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白色的衣服都臟了,頭發(fā)也凌亂的散開著,額頭紅腫。
那些記者見她不開口,一直不停地追問,還是門口的保安怕出事驅散了他們,她才能離開。
她無力地跌坐在沙發(fā)上,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那些記者為什么會知道她大學時候的事情,她不是明星,哪家報社媒體會費盡心力去挖她這個素人的料?
如果錄制節(jié)目時她還沒反應過來,那現(xiàn)在她可以肯定,這些事情絕對不是偶然,只是不知道是針對工作室還是針對她?
手機一遍又一遍震動起來,幾十個未接電話,有小林和子堯的,也有江沅的。
岑綰給江沅回了個消息報了平安,先給小林回了電話。
“綰姐你沒事吧?”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那頭傳來小林焦急的聲音。
岑綰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我現(xiàn)在已經回家了。”
“那就好,顏料怎么會有問題?所有的都是我們親自盯著的,不可能有問題的。”小林也一直守著直播,看到出問題時她都震驚得不行。
岑綰也想不通,她和小林這邊沒問題,那就是姜云嵐那邊,可她辛苦籌備這么久的畫展,為什么要親手毀掉?
“我讓你錄的視頻都留著嗎?”
小林這才想起來:“都在手機里!”
“那就好,工作室那邊……”
“你別擔心綰姐,我們行得正坐得端,等事情真相大白,工作室不會有事的。”
子堯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們晚上都在工作室里一起看節(jié)目,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
其實直播結束后,就已經有很多客人退單了,但他沒說。
“綰姐,你先好好休息,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好。”
岑綰剛掛了電話,江沅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綰綰,我今晚走不開,明天來陪你】
【你先別上網,好好休息】
岑綰看著她的消息,知道網上肯定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但她沒有辦法躲著,她必須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才能想辦法替工作室澄清。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所有信息都暴露在了網絡上,甚至還有人添油加醋地詆毀她。
【她從大學開始就一直在做兼職,只有給錢什么都做,坑蒙拐騙,也不知道有多臟,好像是有個精神病的外婆,很缺錢】
【那么多寶石肯定都被她偷了,以次充好,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賤人,毀了云嵐的畫展,全家都給我去死!】
【我是她的校友,她大學的時候是和沈屹驍在一起過,當時還挺轟動的,不過很快就分手了,好像是傍上大款了,當時沈屹驍?shù)纳矸葸€沒公布】
【我是她大學同學,她在學校的時候就靠著那張臉跟跟多男生曖昧不清,跟老師也有不正當關系,不然每年的獎學金也輪不到她】
【賤人,婊子,就該下地獄!】
……
岑綰看著這一條條評論和所謂的爆料,氣到手指都在顫抖。
她自認為一向與人為善,從來沒有害過別人,卻突然涌出來這么多“同學”“校友”,給她捏造莫須有的罪名,污蔑她,詛咒她。
那些話骯臟下流,又無比惡毒。
她們說的頭頭是道,甚至連她愛穿什么樣的衣服都說了出來。
這一瞬間,她好像渾身血液都凍住了。陽臺的窗戶沒關,冷風吹進來,她坐在地上,涼意從四肢逐漸蔓延到心臟。
原來只需要一張嘴,只需要在鍵盤上隨手敲出幾個字,就能把一個人踩到泥土里,毀掉她所有的一切。
岑綰咬著唇,一條條翻下去,身體就像是被泡進了冬日冰冷的湖水里。
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的,怎么會這樣?
窗外漆黑的夜色,和屏幕里那些刻薄惡毒的話,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隨時準備將她吞噬。
同一時間,剛結束會談的沈屹驍從包廂里出來,臂彎里搭著西服外套,他抬手松了松領帶,眉眼間有些倦色。
陳喻站在門外著急地走來走去,他剛剛一直想敲門,但沈屹驍吩咐過什么事都不能打擾。
“沈總,出事了。”見他出來,陳喻立馬迎了上去。
沈屹驍?shù)貟吡怂谎郏~步往酒店房間走:“天塌了?”
陳喻皺眉:“是岑小姐出事了……”
沈屹驍腳步猛地頓住:“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