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并不像廢棄很久的樣子,上面并沒有多少灰塵,這說明這里有人打掃,誰會來打掃廢棄醫(yī)院!
越往里面走越覺得事情不簡單,他們在門診檢查室里面看到了一些不該出現在這里的東西,一些成人情趣用品店里面才會有的東西散落在診室的診療床上。
只是他們并沒有在門診一樓與二樓找到人,根據醫(yī)院現存的到診圖來看,三樓是化驗科,四樓往上就是婦產科的住院部。
三樓的化驗科看起來倒很像是廢棄很久的樣子,里面滿是灰塵天花板上都有蜘蛛網了。
他們直接略過三樓直奔婦產科住院部而去。
四樓與三樓比起來明顯就要干凈很多門診,這就說明這里有人來過。
他們一間病房一間病房的找過去,走廊里的感應燈竟然是亮的,快走到盡頭的時候隱約聽見什么聲音從盡頭那間病房傳來。
那聲音并不明顯,有氣無力的,但是卻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么。
廢棄的醫(yī)院,忽明忽滅的感應燈,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要不是知道這里面可能關著兩名學生,現在的場景實打實的有些嚇人,就像是恐怖電影里面的場景一樣。
王曼平時膽子不是很大,最害怕的就是恐怖電影,只是現在滿心都是那兩個失蹤的學生,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面竟然一點都不感到害怕,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走了過去。
他們過去才發(fā)現,病房的大門上單獨上了一把鎖,從門上的窗戶往里面張望,靠近門的那張病床的**簾子拉起來遮住了視線,什么都看不見。
時宴知四處尋找著能開鎖的工具,他們手上雖然有槍,但是里面的是兩名還未成年的學生,貿然開槍只會對她們脆弱的神經造成二次傷害,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工具開鎖。
周圍并沒有什么趁手的工具,蘇梔想了想從自己頭上取下兩枚鋼夾,她原本別好的頭發(fā)也順勢散了下來。
“這個行嗎?”
她攤開手將手里的兩枚鋼夾遞給時宴知,她之前看電影的時候有見過用夾子開鎖的,就是不知道時宴知行不行。
看著他手里的那兩枚鋼夾,再看看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時宴知沉默了片刻,伸手拿過來。
“可以!”
沒用多久那鎖就被打開了,時宴知不合時宜的想著這姑娘的夾子質量還挺好。
將沒用到的那枚鋼夾還給了她,門開的一瞬間里面?zhèn)鱽硪魂囋幃惖男β暎@聲音怎么聽都覺得瘆人。
推門進去拉開簾子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不大的病房里面只留了一張病床,兩個小姑娘都被拷著一只手在床架子上,她們身上穿著并不合身的護士服,暴露在外面的肌膚傷痕累累。
對于警察的到來她們沒有絲毫的反應,只麻木的看向窗外。
蘇梔來之前就看過那兩個學生的報案記錄,那上面有她們各自的照片,都是很漂亮的小姑娘。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看清楚她們的臉時,懸著的那顆心終究還是死了。
這兩人就是失蹤的那兩名學生,一個叫胡萱陽,一個叫陳思思。
看資料的時候兩人都是花一樣的年紀,臉上的笑容多么的燦爛耀眼,而現在的這兩人,一個眼神呆滯,一個一見到陌生人就往床底下躲。
手腕上的手銬已經磨的可以看見骨頭了,鮮血淋淋的樣子看的人心都在發(fā)顫。
“別過來!不要過來!走開,都走開……”
陳思思顫抖著不肯讓人接近,被拷著的那只手使勁兒掙扎,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裂開。
胡萱陽的情況看上去更加糟糕,她對于外界刺激完全沒有反應,整個人都是死氣沉沉的,麻木的看向窗外,臉色幾近透明。
王曼看清楚兩人的慘狀之后,先是震驚然后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要給衣不蔽體的兩個女孩子裹上。
陳思思見有人靠近瞬間失聲尖叫,驚恐的表情讓人心揪,她拼命喊叫她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其實只有他們知道她地聲音嘶啞,只能聽見微弱的喊叫。
胡萱陽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呆坐著,王曼伸出去的手就這么僵硬在了半空,眼里盈滿了淚光。
蘇梔深深嘆口氣,對著身后的警察們揮揮手讓他們先退出去,這里的人太多了,任何一個異性對于現在的兩個女孩兒來說都是威脅,她們害怕,看見他們腦子里就會浮現出那些人對她們所做過的那些事情。
時宴知沉默著退了出去,身后那些警察也跟著退了出去,現場沒有一絲一毫因為找到人的喜悅,只覺得氣氛格外沉重。
蘇梔拿著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靠近一直望著窗外的女孩子,她手腕上的傷已經可以看見白骨了,蘇梔手上戴著隔離手套,拽了兩下拷在床架子上的另一端,拽不開。
她無奈嘆口氣,看來還是需要時宴知過來幫忙啊。
王曼見她靠近之后,緊跟著她的腳步挪動到陳思思身邊,用衣服裹住她瑟瑟發(fā)抖的身體。
對于陌生人的接近她是驚懼恐慌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眼角似乎還有淚水溢出。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我們來救你們了,別怕啊!”
王曼緊緊擁抱著她瘦小的身體,似乎想給她一些安慰,一直處在驚慌中的人好像意識到王曼并不是壞人。
女孩子身上傳來熟悉的馨香,與那些臭男人身上的味道不一樣,她小心翼翼的抬頭撞進一雙滿是心疼的眼眸。
好半晌,壓抑的情緒迅速爆發(fā)。
陳思思緊緊抱住王曼的腰,將自己整個人埋進她地懷里,所有的委屈害怕在這一刻全部宣泄。
嘶啞的哭聲像是無形的刀子一刀刀割在人心上。
陳思思的情緒找到了發(fā)泄的出口,但是胡萱陽依舊什么反應都沒有,她像是把自己隔離在一個只有自己的空間,對周圍什么刺激都感應不到,只呆呆的望著遠處發(fā)呆。
明顯這個孩子的心理出了問題,蘇梔大概評估了一下,她現在處于應激保護狀態(tài),這是身體在收到傷害的時候出現的一種自我保護意識,將自己的意識封鎖,不讓外界因素對自己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這種現象對現在的胡萱陽來說是一種好事,也側面反應了她們這段時間來的殘忍遭遇。
她這會兒根本不敢貿然將胡萱陽喚醒,她不確定那些遭遇對她到底造成了多么嚴重的心理陰影,貿然叫醒她說不定真的會讓她立刻崩潰。
反觀陳思思的狀態(tài)相對來說還要好一些,能夠哭出來就還有辦法挽救。
蘇梔用手機給時宴知發(fā)了個消息,讓他穿著警服進來開鎖,希望那身制服能夠給這兩個小姑娘一點安全感。
作為華國人對制服的信任是與生俱來的,她現在就希望那身制服能夠克制她們對于異性的恐懼。
她剛剛檢查的時候就發(fā)現手銬的質量很不錯,暴力破壞的還需要讓消防過來,這很麻煩。
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時宴知已經套上了一件制服,就連帽子都戴的端端正正的,手上拿著那枚從蘇梔腦袋上取下來的鋼夾,目不斜視的走到床邊專心致志的開鎖。
手銬的鎖對于他來說沒多難,沒幾分鐘就打開了,他將兩副手銬裝進證物袋,眼神迅速掃視整間病房。
病房并不大,只有一張床,床上原本的白床單上面有星星點點的血跡,看上去格外慘烈。
“你跟王曼先送被害人去醫(yī)院。”
現場只有蘇梔與王曼兩名女性,兩名被害人現在對于異性的恐懼他們根本沒辦法接觸,目測她們身上都有很嚴重的傷,現在需要立即送醫(yī),只能是蘇梔與王曼兩人過去。
蘇梔沒什么意見,與王曼兩人一人攙扶著一個往外面走。
走出昏暗的大樓,天空中點點陽光灑在身上帶來些微暖意,被蘇梔攙扶著腳步踉蹌的胡萱陽突然停住腳步,抬頭望向天空高懸的夕陽,眼角似是有淚花溢出。
有多久沒有見過這么美麗的夕陽了!
蘇梔抬頭看天空中絢爛奪目的夕陽,陽光映襯下身邊女孩兒的臉更加透明,但隱隱透出了點點生機。
“陽光很美好,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看日出,日出更美!”
身邊的人機械般轉頭直視著蘇梔那雙清澈的眼睛,良久嘴角牽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時宴知他們留在出現繼續(xù)搜尋,整個廢棄醫(yī)院里面除了這邊有人活動的痕跡之外,另外兩棟樓全部落了灰,并沒有人去過的痕跡,倒是二隊在地下室找到了些東西。
醫(yī)院地下室一般都是作為太平間使用的,這家醫(yī)院已經廢棄,按理說不可能還有尸體遺留在這里,但是二隊卻在太平間看到了三具擺放的十分整齊的骸骨。
原本太平間里面并沒有燈光,剛進入的時候就看見擺放尸體的臺子上有什么東西散發(fā)著熒光,走近之后才發(fā)現是完整的尸體,還是已經白骨化的尸體。
但是他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些骨頭會發(fā)光,就像是熒光棒的光亮一樣,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中顯得十分詭異。
整個太平間就這三具骸骨,其中一具骸骨的腹部還有細小的骨頭,看骨頭的大小并不是成年人的骨骼。
他們聯(lián)想到這里是婦幼保健院,是不是說這具尸體極有可能是一具懷孕的女尸,而且她腹中的胎兒已經成型。
時宴知帶人趕到的時候,二隊的人正在研究這具尸體,太平間的燈也亮著。
還是他們其中一個隊員不小心按到了電燈的開關他們才發(fā)現這里竟然還能通電。
“什么情況?”
二隊之前的隊長調走了,現在新任隊長古詢算是時宴知在警校時候的老同學,兩人認識很長時間,現在又在一起工作,關系自然比較好。
“發(fā)現三具白骨,還有這些白骨上面應該是涂了某種熒光劑,關燈的時候會發(fā)光。”
說著啪一下按掉了太平間的燈光,三具尸體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下散發(fā)著淡淡的熒光,在現在的環(huán)境氛圍下顯得格外詭異。
時宴知對于自己這個老同學的操作很無語,至少關燈的時候說一聲啊,毫無預兆就來這么一手。
不對,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室內的燈光再次亮起,被突然的光亮晃了眼睛的時宴知這時候終于察覺到什么地方不對勁了,這幾醫(yī)院已經廢棄了,怎么地下室還能有燈光,特別是太平間這種地方怎么還會有燈!
“冷凍柜里面檢查了嗎?”
這里有電就代表著整個太平間所有的冷凍柜都是可以使用的,會不會這里面還藏著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
“馬上檢查!”古詢立馬反應過來,剛剛他們所有的關注都在臺子上這些尸骨上面,完全就沒想到太平間還有冷藏柜這回事兒。
進入現場的所有人都戴著手套跟鞋套,隨著一個個柜門被打開,里面的情景看上去格外令人恐慌。
太平間里面總共八個冷凍藏尸柜,每個柜子里面都裝著一具尸體,經過冷凍的尸體看面部都凝結著寒霜。
所有尸體呈現在眼前的時候,在場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臺子上的三具尸骨加上冷凍柜里面的一共十一個被害者。
其中這八個被冷凍的尸體全部都是男性,看年紀幾乎都在三十歲以上。
八個正值壯年的男性是怎么遇害的,他們的尸體又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事情的發(fā)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最開始只是來找失蹤的那兩名學生,沒想到竟然牽扯出這么一樁命案。
“時宴知,你們小蘇法醫(yī)人呢?”
古詢記得剛剛在外面的時候就看見過蘇梔來著,現在怎么不見人影兒了呢?
“送被害人去醫(yī)院了,兩名被害人情緒不對勁,隊里只有她跟王曼兩個女孩子,只能她們去送,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她過來。”
現場的尸體太多,他現在也顧不得其他的,蘇梔過來親自做初步尸檢對她們破案會有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