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知意識到不不對勁,立刻帶著李勝利往鄭家父母那邊趕,鄭立夫婦潛逃,這就意味著他極有可能是殺害鄭謙的兇手,這樣的人保不齊真的會對自己的父母動手。
鄭家父母住的院子大門緊閉,他們敲門敲了半天都沒見有人來開門,周圍鄰居也沒見到老兩口從里面出來。
當下時宴知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是對的,立即決定破門進去。
果不其然,他們在臥室找到了昏睡不醒的老兩口,慶幸的是老兩口只是昏迷并沒有生命危險。
聯系醫院那邊把老兩口送去醫院檢查,他們對整個院子進行了徹底的排查。
客廳桌子上還擺著沒吃完的剩菜,床頭柜上面還有兩杯沒喝完的水,仔細觀察杯底殘留著一些白色粉末。
“李勝利,醫院那邊有消息嗎?”
他懷疑杯子里面沒有溶解的白色粉末可能是安眠藥,鄭家老兩口身上并沒有外傷,但是一直昏迷到現在極有可能是吃了安眠藥。
“時隊,醫院那邊說在患者體內檢查到安眠藥殘留,看樣子他們應該就是被下了安眠藥。”
這個杯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正在這時,蘇梔那邊的DNA對比也出了結果,得到答案的那一刻,她腦子里好像剛好閃過之前走訪時那些大爺大媽說的話。
那個大爺說過在郭彩月出國之后好像看到過一個人影回來過,這么看來當時他并沒有看錯,那個人就是郭彩月,而且她極有可能就是殺害鄭謙的兇手。
時宴知得到消息之后,臉色很難看,這就說明他們之前的偵查方向完全錯了,他們一心以為的兇手竟然成了被害人,鄭謙已經死了,那菜地里的那具尸體又是誰。
這個案件好像并沒有他們想的那么簡單,協查通告發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到人,閣樓那些尸塊兒屬于鄭謙,那是不是說菜地里的那具尸體也有可能是郭彩月。
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立即撥通了蘇梔的電話,并且聯系了郭秀萍過來與這具尸體做DNA鑒定。
郭秀萍接到電話的時候一顆心跌到了谷底,她雖然心里早有準備妹妹已經不在了,但是真的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郭家爸媽離世之后,郭彩月基本是郭秀萍一手帶大的,完全就是當自己女兒養大的妹妹,說不在就不在了,她確實有些不能接受。
在警局抽完血之后,本來已經打算離開,看著蘇梔收拾東西的背影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我能看看那具尸體嗎?”
她想再見見自己的妹妹,不管她現在變成什么樣子,她都想再見她一面,那是自己帶大的妹妹,看著她從一點點的小孩兒長成一個大人,是她付出心血精心養護的花朵。
蘇梔順了她的心意,立馬安排了她去認尸。
尸體也是剛帶回局里,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具體尸檢,蘇梔怕她情緒激動上手觸摸尸體,再三叮囑讓她遠遠看一眼就好。
那具已經只剩白骨的尸體上面還裹著一個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尼龍口袋,上面滿是泥土。
她顫抖著想要上前看清楚解剖臺上那具白骨,明明她記憶里的妹妹那么的鮮活,永遠那么明媚,怎么再見就變成了一具形容恐怖的骨架子了。
眼里慢慢續起了淚花,她哽咽著望向身邊的蘇梔。
“蘇法醫,一定要找到兇手,一定……”
她話還沒說完,目光突然停留在尸體的右側手骨處,似是發現了什么,疾步走到解剖臺跟前,仔細看著白骨的手部。
她的突然的舉動讓在場兩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跟著她的腳步走到解剖臺前。
“郭姨,有什么問題?”
郭秀萍再三確認自己沒看錯之后,眼里突然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蘇法醫,這不是我妹妹,這肯定不是彩月!”
蘇梔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么確定面前的尸骨不是郭彩月,下一秒就見她指著尸骨右側的手骨道。
“我妹妹右手天生就有六根手指,這具尸體只有五根手指,這肯定不是我妹妹。”
蘇梔上前檢查尸骨的手骨,確實是正常的五根手指,手骨也并沒有切除多余手指的痕跡。
既然這具尸體并不是郭彩月的,那她到底又是誰?
又一個新的疑問擺在他們面前,據他們所知,鄭立為人很老實,除了自己的妻子并沒有與他關系親密的異性,這具女尸出現在他家的菜地里外,肯定跟他脫不了干系。
送走郭秀萍之后,蘇梔還是讓張濤給郭秀萍與這具尸體做了DNA對比,她獨自完成了對于這具尸體的尸檢。
尸骨上并沒有任何傷痕,這就排除了外傷致死的可能,目前兩個可能,一是窒息性死亡,二是毒殺。
她注意到尸骨肋骨上有輕微黃黑斑,這一點確實與死于毒殺的尸體很相似,當即用手術刀在尸骨上提取了附著物,送化驗科進行毒理檢測。
她判斷的確實沒錯,被害人的死亡原因確實死于毒殺,而且毒物就是農村用來殺蟲的敵敵畏。
敵敵畏致死的劑量很大,這么來說被害人應該是被強制灌下了大量敵敵畏,死亡后直接被埋尸菜地。
鄭立的作案嫌疑最大,尸體是在他家的菜地被發現的,兩口子現在一個都不見人影。
“時隊,可以發通緝令了,鄭立肯定有問題。”
案件發展到這一步,之前所有的推測全部被推翻,他們在重新梳理整個案件。
現在的關鍵人物就是失蹤的郭彩月與潛逃的鄭立夫婦,當務之急是找到鄭立兩夫妻。
時宴知怎么都想不通,鄭立那么孝順的一個人為什么要突然之間給自己的父母下那么大劑量的安眠藥,醫院那邊的檢查結果顯示,要是他們發現的晚一點,鄭家父母很有可能就直接睡死過去了。
一個鄰居口里孝順的兒子,突然之間要殺死自己的父母,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吱吱,你手上還有什么工作沒有?”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想了想法醫室好像真沒什么事兒了,對著他搖搖頭。
時宴知突然覺得她這個樣子看上去真的太乖了一點,看向自己的眼神懵懂疑惑,看得他心癢癢的。
忍不住伸手在她腦袋上輕揉,把她原本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揉的亂糟糟一團。
蘇梔很無語,這男人怕不是查案子查瘋了,當她的腦袋是狗頭呢。
“時宴知,你要是再薅我頭發信不信我給你腦袋剃成光頭!”
在她頭上作亂的大手悻悻收回,手指摩挲著回味剛剛的觸感。
嘖,還挺兇。
“說正事兒,陪我去趟醫院,鄭家父母已經醒了。”
收起剛剛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一秒變回正經的時隊長,蘇梔深刻覺得這人不去學變臉真是可惜了。
扒拉幾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在心里默默的罵了他千八百遍,但腳步很誠實的跟上他的腳步。
前面的時宴知像是后腦勺上長了眼睛一樣,突然停住腳步轉過頭,瞇著眼睛盯著面前毛茸茸的一顆小腦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孩兒,在心里罵哥哥呢?”
蘇梔抬頭,絲毫不帶掩飾的對上他那雙璀璨的眼睛。
“對啊,就是罵你呢,想聽嗎,我也可以當面罵,還有別叫我小孩兒,就挺油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