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173師、暫編一師以及暫編二師,三個步兵師前后夾擊小鬼子第九師團以及第十一師團。
總攻從二十六號打到二十八號,小鬼子終于扛不住了。
其實不是扛不住,分明是子彈打光了,炮彈炸沒了,連手榴彈都剩不下幾顆,窮得叮當響。
75軍的弟兄們發起沖鋒時,鬼子陣地上靜得反常,連槍聲都跟啞了似的。
可等大伙兒剛沖上戰壕,這幫黃皮耗子突然端著刺刀蹦出來,跟打了雞血似的要拼刺刀。
可惜他們撞上的是75軍,他們打仗有個規矩,沖鋒時突擊隊打頭陣,清一色 MP34沖鋒槍,子彈管夠,射速跟炒豆子似的。
你說鬼子舉著刺刀沖過來,那不是拿雞蛋碰石頭嗎?
沖鋒槍一掃,倒下一片,剩下的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刺刀早扔得老遠,哭爹喊娘的。
三月二十九號,整整打了十二天,皖中會戰也到了見分曉的時候。
吉住良服和山寶宗武縮在聯合指揮部里,外頭的槍炮聲越來越近。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完了,全完了!”吉住良服苦笑著搖搖頭,“兩師團六萬多人,連半個月都沒扛住。
我們當初想著只要守夠半個月,等華北的援軍打通津浦線,說不定還有轉機,現在倒好,什么都沒等來,士兵快打沒了!”
山寶宗武抿了抿嘴,眼神里滿是不甘:“吉住君,沒想到我們兩大師團,最后栽在 75軍手里。”
吉住良服慘笑一聲:“山寶君,相信帝國!75軍再厲害,也不過只有一個軍。
但帝國還有無數的軍隊,還有無數的聯隊,總有一天會為我們報仇的!”
“沒錯!帝國不會輸,75軍早晚會被消滅!”山寶宗武重重地點頭,可話音里到底缺了點底氣。
三月二十九日傍晚,173師、暫編一師、暫編二師,三個步兵師終于在下塘鎮內會師。
消滅了盤踞在這里的小鬼子第九以及第十一師團,結束了這一場為期十二天的皖中會戰!
“賣報賣報!張元初將軍忍辱負重,在下塘、巢縣布下天羅地網,一口氣圍殲鬼子四個師團,砍了十多萬鬼子的腦袋!”
“賣報賣報!張將軍發動皖中會戰,消滅鬼子四個師團,打了抗戰以來最大的勝仗,殲敵十萬,史無前例!”
“昔日紈绔子弟,今日抗戰悍將,國之大幸啊!”
“當鬼子在咱們國土上橫行霸道時,張元初將軍橫空出世,力挽狂瀾!”
“有人言,張將軍就是當代霍去病,率軍橫掃千軍,收復國土指日可待!”
...
此消息一出,全國各大城市的報紙已經脫銷了。
誰能想到,這么大的勝利來得這么突然?
之前好多人都對抗戰沒信心了,天天聽著敗仗、丟地盤,心里憋屈得慌,這下子跟打了強心針似的,渾身是勁。
一時間,張元初之名家喻戶曉
什么叫家喻戶曉?說白了就是全國老百姓,只要不是深山老林里與世隔絕的,誰都能掰扯兩句的人和事。
擱現在,張元初就是這么號人物。
前些日子他跟鬼子“談判”那陣子,滿大街報紙罵他“漢奸”,文人墨客提筆就噴,連茶館里賣瓜的大爺都能指著報紙罵兩句。
結果倒好,人家壓根沒投敵,玩的是“緩兵之計”,把鬼子耍得團團轉,這風向立馬就變了。
那些個文人墨客跟按了快進鍵似的,昨天還在罵“紈绔誤國”,今天就捧著史料找共同點:
“瞧見沒?霍去病早年在長安也是個紈绔,走馬斗雞樣樣來,后來照樣封狼居胥!咱張將軍戰前在江浙那是出了名的紈绔,如今不也成了棟梁?”
別說,這么一掰扯,還真沒人反駁。
報紙主編更絕,記者還在趕路呢,頭版已經排滿了“悔不該當初”的長文。
從張元初穿開襠褲寫到扛槍打仗,愣是把“紈绔逆襲”寫成了熱血傳奇。
..........
山城,今天軍政部內,來的人可不少。
軍政部長何敬之,次長華卓欽,江城行營主任陳辭修,戴英勛,國府總裁林森以及張元初的父親張興忠。
“諸位,此次75軍斬獲敵寇四個師團,將華中局面盤活了。
眼下國人總說咱們只會退不會攻,現在鬼子元氣大傷,正是反攻的好時候!總得打幾場漂亮仗,讓老百姓瞧瞧我們的本事。”
何敬之率先開口,給這次會議定了調子。
這話聽起來是談軍事,實則藏著心眼。
何敬之心里明鏡似的,張元初打完皖中會戰,威望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躥。
再讓他在前線折騰,校長的位子怕是都要坐不穩,更何況他這個馬仔了。
與其說是反攻,不如說是借機會收權。
何敬之都定下調子了,那其他人自然明白該怎么辦。
“何部長高見!”陳辭修心領神會,率先開口道:“不過 75軍大戰之后損傷不小,不如調回江城休整,讓其他部隊頂上。
正好張將軍也能趁機把婚事辦了,您瞧戴家小姐的事拖了這么久,總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吧?”
這話表面體貼,實則刀刀見骨。
調回江城就是變相奪權,提婚事更是戳張家的痛處。
果然,何敬之聽后臉上露出一抹贊許的神色,扭頭對張興忠道:“張老,元初這孩子為國府操心,婚事確實該提上日程了,我看就趁這機會...”
“咳。”張興忠突然咳嗽一聲,端起茶盞吹了吹浮沫,茶煙遮住了眼里的冷光“老朽不懂軍事,但知道‘國家’二字,國在前,家在后。
現在鬼子還沒打跑,談什么婚事?況且犬子向來自有主張,老夫也不能強令犬子做什么。”
張興忠放下茶盞,瓷底磕在桌面發出脆響“再者戴家之女至今音信全無,何部長讓犬子跟誰完婚?莫不是拿我張家開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