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這是.這是什么怪物?”
廖鐵頭看著周圍全是‘同袍’的慘狀,不禁向后退了半步去。
如今在他腳下,那十幾名最先動手的全員都已躺在這兒,且他們各個胸背要穴被肉芽竄沖透身,血如流注地癱倒在了地上。雖然以異人的身體素質不至于死去,但也絕對算是受了重傷。
而那個被兵刃砍到了身體里,尤其被長戟攪和了許久的日本人卻毫發無傷,唯有不知道哪個術士用的流火彈使得他略顯焦黑,證明了剛才的確有對他發動攻擊。
當然,天下間高手無數,在不知其手段的情況下被一瞬間放倒十個人,這戰況雖有些薄了全性的面子,但仔細想想卻也沒甚離奇。
也因此,讓廖鐵頭驚呼的原因自然不是對方有多能打……
而是,現在那個日本人的形象,已經脫離了‘人’的范疇。
此刻的木下廣十郎的確很不像人,不僅是手指異變成了柳條狀的肉刺、肉芽,其頭部同樣布滿了不斷在飄搖震顫的肉黃色芽狀觸手。
其頭頂、面門、后腦、脖領,現在連片兒好肉都找尋不到,仿佛全是鼓囊著欲要膨脹破裂的芽苞。
而他身上的名牌衣著,目前也都被憑空暴漲起的肌肉撐了個稀巴爛,顯露出那仿佛被類固醇激素催肥膨脹至極點,可以去參加競賽的‘健美’身軀。
當然,肌肉波霸哪里都有,如果只是單純變身成了魔鬼筋肉人,倒也不必大驚小怪,畢竟就連老中都有愿意扎藥的生化魔人,他的異常點也不體現在這兒。
其特殊之處在于,他的肌肉膨脹擴發之后,那雄厚的左右肋肩下側,竟然裂肉鉆長出一雙臂膀與手掌。待其大小落穩,這新長的手臂恍若與肉身連接處渾然天成,好似天生如此。
這肉芽、肌肉、臂膀如此惡變,若再搭上他那附在眼球上高速顫動的十多個瞳仁,倒也真的的確確不像是個人。
說白了,這種形象,誰看了誰都惡心。
……
眼前這日本人惡心歸惡心,但全性畢竟也是【全性】。
這幫兇狂之徒或許會被奇葩惡心的面目嚇一跳,但若想就此將其嚇跑,實在是癡心妄想。
在第一波攻勢被這日本人擋掉之后,當即便有全性運起偏門法術來,符箓、毒蟲、邪法不要命似得往他身上丟。
幾番拾掇下來,這日本人身上的肌肉像是被腐化了一般,塌陷了右半邊,便是頭顱也被蟲毒蟄得變了紫色。
更狠的是,不知道哪個全性用起了【巫】的招數,直接喚了一只老長舌鬼搭靠在那日本人后背,一雙陰炁四溢的長舌頭先是卷了其脖頸一圈,隨后又直插進其心臟偷其陽氣來。
見門中好手都使出了手段,那戴著面罩、臂持異鎧的小光頭冷哼一聲,便向木下廣十郎擊打了過去。隨著他用出炁來,那臂鎧四通八達的孔道猛地爆發出強烈地炁勁。
嘭!
他一拳的勁道很大,使得對方腹部肉圈凹陷,皮里肉外的肉芽崩解聲無數。
緊接著,那廖鐵頭也后退到位了,直接一個沖鋒鐵頭功,把那日本人撞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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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房子,地下。
房間內的黑人總統看著投影右側部分的打斗畫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問道:“這是中國?”
對面的類蟲人看著略顯疑問的黑人總統,肯定地答復道:“是的,準確的地點,是他們JX省的龍虎山。您的調查局特工正作為【占卜】的延伸體而開展行動。”
似乎是看出來了,對面那黑人總統將要刨根問底,那類蟲人將兩只節肢手好生搓了搓后,便直接說到:“您知道的,我的立場一貫是‘觀察’,您星球的一系列演變都是我觀察的對象。”
這位外星來客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對面的黑人一聲冷笑,說道:“哦?我猜猜看,你們現在就是要改變了?”
類蟲人的口器蠕糯一陣后,說道:“當然,因為您的星球或許正在遭遇危機,我不得不作出必要的應對。這也是我申請動用你們那【預知】系統的原因——我需要找出危機的源頭。”
黑人總統左右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諷刺道:“那我倒應該謝謝你,能夠為解決我們的危機而如此努力。”
或許是覺得類蟲人的說法太過離譜,黑人總統嗤笑一聲后,便不愿再掩飾自己的‘不相信’,說道:“你們應該知道,你們不是第一個和我們打交道的。危機?這種詞匯太過老掉牙了。”
“危機、圣地、漩渦、立場、主義,你們這幫外來客學語言的確是很快,也總能精準地做到夸大其詞。”
“如果你想用充滿噱頭的詞匯來為你莫名其妙的行為增加說服力,那應該換一個,至少別用什么‘危機’。”
在聽到‘圣地’這兩個字后,對面的類蟲人明顯變得略有僵硬,好一會兒后,它才說道:“至少,對于您的國家來說,我目前追索的目標絕對是應該抹除掉的。”
黑人總統瞇了瞇眼睛,下意識地用手指敲擊著桌子,十幾個呼吸后,他說道:“說說看。”
類蟲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您前一陣子應該也收到了消息,關于出現在緬甸的,那個鋼鐵飛人——或者按您文明更常用的稱呼,鋼鐵俠(iron man)。”
“我等不通【機械】,但亦能看出——如果這顆星球上,真的有勢力或者國家早早就掌握了制造那戰甲的技術……”
“哪怕是比那電影中的差了些,那么這顆星球的勢力格局早就應該發生改變了。”
“但……并沒有,不是么?”
“那么答案顯而易見,制造出那東西的……或許,只是一個人,一個剛剛獲得那技術的人。”
“那么您試想一下,在沒有任何技術奠基的情況下,突然冒出一個掌握了超越文明科技的人……”
“難道他是天才么?當然有可能。但更有可能的是,他的技術來自于其他高文明的惡意影響。”
“而您的國家,在我們的啟發下正走在【基因】的正確道路上,與那種追求【機械】的異端道途,自然是天生對立的。”
“關于【基因】和【機械】的對立,或許因您的文明尚未正式踏入太空而無法理解,但……”
“即便不考慮那天然的對立,在您文明的母星,一顆還在【抉擇】的星球上,突然間出現這么一個——有可能干擾、威脅到您的國家‘繁榮一統’進程的存在。”
“那我想……【清除】他,也應當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黑人總統聽后不免瞇了瞇眼睛,隨后指了指那投影的內容,問道:“那你現在是在?”
類蟲人微微一笑,張開夸張的口器,說道:“在您國度的授權下,我正在用【普羅米修斯系統】找尋那個受到【機械】惑智污染的異端。”
黑人總統思考了一會兒后,便不再與類蟲人說話,而是轉頭問向自己的親信,說道:“【先知】的存量還有多少?”
一旁的詹姆斯·科米轉眼便答了上來:“在今天的行動開始前還有兩千二百左右,先生。”
黑人總統看了眼手表,說道:“至少要保留五百的存量,行動的結果,后續對我進行單獨匯報。”
說罷,他就起了身,沒再看那保持著可怖微笑的類蟲人,直接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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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全性等人調轉‘槍口’,欲要炮制那個手段惡心的日本人時,另一邊的高端局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怎么叫高端?
比起廖鐵頭等‘新生代’來講,苑陶、薛蟠、涂君房等人自然是全性這場行動的高端戰力。
當前,從場面上來看,除了陸玲瓏那邊出了點岔子,‘正派’目前還都是占優的。
薛蟠那邊是簫霄、云、希的正義三打一,只要小心些,是不會發生‘三打一被反殺’這種情節的。
老苑頭這邊就更別提了,他一輩子煉了個【龍九子】,一晚上被細犬咬碎三個,堪比李隆基一日殺三子。
……
如果一口咬碎那三顆【龍九子】的不是細犬,而是張楚嵐的話。那‘碧蓮仙人’必定會好好嘲諷一番面前的全性妖人。
但話又說回來,就像盤珠串入魔的人,會把珠串當半個親兒子——打底、蹭油的好生伺候著一樣……
那法器對于煉器士們來說,就也和他們的命根子一般無二,碎了命根子的‘仇’,哪里還用得著嘲諷呢?
這老苑頭可以說是煉了一輩子的【龍九子】,哪怕終究是個死物,但也有著積年累月的‘情分’在,就這么碎了,他能不生氣么?
若三顆珠子是用在殺陸瑾的手段上碎了,那也就罷了,為報父仇自該用之。可到頭來,這仨卻折在一介【神機】嘴里……
這老小子,自然是氣得不行啊,臉上那老人褶子都要給氣漲開了。
有道是:人是人,狗是狗,機關獸是機關獸。這細犬既不會半道開香檳,又不會看場上氛圍,見那苑陶呆愣著,便直接狗嘴一張,沖著他又噴起了火來。
轟!
這火焰把那三顆珠子飄揚的粉末直接點著了,活像是‘加了碳’般,燒的格外暢快。
這猛火自也是直接逼起了苑陶的螭吻珠護體,可火焰能被其格擋,噴火所產生的超高溫度卻無法被遮掩住。
只幾息燒來,那苑老頭的頭面、胸口的衣物、毛發便恍若要自燃起來,他哪里還敢硬挺,直接便用炁壓住,又急急往后退去。
倉惶間,他本還想甩出一顆龍子往那細犬砸去,可一想已經被叼走咬碎的法器,便冷汗直冒,打消了那心思。
見那苑陶有退卻的心思,陸瑾剛坐下的身子又連忙站了起來,揉著膀子說道:“嘿,我這‘眼力見’也是弱了,也真沒想到你這老小子就這么慫了。”
說罷,陸老爺子便虛空畫符,使了道【困仙符】出來,遙遙飄出。那符咒飛速極快,勾腳纏手而上,將那苑陶牢牢定在了原地。
陸瑾見那【困仙符】成了,便欲又畫出幾道【五雷符】,可他那摹空的咒符剛畫到一半,便聽到旁邊傳來陣陣機械運轉之聲。
只見那細犬狗嘴里竟然伸出段奇異的鋼管來,并開始不斷地加速旋轉。
啪!啪!啪!啪!啪!
還沒等陸瑾、張靈玉看明白那是什么呢,從那鋼管中射出的東西便告知了他們答案。
那是子彈!
當然了,這細犬腹中彈倉容量有限,吐出的子彈也只有六十幾發,且口徑差了些,只能把苑陶的【螭吻】打了個粉碎,卻是無法再進一步了。
畢竟,那苑老頭身上又冒起了護身光芒,說明他還有第二件護身法器在。
……
苑陶滿身冷汗地看著腳底下那一地彈殼,以及手中那破碎不堪的螭吻珠,神情只愣了一瞬,便焦急喊道:“憨蛋兒,憨蛋兒!快來救我!”
“來嘍!”
聽到呼喊,那同苑陶一起的傻大個也不再藏于樹后了,連忙提著個小挎包便跑了過來。
只見這憨蛋兒從挎包里掏出個水槍來,對著張靈玉等人連連射出。那威力大到能沖斷老樹的水流,逼得二人一狗連連后退。
待到陸瑾等人躲避遠了,那苑陶連忙又對著憨蛋兒說道:“憨蛋兒,用你那破榔頭把這符咒砸開!”
“好嘞!”
憨蛋兒聽話至極,連忙從包里掏出個造型簡陋的木錘頭來,只消一錘子,便將那困仙符砸了開。
……
“陸前輩,讓我來幫你!”
見到苑陶選擇搖人的張靈玉,心中不免也急切了起來,趁著躲那水槍勢頭,連忙對著陸瑾說道。
可陸瑾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老頭子犟種,不愿讓人幫忙。”
“你第一次對付煉器師,很容易就著了他們的道。”
“如果應付不了苑陶這老東西,那么對面那個癡傻的,你多半便也答對不來。”
說到這兒,陸瑾也不免覺趣地看了張靈玉一眼,輕嘆息道:“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倒霉……”
“張楚嵐那錘子先不說,第一次對上煉器師,就是兩個,手段還一個比一個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