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嗎?”
“又聽說過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嗎?”
陳宴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緩緩走到陳通淵身旁,將手他在的肩上,開口道。
語速并不快,但搭配著那意有所指的語氣,字里行間,皆充斥著蠱惑之感。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陳通淵深吸一口氣,問道。
不知為何,魏國公的心頭,泛起了某種猜測.....
“字面意思咯!”
陳宴眉頭一挑,抬腳踹了踹陳平初,笑道:“這家伙所謂的膽怯、恭敬、謹小慎微,都是裝出來的.....”
別的庶弟庶妹,或許不太了解。
但這一位嘛,卻在記憶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天生的白蓮花,擅長隱忍,還擅長演戲.....
“大哥,小弟到底哪兒得罪了你?”
“你要如此構陷中傷,小弟一個無辜之人?”
陳平初趴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柔弱不能自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頓了頓,又繼續道:“連證據都沒有.....”
陳宴聽到這話,旋即眼前一亮,玩味道:“誰說我沒有證據的?”
說著,打了個響指。
游顯應聲走了過來,手中還捧著一物,看向陳通淵,道:“魏國公,這是方才從陳平初房間里搜出來的.....”
“還請過目!”
陳通淵對著那物,定睛一看,不明所以,疑惑問道:“這是何物?”
那映入眼簾的是,一堆白色的顆粒,細膩如沙,顏色如雪,沒有其他的味道。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
“好東西!”
陳宴抿唇輕笑,一本正經朗聲道:“名曰:雪上一支嵩.....”
“無色無味,死狀凄慘,痛苦不堪,能使人飽受折磨!”
聽著這煞有其事的介紹,原本還專注于哭泣的陳平初,頓時慌了神,連忙反駁道:“不可能!”
“這不可能!”
“這毒藥不是我的!”
“大哥是在污蔑我!”
“在栽贓陷害??!”
陳平初慌亂的點,不在于被抓了個人贓并獲....
而是那被搜出的所謂“雪上一支嵩”,根本就不是他的!
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構陷!
連演都不演了....
“啪!”
陳通淵一個箭步上前,抓住陳平初的脖子,就摔了一巴掌,陰沉著張臉,質問道:“那你告訴我,陳宴那么做的理由在哪兒?”
“你有什么值得,他堂堂一個朱雀掌鏡使陷害的?”
若說此前陳通淵還將信將疑,偏向于陳宴胡謅....
但當“證據”拿出來之時,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再加上兩人之間,連一點恩怨都沒有,陳宴又憑什么要那么做呢?
他要栽贓陷害,為什么不污蔑故白呢?
“我.....”
被扇得腦子嗡嗡的陳平初,一時語塞。
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被人設反噬的一天。
陳通淵嗅著陳辭舊身上,散發出來惡臭味,愈發出離憤怒,咆哮道:“你跟辭舊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啪!”
旋即,將手臂掄圓,對準陳平初的另一邊臉,又是一記大耳瓜子。
看熱鬧看的正起勁的陳宴,適時開口,火上澆油道:“其中緣由我還真知曉.....”
“你知曉?”陳通淵眉頭緊蹙,“是什么?”
陳宴咂咂嘴,雙手抱于胸前,以說書講故事的口吻,抑揚頓挫道:“一年前,陳辭舊搶了陳平初心愛的侍女.....”
“最終玩膩了后,還拋尸郊外,任群狼啃食,連全尸都沒有留下....”
“或許從那時起,就懷恨在心了!”
“一直在等個機會.....”
這可不是陳宴胡編亂造,而是真實存在于記憶之中的。
應該是原主當初,親眼目睹了那全過程.....
事實都是事實,只不過字里行間都是挑唆、拱火。
“你胡說!”
“血口噴人!”
被揭穿的陳平初,一手捂著臉,一手指向陳宴,厲聲道。
“好像的確有這么一回事.....”
陳故白一怔,略作回憶,似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二哥當初的確是霸占了個侍女,還將她給玩死了.....”
這補刀不可謂不精準。
以陳故白與陳宴之間的關系,他可沒有幫著陳宴說話的立場....
那就只能說明,這都是真實發生的!
由不得不信了.....
一時之間,陳通淵的怒火沖上天靈蓋,破口大罵:“孽障!”
“畜生!”
“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一個骨肉相殘的玩意兒?”
“啪啪!”
那大耳瓜子猶如雨點般,接連不斷落在陳平初的臉上。
沒多久就紅腫似豬頭。
“父親,二哥是您的兒子,難道我就不是了嗎?”
“你就聽信陳宴的一面之詞?”
被扇破防的陳平初,再也維持不住柔弱膽怯的形象,一反常態地歇斯底里暴喝反問。
這么久以來的人設,終于是裝不下去了.......陳宴見狀,將將手肘靠在朱異的肩上,心中暗笑道。
記憶之中,陳辭舊兩兄弟是明著對原主壞....
而裝模作樣的這一位,是陰著壞,暗中拱火,更是令人惡心。
“鐵證如山,你還要狡辯?”
被頂撞的陳通淵,大口喘著粗氣,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陳平初,厲聲道:“那雪上一支嵩,難道不是從你房間搜出來的?”
陳平初剛想為自己辯解,耳邊就傳來了孟綰一癲狂的聲音:“你殺了我兒子,我要你償命!”
只見女人眸中泛著綠光,癲狂地撲了過去,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情緒。
陳平初可沒有陳宴的反應與身手,被撲了個正著,孟綰一在他的身上,瘋狂撕咬抓撓。
沒多久那白皙的肌膚,就滿是血痕。
“不是我做的!”
“父親,您要相信我?。 ?/p>
“一切都是陳宴在陷害我!”
縱使痛苦不堪,陳平初依舊沒忘了替自己申辯。
“魏國公,陳平初死不承認的話,不妨將他交給我?”
陳宴見狀,上前走到陳通淵的身旁,和煦一笑,提議道:“我明鏡司有的是辦法,可以讓他吐口!”
“這....”陳通淵猶豫了,畢竟這終歸是家事....
游顯站在陳辭舊尸體旁,接過話茬,抬手輕指,玩味助攻道:“國公爺,二公子死得這般凄慘.....”
“難道你就不想讓罪魁禍首,遭受同樣的痛苦嗎?”
“好?!睉嵟瓑哼^理智的陳通淵,被說動了。
陳宴滿意地點頭,與游顯交換一個眼神后,開口道:“魏國公,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東西哦!”
“老爺子的牌位.....”
說罷,頭也不回,徑直朝大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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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司。
朱雀堂。
刑訊室。
“啊啊啊啊??!”
燒得熾熱泛紅的烙鐵,覆應在陳平初的胸口上,發出此起彼伏的哀嚎。
“如聽仙樂耳暫明!”陳宴咂舌,慨嘆道。
“為什么?”
“大哥,你為什么要陷害我?”
忍受著劇痛,陳平初不甘地問道。
“我的好弟弟,你難道不心知肚明嗎?”
陳宴抬起火紅的烙鐵,輕輕吹了吹,似笑非笑道:“真當你曾經偽裝的那些算計,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