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趙瞞有心打聽關于西城少爺的事情,于是故意引導說道:“連祁縣令送的虎皮都能丟,這西城少爺也太看不起咱們縣令了吧。”
聽到趙瞞這么說,一旁的張順則是趕忙阻止道:“瞞子哥,切不可這么說。這西城少爺可是祁縣令請來的。”
旁邊的李捕頭這才解釋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咱們祁縣令特別想去【都平府】大展拳腳。但咱們大盛官場,人才不少。他想要……”
“說白了想要進步唄。但是進步也得需要資本。”趙瞞看著組織措辭的李捕頭,接了一句話。
李捕頭尋思趙瞞進步這個詞用的好,想了想然后接著說道。
“老弟所言不假,所以這祁縣令為了進步。就拉攏了【都平府】西城家的二公子西城歡,讓西城家在咱陽谷縣設立商號從而開拓一條商路。這樣咱們陽谷縣的稅收就能上來,他去【都平府】當官也是板上釘釘的。”
李捕頭說的話,趙瞞自然是懂的。
他上輩子就是給大領導當大秘的,下面政績怎么來的,他比誰都清楚。
只是沒有想到,到了這么一個邪祟叢生的世界。
上面的規則,依舊沒有變化。
當然趙瞞暫時沒有什么想要日月換新天,我花開后百花殺的想法。
他現在的狀態最多算是,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言歸正傳,趙瞞拉著李楷固李捕頭還有張順坐下聊天,自然不是為了和他們人情世故,迎來送往的。
他心中冷笑,他現在可以確定在夢中看到白翳眼道士身邊那位錦衣青年。
潘子家大姨子金蓮就是和這位公子媾和后,被正房趕出門府后才嫁給了武家大郎。
而現在根據趙瞞夢境中的畫面,趙瞞基本可以確定,虎祟就是他和白翳眼道士搞出來的。
他們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那羽陽郡主所說的神詭道中人。
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支開二爺,進入到紅樓子。
紅樓子里似乎有他們想要得到的秘密。
但對于趙瞞來說,他絕對不能讓他們把陽谷縣搞亂。僅僅試試搞出一個虎祟,就弄得這近兩個月十幾條人命。
要是讓他們把紅樓子里的東西弄出來,估計整個陽谷縣都沒了。
看著陷入沉思的趙瞞,李捕頭打斷道:“趙兄弟,怎么了。你莫不是對這西城公子有什么看法,為兄勸你可不要多想。這可不是邪祟,惹不得啊。”
“李大哥,這是什么話,我一個小小打更人,怎么會招惹縣令大人的紅人。就是為武都頭鳴不值,自己獻給縣令的東西,被人轉手送走,還弄丟了。這武都頭的臉面往哪里擱!”
趙·綠茶·白蓮花弱弱的說道。
……
陽谷縣,西城家。
本是都平府豪門的西城家,在半年前受陽谷縣縣令祁進相邀,派二公子西城歡到此開辟商路。
但沒有人知道,在西城家正式進入陽谷縣之前。
西城家已經派人盯了陽谷縣足足五年。
西城家在陽谷縣的大宅原本是之前富戶劉家的宅院,后來劉家生意周轉受挫,只能將大宅賣掉收攏銀子保證流水。
至于西城家在其中充當什么角色,那就不為人知了。
深宅大院,高墻聳立。門楣之上,雕龍畫鳳、門兩旁,石獅威武。
這簡單的西城家大門,儼然暗含了些許風水之勢。
步入府邸,便是曲徑通幽的庭院。院中央,一池碧水悠悠,黑色長魚如蛇般在里面游動。偶有蜻蜓掠過,卻只見長魚蛟躍從水面之中撲出,一口將那蜻蜓捕殺。
除此之外,整個院中靜謐無聲。本是大戶人家,卻無半點人間味。反倒是藏陰聚氣,帶著秘密。
在三進院落之后,便是主宅。
主宅之內,西城歡一身白色錦衣,靠在侍女身上。享受柔軟的同時,任由侍女一雙柔夷按動自己肩膀。
在他面前,則是坐著那位白翳眼道士。
只不過這道士現在似乎狀態并不好,他渾身上下陰氣四溢,眼角處還不時滲出兩道血淚。
西城歡緩緩晃著扇子開口道:“沒有想到,那紅樓子即使是看門的,居然也是大邪祟往上,接近于煞物的存在。”
白翳眼道士嘴唇翕動,他微微張開嘴唇之際,便是縷縷黑氣從他口中散出。
“確實是我們疏忽了,本以為引走了溫忠,就能進去。沒有想到紅樓看門的居然也這么難纏。”白翳眼道士說道。
見到如此可怖的畫面,西城歡背后的侍女依舊不為所動。她素眉淡描,粉腮間帶著抹桃花酡紅。
雖是風情萬種妝容,但一雙眼睛平靜的像是外院中央的水池。
聽到白翳眼道士的話,西城歡臉上也是閃過一絲肉痛。
“為了脫身,我還損失了兩具煉制多年的艷尸。蘇道士,這么大的損失你們【神詭道】可得賠我!”
白翳眼蘇姓道士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也沒有想到,堂堂西城家的二少爺居然學得是【趕尸人】的門道,而且還把自己全家女眷都煉成艷尸。嘖嘖嘖,你就不怕守歲捉刀來抓你?”
西城歡聞言也是笑了起來,他看著白翳眼道士道:“這些女人,都是賣于我西城家的。她們的命都是我的,怎么活我說的算!再說了,你不覺得她們成了艷尸之后,變得更美了嗎?”
說著他將手放到了下面,而在桌下正蹲著一個穿著華貴衣服,梳著發髻的女人,正在侍奉著。
西城歡摸著她的頭發,眼里閃過一絲迷醉。
“多乖呀,不吵不鬧。也不會惦記我家的銀子了,這才叫相濡以沫呀,娘子。”
如此畫面,白翳眼道士則是趕緊閉上了眼睛。若不是紅樓子危險,他斷不會和西城歡這樣的瘋子合作。
能把自己全家女眷,包括剛過門的妻子、侍女、廚娘全部煉制成艷尸供自己玩樂驅使,簡直就是邪魔外道!
他當年也只是為了師父的長生法,將師父一家包括年幼的師妹逼問后活埋了而已。
這西城歡簡直就是畜生!
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蘇道士待自己道心平復些許后緩緩說道。
“前幾日,你讓我盯著的那個王老婆。我教了她一手風水術,但是就在幾天前。風水局破了。”
對此,西城歡擺了擺手說道:“不急不急,那老婆不過是棄子。武都頭才是我的目標,天生神力又是入品的武夫,正是為我們破門的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