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蓁走之前似乎看到進度條上飄了一些細小的金色粉末。
這似乎意味著秦鈞對她的好感增加了。
冉蓁確實希望秦鈞能做一個好夢,她沒有想得特別多,只是覺得要是能夠做好夢,哪怕只有一次,至少每天睡前閉上眼睛也能有個“或許今天是個好夢”的盼頭。
而不是只要做夢就一定是個噩夢。
說是這么說,但這也只是一個美好祝愿罷了,這么多年都是噩夢,就算有了她這個臨時“醫生”,冉蓁從來沒有聽秦鈞說過他做過什么好夢,最好的就是一夜無夢。
她這么想著,卻沒想到第二天秦鈞便告訴她。
“昨晚,”他說,“我做了一個好夢。”
這時冉蓁正在幫秦鈞戴著表,忽然聽到他說自己做了好夢,一抬頭看到的便是話音剛落就跳到66%的進度。
其實這可以有很多種解讀。
比如時間累積夠了,又或者說自己沒做噩夢不符合失眠人設之類的,但冉蓁不知道為什么,第一反應是這1%是因為秦鈞撒了謊。
這種想法沒有根據,可冉蓁就是覺得他根本沒做好夢。
特地說自己做了個好夢,更像是在對她昨晚的晚安祝福做出的回應,不想辜負她的期待。
冉蓁心情有點復雜,因為她突然感覺秦鈞不那么像是一個虛浮的劇情角色了,他在笨拙地用自己不習慣地方式,想要讓她開心一點。
距離感忽然就消失了,像是落了地,和她站在了同一片土地上。
當然了,那幾抽屜的名表光是看一眼就亮瞎了冉蓁的眼,無時無刻在告訴她階級差異還是巨大的,所以冉蓁指的更多是劇情和現實之間的距離感。
上一次有這種奇怪的感覺,還是在見到陳鐸的時候,當時她覺得劇情怎么會和她的生活如此之近。
現在她卻覺得,劇情和現實生活可能根本就沒有分得那么清。
假如沒有系統,她就算見到他們也只會覺得這些人好有錢好可惡,而不是打個照面就想起他們在劇情里應該是什么樣子的,之后的人生按照預定的劇本會是什么樣的劇情。
當然系統的劇情依舊是重要參照。
畢竟現實情況就是系統確實存在,那些劇情按照系統的說法就是世界意識以他們的性格進行預測的,雖然沒有真實發生,但也是有極大概率發生的。
不管怎么樣,警惕也沒錯,安全一直是最重要的。
冉蓁不是喜歡糾結太久的類型,也不會太為難自己。
她只是突然覺得,拿著從未發生過的劇本用俯視的角度去接觸他們,可能有點太高高在上了,或許她可以把視角放低一點,更平常心一些。
“那看來我昨晚的祝福起效了。”
“嗯。”秦鈞看著她認真地幫他戴好手表,將他的袖口整理整齊。
她工作的時候似乎總是很認真,無論是什么工作。
哪怕她已經逐漸適應了公司的工作,體現出了優秀的工作能力,哪怕她知道自己可以在他身邊任意妄為,他們的關系也早就無法被簡單地歸于上下級,可她依舊能把女傭的工作做得像之前一樣仔細認真。
這種不懈怠任何一份工作的態度是秦鈞欣賞的,當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她時,這種欣賞便又多了一份更深更濃烈的情感。
他說:“要是每晚都能收到祝福,或許每晚就都是美夢。”
聽到秦鈞面無表情地一本正經開玩笑,才剛被打破次元壁的冉蓁越發覺得親切,她難得地也開了個玩笑:“那不就看不到秦先生做噩夢找我撒嬌了。”
聽著這個稱呼,秦鈞眉頭蹙起:“秦先生……”
“不過今晚我也會記得祝你有個好夢的,”她上下打量秦鈞,確定萬無一失后表示,“現在你該去上班了。”
聞言,秦鈞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幾分笑意。
“好。”他頓了一下,又道,“我在公司等你。”
送走秦鈞。
冉蓁感覺換了一個視角真的大不一樣。
看看!看看!多自然的正常溝通!就算對方是霸道總裁也是可以像老朋友一樣自然溝通的!甚至比正常職場老板還更好說話!
也是啊,知道他的秘密,又能有效緩解他癥狀,兩份工作都在他的身邊,還跟他玩那么羞恥的角色扮演PLAY,要不是足夠信任怎么可能做到?
是她之前太狹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還以為對方可能在釣魚執法,謹小慎微的,他都不在乎她上班玩消消樂,還學會跟她開玩笑了,顯然是已經把她當成了像陳助理一樣的心腹。
再看看60%獎勵的高級財運體驗卡,上班都沒那么命苦了。
就是好像要給陳助理做一些思想工作了,雖然在職也不影響注冊公司,但她不清楚系統的公司具體是什么行業,要是不小心違反競業禁止協議就麻煩了。
畢竟3%的進度,現在看來也不是很多,隨時都有可能達到。
……
這一個周末對司淮之來說很難熬。
之前的行為已經惹她不開心了,要是在她休息的時候再調查她的行蹤只怕是會更讓她討厭,周日她又在秦鈞那邊,想也知道沒什么獨處機會。
兩天過去,本就稱不上多嚴重的傷都快好了。
司淮之忍了很久才任由傷口愈合,因為她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每天都會給他發消息詢問傷勢的情況,然后叮囑他要怎么照顧傷口。
看在她在關心他的份上,他姑且忍耐了。
本就感覺不到疼痛,再看著手上逐漸快要養好的傷,司淮之都要懷疑之前的那種痛覺是不是他沒睡醒產生的一種錯覺了。
一到工作日,他大清早就造訪了秦鈞的辦公層。
見到冉蓁意味著他能夠再次感受到那種陌生的痛覺,司淮之對此躍躍欲試,與此同時他心底還有另一種更為隱秘的想法。
他為了能多找她幾次故意讓傷好得慢一點,而是按照她的叮囑,聽話地把傷養好了。
就算是狗也應該能得到一聲稱贊吧?
可事與愿違。
司淮之自己都不清楚這算不算是一種期待,但當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他確實產生了一種極為陌生的緊張。
但這時,本來應該在辦公室好好當個工作狂的某人卻突然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扶著額頭一副難受的模樣,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那虛弱的樣子讓司淮之覺得有點裝。
但她的注意力被吸引了。
在察覺到對方可能是在不舒服之后,便立刻起身,毫不猶豫地將他拋在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