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如果一個人將要面對導彈或是飛彈的轟炸,那么……他應該怎么做呢?
至少,從常規應對方式來講,絕對應該先行去找尋足夠可靠的掩體。
隨后,躲在那安全的掩體中,以抱頭蹲防、身體蜷縮的方式來應付轟炸,減少爆炸、沖擊波所帶來的傷害。
當然,如果這顆導彈、飛彈好巧不巧地正瞄在周圍,那么……
最應該去做的,則是迅速遠離這片危險區域。
而如今,面對鋼鐵戰甲射出的導彈,這位‘木下廣十郎’便也是這么做的……
……
就在劉克即將射出那顆‘杰里科導彈’的前一瞬,只見那位癱倒在地的日本人竟然像是地獄歸來的惡鬼一般,無視了皮肉骨頭所受到的多重傷害,扭曲著身子直接站了起來。
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其身上便鼓囊著,向四周射出了大量肉芽。
隨后,他便把那肉芽當成了鉤鎖,借之以極快的速度拉身位移,玄之又玄地折行了一個大角度,逃甩開了那顆微型導彈的跟蹤瞄準。
轟!
拋開事實不談,至少……從效果上看,鋼鐵戰甲射出的這一發‘微型杰里科’導彈的效果依舊強勁。
即便是這一顆做了‘輕量化’特殊處理的導彈,仍舊把那日本人原來癱躺之處炸出了高高翻滾的火浪,撕裂出了一個小型蘑菇云。
可惜……本次‘導彈’攻擊的唯一的缺點也很明顯,就是沒炸到。
……
“主人,對方的體型不大,機動速度極快,建議先行使用效率更佳的攻擊方式。”
聽到黑墻的提示,戰甲內的劉克便皺著眉說道:“嗯,知道你的意思了……”
隨后,他看著那位日本人仍在山林中不斷繞行奔逃的身影,當即選擇操縱戰甲爬升到空中,對其展開‘空地’追逐,毫不停斷地向其發射掌心炮。
嘭!嘭!嘭!嘭!
鋼鐵戰甲抬手間便發射了數次掌心炮,但六、七發打下去,在對方刻意留神躲避的情況下,也只是打中了三、四次。
但不得不說,雖然命中率略有些差,劉某人卻也‘運氣不錯’地打中了些關鍵部位。
見那本在林地間快速穿梭的日本人突然踉蹌、佝僂了起來,劉克索性便再度抬起了雙手準備來上一發強蓄能的掌心炮。
可就在劉克略微降速,欲以較為平穩的姿態射出掌心炮時……
那日本人竟像是突然聽到了‘發令槍響’一般,倏地騰身而起,突然跑動了起來,身上哪還有半點兒受傷的樣子?
嘭!嘭!嘭!嘭!
劉克這一輪的數次掌心炮射擊下去,竟是一發也沒有打中。
雖說對方的‘突然啟動’影響了瞄準精度,首發脫靶算是情有可原。
但劉克除第一發外的掌心炮射擊,可都是經過了黑墻的‘移動靶’輔助校準,正常來講,是不該離譜地一發也射不中的。
這讓劉克忽地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
尤其是對方在躲避最后幾發掌心炮之時,那如軟體動物般扭動斡旋的身姿,頗生出些‘游刃有余’的意味,像是完全適應了這般攻擊頻率。
戰甲里的劉克深吐了口氣,挑了挑眉毛,隨后再度伸出了手,嘗試著射出了五、六發掌心炮。
嘭!嘭!嘭!嘭!嘭!
沒有出他的意料,這次的幾發掌心炮轟擊全都被對方以十分極限的距離躲閃開來。
不僅如此,由于未能造成有效‘傷害’,在不受阻礙的情況下,對方的腳步也不再磕磕絆絆,而是開始‘優化’起了路線,左右繞行交替,以樹木、山石遮擋自己的身形。
同時,那日本人的身上,亦開始不斷冒出芽狀觸手,向周圍的粗壯樹木發起了穿刺。
那些被穿刺的樹木,僅是幾個呼吸便就干枯斷裂,像是被榨取干了生命力。
“主人,對方在汲取那些植物的能量,并在快速恢復。”
“是的,我看到了,這種肉眼可見的事兒……就不需要播報了。”
……
現在的情形,可以說略有尷尬,這日本人在被鋼鐵戰甲推帶來此處之后,便像是在狂轟濫炸中失去了戰意,沒有一點點反擊的**,只顧著盲目逃竄。
而其在山林中閃躲的速度還異常過快,一直拿他那不斷飛漲的肉芽當作了‘立體機動裝置’來用,逃跑路線詭譎莫測,‘導彈’的直接瞄準效果并不好。
至于劉克的另一大利器——【掌心炮】,則也遭遇著同樣的困境。
雖然‘木下’配上那生物版本的‘立體機動裝置’還無法靠速度硬躲射線類攻擊的【掌心炮】,但是……
對方卻也像是適應了鋼鐵戰甲的掌心炮攻擊模式一般,總能以十分微妙的距離與動作躲開那極為快速的攻擊。
所以,在劉克再度嘗試著使出一輪掌心炮轟擊后,便發現了……
之前那種借著輔助瞄準,抬手就射的攻擊大抵是再難以射中了的,需得加點兒‘預判’。
“黑墻,來吧,建個模型。我倒要看看,是他【適應】的快,還是我【抓取】的快。”
……
嘭!
轟!轟!
嘭!嘭!
在劉克上了純正的‘科技準星’之后,掌心炮、肩部射彈等攻擊方式的命中率的確增加了許多,一番狂轟濫炸之下,再度把‘木下’轟炸的皮穿肉爛。
但.相應地,就真像是在針鋒相對地【進化】一般,對方也拿出了堪稱奇異的手段來對付不斷炸在身上的攻擊!
嘭!
隨著馬克6型戰甲的再一發掌心炮射出,對方卻一反之前‘左沖右突’的行為模式,不再躲避,反而直勾勾地往山下跑去。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亦是劉克覺得奇異……甚至說是詭異的原因。
就在那掌心炮即將命中木下后背的剎那,這位“日本“人的背部驟然發生了畸變。
其脊椎部位猛地縱向崩開一道暗縫,兩側肌肉組織、骨骼如被無形之手撕扯的活物般翻卷分離,在軀干中央硬生生剜出一道貫通的腔體。
而鋼鐵戰甲射出的掌心炮,便就從這道詭譎的腥肉裂口中穿梭而過,而未能打到一片血肉。
嘭!
當那掌心炮‘透體’轟在地面上時,那位“木下”后背開裂出的‘肉縫’,便如同有著‘拉鏈’般,逐漸又縫合在了一起。
最后,只留下背部皮膚里,那似活物般不斷蠕動的青筋,昭示著剛才那怪異的一幕并非錯覺。
“這也行啊?”
劉克看著對方的應對方式,也是頗為震驚,忍不住在戰甲里自顧自的說道。
僅是思慮了一瞬,劉克便放棄了用掌心炮、榴彈、肩部射彈等側重于高準度的武器來‘建功’的想法。
畢竟,如今這些手段,且不說壓制不了對方的再生能力,就連打中都是個問題。到頭來,還是得用回大威力的‘導彈’。
不過,話雖如此,劉克又忽然想到,類似掌心炮等手段,還是可以輔助用的,比如……用來逼迫走位。
說罷,劉克便暫緩了飛行速度,抬起兩只手臂,左手蓄能釋放掌心炮,右手則再度掛載起了一發‘反坦克導彈’。
嘭!
咻!
他的掌心炮和反坦克導彈幾乎是同時射出的,但掌心炮終究還是快了一步到達。
而這先行到達的攻擊,也是理所當然地,被‘開發’出自行裂體手段的日本人,‘透體’躲了過去。
可這裂體的手段似乎也并非絕對完美,對‘木下’自身的行動,貌似也有所影響。
在面對接下來的反坦克導彈轟擊時,木下廣十郎的行動明顯緩慢了許多,肉芽拉動的速度都慢了些,顯得有些……‘躲不開’。
轟!
這發導彈沒再瞄著人,而是選擇直接瞄準了地面打‘范圍攻擊’,把未及時完全逃離的‘木下’震了個通透,使其周身開始異常蠕動、爆血,并癱倒在地。
雖然這般姿態和常人受傷的姿態不同,沒有什么‘參考價值’,但僅從這份溢血的量,便可知道這發‘導彈’的效果拔群。
劉克趁著對方遭重,立馬飛得近了些,并再度抬起了雙手,依舊是【掌心炮】和【導彈】的逼走位組合。
“雖然不知道你在這兒繞個什么勁兒,但……”
“再見吧,祝你下輩子投胎去做首陀羅吧,印度歡迎你……”
……
就在戰甲里的劉克抿出一副波浪嘴,準備給予面前這位不太好對付的‘生化偷渡客’終結一擊時……
“主人,您的2點鐘方向,正有人高速接近。”
聽到黑墻的提示,劉克直接便轉過了頭。
隨后,他便見有一道清氣自山上飄來,眨眼間跨越了百米距離,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日本人附近,化出了身影。
這身影長須長眉、身穿道袍,作為‘羅天大醮’參賽選手的劉克,一打眼兒便認了出來,這化清氣飄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老天師張之維。
老天師現身后,僅是皺了皺眉頭,便向著那日本人打出一拳來。
而就在其出手的剎那間,那癱倒在地的日本人便停止了痛苦的扭動,其背部脊椎似一條有著自我意識的長蛇般,倏地破體而出。
啪!
那勁如蟒蛇般甩動的脊椎直接鞭笞向了老天師揮出的拳頭。
嘭!
拳脊相碰后,一聲巨響立地傳來,那位‘木下廣十郎’周身的土地便開始破敗龜裂,從其體內飛襲而出的脊椎骨亦是寸寸斷開。
“啊!!!!!!”
伴著那脊椎骨斷裂聲而來的,是一道極其痛苦的人吼聲,這也是‘木下廣十郎’今天發出的第一聲,也是唯一一聲痛呼。
“嗯?”
而相對的,打出那一拳的老天師,反而是收回了拳頭,打量了一眼,露出了頗為疑惑的神情。
……
這老天師來的突然,那化清氣奔行的手段也是神俊異常,讓在空中穿著鋼鐵戰甲懸浮著的劉克愣了愣神。
好一會兒后,他才有所反應,下意識地便想再次使用【幻化】模塊,偽裝起來。
可他那手剛摸到胸前的反應堆,便就反應過來了問題……
‘這老天師明顯不是個瞎子,反而目力該是好的很。那我穿著戰甲在這兒懸了半天,應早就被注意到了,那我現在幻化還有啥意義?掩耳盜鈴么?’
‘而且……老天師這一把年紀了,一個修道的老人家,說不定也沒看過鋼鐵俠,壓根不知道這是什么……’
略微思索了下,自覺有些‘頭大’的劉克便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控著戰甲落下了地來。
見老天師也轉頭望向了自己這個‘鐵人’,劉克便不自覺地想要抱拳擺手,可一想到鋼鐵戰甲做這般動作有些鬼畜,他便又停了下來。
最后,他有些尷尬地聳了聳肩,便干巴巴地用戰甲的電子音問好道:“老天師……”
可他這思慮半天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老天師笑著打斷了。
只見這老天師左右輕踱了半步,隨后又上下打量了幾眼,便打趣道:“劉克先生,怎么不假扮作我的樣子了?”
劉克愣了愣,反應了一下后說道:“您……知道是我?”
老天師難得呵呵一笑,說道:“你在我那道殿前,當我的面,變我的身,我是想看不到都難啊。”
劉克尷尬地摸了摸頭,也不愿再想‘保密’的麻煩事,隨后便自己岔開了話題,問道:“您給……張楚嵐傳度完成了?”
老天師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楚嵐那孩子……靜不下心。”
說罷,老天師便就指著那徹底癱在坑里的木下廣十郎,說道:“他還活著,便就由我來處理吧。”
聽到這話的劉克眉頭不由一挑,他自然也知道那日本人沒死,可也沒想到老天師的殺氣這么重。
考慮到許久沒進賬的【因果點】,他便還是試探著問道:“您……動手的話,會不會有點兒……”
老天師卻直說道:“無妨,我們道家不是佛門,沒那么多要求。”
說罷,老天師便饒有深意地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鐵包人’,說道:“他不過是個陷阱罷了。”
“既然你此前裝作我的樣子……”
“如今由我抗下這【因果】,反倒是順水推舟。正好,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