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仕清!”
看著站起來的余仕清腿肚子直打顫,張元初沉聲道。
“在!”余仕清的聲音發顫。
“機會就這一次,抓不抓得住,看你自己的本事。”
張元初把臉扭開,仿佛多看余仕清一眼都嫌費勁,“我不管你用什么歪門邪道,必須給我把那些人販子的狗爪子揪出來!”
其實張元初也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甚至怎么在這座城里開始都毫無頭緒,但他比誰都清楚,這事沒得商量,必須干!
想想看,大過年的,本該是圍爐夜話,闔家團圓的日子。
結果呢?女兒丟了!一個大活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就在這號稱首善之區的寧京城里,被人生生拐跑了!
當爹的會急成什么樣?那心怕不是被架在油鍋上煎,被丟進冰窟窿里凍?
光是想想那滋味,張元初就覺得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是!您放心,我明白!”余仕清轉身就跑了出去。
“走!回家!”張元初一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警察部。
何敬之跟在他后面,無奈地搖了搖頭。
多好的一個年啊,結果鬧成了這樣,這叫什么事兒!
張元初剛踏進家門,戴雨農就急匆匆的趕來了。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書房,張元初深吸一口氣,攤開一張紙,提起狼毫寫了起來。
“總司令,眼下確實還沒頭緒!”戴雨農在一旁低聲匯報,“不過,黃副局長已經親自帶人去查了。以他和他手下那幫人的本事……應該沒問題。”
這話倒不是戴雨農在推卸責任,而是實打實的實話。
別忘了黃鑫榮以前是干什么的——青龍幫的老大。
地下這塊兒,他黃鑫榮說話還是相當管用的。
要是他短時間內都摸不著線索,那恐怕就真難了。
“雨濃!”張元初的聲音低沉,“依你看,這幫喪盡天良的東西,會把那些姑娘弄到什么地方去?”
“總司令,今天凌晨四點開始,警察就把出城的路全封了盤查。這么短時間,他們不可能把人帶出去。
所以肯定還在城里,就藏在哪個我們不知道的旮旯。現在近衛集團軍又封了全城,各個路口都設了卡,他們更插翅難飛……”
戴雨農頓了頓,接著說:“要說弄到哪兒去……我覺得八成還在秦淮河一帶。這些人販子拐了姑娘,多半是往窯子里送。
我聽說以前魔都警察局破過幾起少女拐賣案,都是把人弄進青樓,這次估計也一樣。”
張元初停下筆,吹了吹紙上的墨跡,遞給戴雨農。
戴雨農接過一看,紙上赫然寫著“青樓”兩個大字。
張元初冷聲道:“這些地方,疏于監管,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釀成大禍。
你馬上調人手,把秦淮河周圍所有的青樓、夜總會這些場子,給我徹底翻一遍!對所有管事的嚴加審問。
記住,不管他們后臺是誰,背后站著誰,我只要結果!誰敢阻攔...”
張元初眼中寒光一閃,“就地槍斃!我要連根拔起!懂我的意思嗎?”
這活兒得罪人,那些夜場背后盤根錯節,少不了大家族甚至元老的影子,一般人真不敢碰。
“請總司令放心!卑職明白!寧可錯殺,絕不放過!”戴雨農領命離去,背影帶著一股決絕。
書房里只剩下張元初一人,他走到窗邊,目光投向窗外這座被陰云籠罩的城市,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也許……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讓你們忘了自己姓什么,忘了脖子上吃飯的家伙是怎么長穩當的了。”
........
新天地夜總會
秦淮河畔的新天地夜總會,是這片兒最大、也是開張時間最短的場子。
雖說開得晚,可架不住背后老板有錢有勢,硬是在極短時間里成了秦淮河畔的頭牌。
這里服務花樣多、質量高,對那些找樂子的人來說,是出了名的好去處。
葉筠,葉家子弟,正是這家夜總會的掌舵人。
像這種地方,內里的門道外人也許不清楚,但像戴雨農那種搞情報出身的十分清楚,總有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不過平時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犯大案,戴雨農也懶得管,畢竟不是他的地盤,撈過界容易惹麻煩。
此刻,葉筠坐在自己辦公室里,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手指頭無意識地敲著昂貴的紅木桌面。
他也從家族那邊得了信兒,這次軍方封城,是因為除夕夜那樁少女失蹤案。
仔細琢磨了一下,這事兒跟他們新天地應該八竿子打不著!
雖說以前場子里有人跟人販子有點不清不楚,但那都是老黃歷了,眼下早就斷了聯系!
這么一想,他稍微松了口氣,自我安慰地搖了搖頭。
“葉總,這都晚上了,咱們今晚還營業嗎?”一個穿西裝的年輕人推門進來問。
“開張?開什么張!”葉筠眼皮都沒抬,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沒看見外面當兵的都快把大街站滿了嗎?
風聲這么緊,估計那幫人為了找失蹤的姑娘,正到處搜呢。咱們別去觸這個霉頭,停幾天!掛個牌子,就說停業整頓!
正好讓姑娘們歇歇,養養精神頭。”
雖然停業幾天損失不小,可葉筠更明白,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可就啥都沒了。
這節骨眼上,千萬別讓警察局那幫大爺聞到味兒找上門。
新天地里面那些鶯鶯燕燕,有幾個是真正“來路清白”的?
萬一被盯上,刨根問底起來,他這新天地怕是要完蛋。
又坐了一會兒,葉筠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往下看。
路口的路障還在,當兵的依舊死守著。
看著這陣仗,葉筠忍不住又搖了搖頭:這幫人販子膽子也太肥了,敢在寧京地界上搞這種事兒,不是找死嗎?
正琢磨著,樓下突然傳來保安隊長的喊聲,好像有人硬闖進來了!
葉筠眉頭一皺,抓起外套,推開門快步下了樓。
此時大廳里已經亂成一團,一群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人正挨個房間搜查,領頭的是個戴黑墨鏡的,手里拎著把槍。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保安,連保安隊長也被他一腳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