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日頭跟個被打歪的蛋黃似的,掛在地平線晃悠。
天上那出空戰大戲算是唱完了,敵我雙方剩下的戰機跟打完架的公雞似的,撲棱著翅膀往回飛。
地面上早沒了炮聲,兩邊都跟約好了的,玩命往野地里派救援隊。
為別的,飛行員那可是金疙瘩,培養個能上天的主兒比養頭牛還費勁兒,誰舍得扔?
泉城,關東軍前線指揮部里跟墳地一樣死寂。
磯谷廉介盯著第四飛行師團發來的電報,臉拉得比驢還長。
整整一天,折了一百六十多架飛機,百十來號飛行員說沒就沒了。
這哪兒是打仗啊,分明是拿金條往火里扔!
“再這么打下去,褲衩都得賠光!”磯谷拍著桌子直咬牙“給我傳令下去,明天一早全線進攻!必須撕開支那防線,越快越好!”
“且慢!”旁邊的石原莞爾一把按住他的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石原君!”磯谷瞪著眼珠子想發作。
“您沒看出貓膩嗎?”石原壓著嗓子說,“制空權根本啃不動!要是前線部隊沒突破,咱們連這點空中家底都得賠進去,到時候拿啥兜底?”
“那總得試試吧?”磯谷眼里冒著火,活像輸紅了眼的賭徒,“今天損失這么慘,不拿點戰果回去,大本營那幫老東西能把我生吞了!”
石原心里清楚,扶桑軍界就這尿性,打仗可以死人,可以扔裝備,但得拿地皮換。
要是光賠本不賺吆喝,等著你的就是軍法處置。
今天這虧吃大了,磯谷要是不拼一把,往后日子指定不好過。
“就試這一次!”石原繃著臉拍板,“要是啃不動,立馬收兵!咱們向國內求援,調更多戰機來跟支那第九戰區死磕制空權。”
“好!我答應你一次!”磯谷盯著石原那張嚴肅臉,到底松了口。
這老小子鬼點子多,之前沒少幫自己擦屁股,再信他一回又何妨?
.................
轉天,鬼子第十二師團跟關東軍獨立第一旅團,端著刺刀就往步兵一師陣地撲。
還是那套祖傳三板斧:先派偵察中隊摸哨,接著炮火犁地,最后步兵扎堆往上拱。
可他們咋也沒想到,王亦秋經過數場大戰,已經隱隱有成為老將的趨勢,面對小鬼子的這些招數應對的游刃有余。
不過關東軍果然是財大氣粗,直接把坦克聯隊和戰車大隊拉上了前線,跟關內那幫摳摳搜搜的鬼子完全倆做派。
“嗬!關東軍就是豪橫,拿裝甲部隊當開胃菜?”
王亦秋踩了踩地上的煙頭,冷笑道“傳令下去,放他們近點再打,把咱的反坦克槍都給我支棱起來!”
第九戰區的部隊,跟國府軍和鬼子可不一樣,張元初早給底下配了 PTRD反坦克步槍。
這玩意兒擱二戰后期就是個弟弟,打T34、謝爾曼跟撓癢癢似的,可打鬼子的薄皮坦克那叫一個順手。
一槍下去準能穿個對穿,跟捅豆腐腦似的爽利。
“轟轟轟!”
陣地上頓時爆豆般響起脆響,鬼子的坦克剛爬過來,就跟被扎了眼的氣球似的,一輛接一輛冒黑煙。
眼瞅著裝甲部隊全成了廢鐵,鬼子只好撇下坦克,拉著散兵線往戰壕里拱。
而此時,小鬼子的炮兵又開始炮擊了,炮彈跟長了眼似的,可勁兒往步兵一師陣地上砸。
王亦秋望遠鏡里瞅見這場景,直接樂了:“來而不往非禮也!給咱后頭的重炮師傳話,照著鬼子腚眼子可勁兒轟!”
話音剛落,后頭三個重炮師跟商量好一樣,炮彈雨點般砸進鬼子進攻隊形里。
兩邊炮聲跟打雷似的,炸得地皮直顫,一時間誰也沒討著好。
可這僵局沒撐多久,天空突然“變天”了!
整整八百多架 P47戰機跟黑云似的壓過來,把太陽都遮得嚴嚴實實。
地上的鬼子抬頭一瞅,嗓子眼兒瞬間被恐懼塞滿了,這哪兒是飛機,分明是閻王爺派來勾魂的鐵鳥!
殘存的第四、第七飛行師團慌忙起飛迎戰,可他們壓根兒不知道,今兒的王康跟換了個人似的。
昨兒空戰他還想著“穩扎穩打”,結果被張元初罵了個狗血噴頭:“有數量優勢不往死里揍?你當是哄孩子玩呢?”
今兒他卯足了勁兒,從后方各個機場拽來八百架戰機,鐵了心要把制空權攥在手里。
可這哪兒是空戰?分明是老鷹撲小雞!
八百架 P47跟削蘿卜似的,不到四個鐘頭就把鬼子四百多架戰機啃得連渣都不剩。
第四、第七飛行師團這下好了,直接從編制表上抹了零,成了徹頭徹尾的歷史名詞。
第九戰區第一階段任務,就這么風風火火完成了。
王康奪了制空權,突然想起昨兒鬼子炮兵炸得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小樣兒,今兒讓你嘗嘗被炸成渣的滋味!”
緊接著上千架戰機嗡嗡作響,跟捅了馬蜂窩似的,撲向鬼子后方炮兵陣地。
鬼子想轉移陣地?抱歉,平原上哪兒藏得住?
飛機一輪輪俯沖,機關槍打得地皮直冒火星,炸彈炸得土坷垃能蹦三尺高。
最倒霉的要數上村清太郎,他手底下倆重炮聯隊一炮未發,就被當成“主犯”炸了個稀巴爛。
上村清太郎簡直是欲哭無淚:“我招誰惹誰了?炮栓都沒擰開就沒了?”
野戰重炮第一旅團跟其他四個聯隊也沒逃過一劫,基本被炸成了廢鐵堆。
可王康還沒過癮,給王亦秋發報:“先別著急反攻,讓空軍今兒可勁兒撒歡兒!”
于是后方戰機跟走馬燈似的,一波接一波往鬼子陣地上招呼。
甭管是前線戰壕、野戰醫院,還是糧庫、指揮部,統統炸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