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舊人秘語

林小滿和沈星河站在蘇悅被羈押的臨時審訊室外，走廊盡頭的燈光昏黃，將兩人的影子拽得扭曲。金屬門把手上的涼意透過掌心，林小滿攥著的U盤微微發燙，那是解開二十年謎團的關鍵。

“進去吧，答案就在里面。”沈星河的機械義肢碾過地上的陰影，聲音低得像喃喃自語。推開門，蘇悅蜷縮在鐵椅上，曾經精致的面龐滿是憔悴，發絲間還沾著看守所的塵土。她抬眼看到沈星河的瞬間，瞳孔猛地收縮，喉間溢出破碎的嗚咽：“星河…… 你不該來。”

林小滿將DNA報告與錄音文件攤在桌上，紙張的窸窣聲在寂靜的審訊室里格外刺耳。“二十年前的雪夜，你抱走的孩子，到底是誰？”沈星河的機械義肢抵在桌沿，金屬與木質的碰撞聲，似是命運的叩問。蘇悅盯著報告上的基因序列，淚水突然決堤：“是你啊…… 當年你父親為了吞并競爭對手的資產，策劃了那場‘意外’，可他沒想到，車禍里會多出個你。”

記憶如被撕裂的傷口，蘇悅顫抖著講述：車禍現場，她本是幫兇，卻在看到后座孩童（沈星河） 哭叫時，良心未泯。“我抱你逃到小巷，可你父親的人很快追來…… 我沒辦法，只能把你藏進林家廢品站，求林叔收養你。” 她望著沈星河，“這些年，我活在愧疚里，看著你喊殺父仇人‘爸爸’，卻不敢說一個字……”

沈星河的機械義肢驟然失控，金屬關節瘋狂震顫，桌面的文件被掃得亂飛。林小滿急忙扶住他，卻發現他脖頸處青筋暴起，眼底翻涌著難以置信的驚濤駭浪。“那…… 車禍里真正的‘眼底’呢？” 林小滿強忍著喉頭的酸澀追問，蘇悅別過臉，指甲陷入掌心：“是林家的孩子…… 你爺爺拼死護住的，其實是你，小滿。”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林小滿呆立當場，U盤里未播放的片段，突然在腦海里自動浮現 —— 她曾在爺爺舊手機里找到的模糊影像，雪夜里被抱走的孩童，竟有半張與自己相似的臉。蘇悅繼續崩潰哭號：“你父親要斬草除根，可林叔用自己孫子掉包…… 那個本該活下來的，是小滿啊！”

審訊室的燈光開始搖晃，沈星河的機械義肢緩緩垂落，金屬與地面碰撞出沉悶的響。林小滿踉蹌后退，撞翻了椅子，二十年來對爺爺 “意外離世” 的困惑，此刻有了血腥答案 —— 爺爺是為了守護她，才被沈父的勢力逼上絕路。

“為什么現在說這些？” 沈星河的聲音帶著刻骨的寒意，蘇悅哭著從口袋掏出枚生銹的平安符，正是當年林小滿爺爺塞給她的：“我被抓時，才知道林叔臨死前，托人把真相藏在這符里…… 你們追查的‘秘密’，早該在二十年前，隨著那場雪埋葬。”

林小滿顫抖著接過平安符，符芯里藏著的微型芯片，閃爍著微弱的光。沈星河望著窗外的雪，機械義肢的指尖陷入掌心，金屬縫隙里滲出的，不知是機油還是心血。而審訊室的陰影里，某個被遺忘的角落，蘇悅低垂的眼簾后，閃過一絲復雜的光 —— 那是真相之外，仍未被揭露的暗礁，正悄然吞噬著這場 “坦白” 的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