(qū)逐惡靈的,有請神的,幾乎把酆都大量的符咒全刻上去。
跟在李軒身邊的警視總監(jiān)說出建造過程中的一個怪事。
他說:“獄壇上這些符咒雕刻,工匠們只是一看一眼便能自動記住復(fù)雜的紋路,雕刻過程中只是機械揮舞刻刀,竣工后想要再雕刻這些符文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即使再看這些成品或翻閱那種設(shè)計圖時,每個工匠每一次看到的咒文樣式都不同,仿佛這就是一串隨時都在變化的圖形密碼……”
李軒的設(shè)計圖是自出《黑律》里的附頁,初次觸摸的時候,就感覺不凡,只是不知道不凡在哪個地方,原來出在防偽里面呀。
他說道:“華國文化源遠流長,即使是我自己也在不斷摸索中,有些神異很正常。”
警視總監(jiān)本想看看能否問出有關(guān)這種防偽手段的制作的方法,現(xiàn)在這回答,恐怕短時間里是得不到有效信息了。沒關(guān)系,只要李干還在島國一天,那就來日方長,通過長時間的相處,感情,金錢,美女,總有一件能讓其繳械投降加入島國家庭。
李軒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日期,說道:“既然廟宇和獄壇已經(jīng)完成,擇日不如撞日,今夜十一點開始儀式,我要先起獄壇溝通酆都,鎮(zhèn)殺佐伯家的鬼蜮,再請東岳大帝一點真靈坐鎮(zhèn)廟宇凈化人間。”
隨著太陽落入西邊山脈。
東京的夜比以往都要黑。
鬼魂們變得躁動起來,它們極少有靈智,但本能里感應(yīng)到的不安,讓其四處亂竄……
時間到了。
現(xiàn)場沒有任何一個女性,只有經(jīng)過李軒篩選的男性。
李軒穿著法官法袍一步一步走上獄壇的臺階,站在壇后,右手往壇上一掃,筆墨紙硯,香燭朱砂一應(yīng)俱全。
他用火柴點燃蠟燭,再燃三支清香插入爐子,先拜北方,再拜其他方向神明,凈壇,凈身,凈筆墨紙硯,嚴(yán)格走每個流程,隨后拿起一支朱砂筆在黃紙上寫下《咒怨》世界發(fā)生的事情,還有他想要請求的事情。
食指在香燭火苗上輕輕一抹,火焰在指尖跳動,彈到黃紙上,頓時一縷青煙自火焰中升騰扶搖直上九萬里。
頓時一股奇妙的感覺涌上心頭,就像發(fā)出去的信息,突然多了個(已讀)的提示……
李軒舉起桃木劍朗聲說道:“今于《咒怨》之境,屢逢惡靈侵?jǐn)_。此輩具不死之特性,殊為棘手。故特請獄壇通聯(lián)酆都,祈其臨場鎮(zhèn)陣斗法。望危難之際,若吾力有不逮,能得冥府之力相助,以破此厄。”
他是個喜歡學(xué)的人。
酆都來人都喜歡這么說話,他偶爾也想說兩句找點成就感。
獄壇上的燭火由橘紅色轉(zhuǎn)為黑色,三支清香的煙霧聚而不散,周圍形成大中小三個圈子,仿佛護身法陣一樣。
李軒不敢磨蹭,往桌子上拍了兩張資料,分別是佐伯剛雄和伽椰子的個人信息。
警視總監(jiān)生怕李軒不滿意,甚至將兩人親戚的信息都調(diào)查了個遍。
李軒拿起兩個稻草人,貼上剛雄和伽椰子的照片,寫上生辰八字,舉起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猛地一拍壇面,砰,朱砂墨從碟子里彈起來,將兩個稻草人淋透。
佐伯家。
櫥柜里的伽椰子突然摔了出來,她身體扭曲在地上翻動幾下站起來,怨毒的眼眸里帶著一絲茫然感。
而在一二樓之間徘徊的剛雄,整個人顫抖,皮膚迅速發(fā)紅,他似乎被喚醒了部分記憶,面部表情變得扭曲起來,嘴巴一張一合:“臭女人,死了也想害我!我能殺你第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剛雄穿過二樓,死后首次來到三樓,看到站在那里的伽椰子,頓時雙眼通紅,怒火滋生,手里多了一把水果刀,大跨步朝著伽椰子走過去!
他左手抓住伽椰子的長發(fā),粗暴提起來,右手水果刀瘋狂往伽椰子的脖頸和肚皮上扎,黑色血水到處亂噴,將房間染成黑色……
伽椰子慢慢抬起手,噗嗤,水果刀穿過手掌,她不知疼痛,抓住剛雄握刀的手,脖子嘎吱嘎吱作響,腦袋一歪,猛地一口黑水噴在剛雄的臉上!
這一口如同濃硫酸。
剛雄松開水果刀后退幾步,雙手不停亂抓面部,抓得鮮血淋漓,血肉破爛,甚至露出面部骨頭……
他盲目走亂走,退出門口,踩到樓梯一骨碌滾下去。
伽椰子沒有去理會剛雄,而是走到房間窗戶邊上朝著東京西面望去,雙手緊緊按著窗沿,她往街上一看。
街道上有幾個路過的混混渾身一僵,身體發(fā)生變化,成為幾個伽椰子,她們往房子這里看了一眼,身體扭曲著朝著西面走去,明明走得很慢,身形卻一閃一閃迅速遠去。
……
獄壇,李軒看到燭火上面爆出大量的紅色小點,他拿起望遠鏡居高臨下往山下看去,只見有好多伽椰子來了,仿佛無限分身一樣,越來越多……
跟李軒一樣在注意周邊環(huán)境的,還有警視總監(jiān)一群人,他們手里拿著的望遠鏡也發(fā)現(xiàn)數(shù)量眾多的伽椰子,頓時嚇尿一大片。
警視總監(jiān)止不住心中恐懼,不是說好了只有一個嗎,這烏泱泱一片算怎么回事!
他朝著李軒喊道:“先生,我們該怎么辦?”
李軒沉思片刻說道:“你們先進入東岳大帝廟宇躲起來,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響,無論看到什么東西也不要聲張,按照我提前教給你們的手印,固守心神!”
這些警察如蒙大赦,全都沖進東岳大帝的廟里,現(xiàn)場只剩下獄壇上面的李軒。
山下的伽椰子們終于上來了!
它們穿著統(tǒng)一血淋淋的白衣,發(fā)出大量咯咯咯的氣泡音,這是打算以鬼海攻勢將李軒拿下……
李軒左手掐訣,抓起一把符紙撒出去,高聲誦火鈴神咒:“南極火鈴,金火天丁。速離巽宮,來降離門。疾降真靈,以心為將,以炁為神。吾今混合,結(jié)化成形。納之成丹,吐之成神。天地合德,日月藏輝。火急下降,與吾合真。急急如律令。”
符紙從獄壇上如同蝴蝶翩翩起舞,在觸碰這些伽椰子的時候燃起熊熊烈火,頓時獄壇周圍火光沖天!
伽椰子們身上沾染火焰,任由燃燒得焦黑,血肉分離,也要前進。
其中有一個剛踩上獄壇第一階,身形猛地炸開成齏粉。
獄壇威嚴(yán),不容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