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try Club位于港區(qū)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利道18號K11 Musea商場。
顧相思隨服務(wù)員穿過走廊,推開雕花雙開門,雙手遞上文件夾:“陳總,實在抱歉....來晚了。”
陳輝剛接過文件夾,旁邊的男子便嗤笑一聲,“陳總,這是在金屋藏嬌??!”
“話不能亂說,小顧可是我剛招來的項目經(jīng)理,工作能力相當出色。”
“顧經(jīng)理遲到了,是不是該自罰一杯?”趙聶森把桌前酒杯往前一推,眼帶玩味。
"趙總,我不勝酒力?!?/p>
話剛落下。
趙聶森“哐當”一聲將酒杯砸在茶幾上。
陳輝的笑容僵在臉上,拉過顧相思到一旁低聲道,“小顧,這項目對公司特別重要....”
顧相思深吸一口氣,指尖攥緊杯壁。
這是她回國后,第一份工作,還得靠它維持表面生計。
她剛將酒杯湊近唇邊,一道冷冽男聲突然刺破包廂的喧鬧:“真吵?!?/p>
空氣瞬間凝固。
她循聲望去,角落陰影里,男子慵懶地陷在沙發(fā)里,筆直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皮鞋搭在茶幾上。
他側(cè)頭的瞬間,兩人目光相撞。
顧相思腦袋嗡的一陣空白,無數(shù)個夢里熟悉的輪廓,那雙桃花眼仿佛漩渦,只需一眼就能將她吸入往昔的回憶。
她攥緊酒杯的指尖微微發(fā)顫。
五年了,他的眼神依舊像淬了毒的蜜糖,危險又令人沉溺。
男子只是一眼,垂眸收回目光,也不知道是時間太久沒認出她還是覺得沒必要,眼神像看一個陌生人。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屈起搭在茶幾上的腿。
語氣淡淡的,“陳總,這里可不止趙總一個合作商。”
陳輝原本緊繃的脊背瞬間挺直,賠笑著往沙發(fā)前端了幾分:“傅少有興趣?”
趙聶森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相思。
揚了揚下巴,“顧經(jīng)理,還不趕緊敬傅少一杯?只要傅少點頭,項目穩(wěn)妥!”
顧相思緩過神來,仍不敢相信與傅斯年在這種場合重逢。
她剛彎腰拿起酒杯,還未走近,傅斯年淡漠疏離的嗓音響起:“會喝酒?”
這話讓在場幾人目光瞬間聚焦,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氣氛。
陳輝賠著笑試探:“傅少認識小顧?”
傅斯年晃著酒杯,冷笑一聲:“她,也配?”
輕飄飄的三個字,像根刺狠狠扎進顧相思的心口。
她以為時間早已撫平傷痕,可為何心臟還是揪的疼了下。
趙聶森拿起一整瓶威士忌,推到桌前一副看熱鬧的表情:“談項目得有誠意,一杯酒怎么夠?”
顧相思臉色瞬間煞白,她下意識看向傅斯年,就見他漫不經(jīng)心的低垂著頭把玩手里的打火機。
曾經(jīng)的傅斯年,連她喝一口雞尾酒都會皺眉阻止。
“怎么,作為經(jīng)理喝點酒不至于吧!”趙聶森的目光太過**。
而傅斯年微低著頭,大家看不清他眼里什么情緒。
她的腳灌了鉛般沉重,心臟的劇痛密密麻麻滲進四肢百骸。
那一步怎么都邁不開。
傅斯年拿了杯子,往沙發(fā)上一靠,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勢。
陳輝急得團團轉(zhuǎn),見顧相思呆站著,忙一把將她往傅斯年那邊推。
她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整個人撲到他腿上,手中酒杯的酒潑灑在他褲腿上。
更加尷尬的是左手按的位置。
骨節(jié)分明的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男人微微俯身,后槽牙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顧經(jīng)理是玩欲擒故縱嗎?不覺得太老套了?”
她慌忙抽出手起身,從桌上抽紙巾不停道歉:“對不起……我沒有……”
越解釋,越亂。
紙巾被傅斯年一把奪過。
他挑眉譏笑:“這敬酒的方式倒是特別。”
眾人見酒漬滲到傅斯年褲襠處,有人跟著調(diào)侃:“傅少魅力真大,顧經(jīng)理不僅濕身于你,還是主動投懷送抱的。”
可謂是一語雙關(guān)。
包廂里男男女女廝混著,有的男人摟著女伴動手動腳,有的舉著酒杯嬉鬧,還有人偷笑著往他們這邊瞧。
顧相思低垂著頭,臉色青白交錯。
傅斯年大大咧咧當著她的面,拿紙巾往西裝褲上按了按吸酒漬。
顧相思聲音低低帶著歉意:“多少錢我賠您?”
您?
他抬眸望著近在咫尺,又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哼笑一聲:“十萬。”說著打開微信二維碼。
顧相思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
就當破財消災(zāi)好了。
只是拿著手機的手已經(jīng)微微發(fā)抖,肉疼地付了款。
之后陳輝忙把酒倒?jié)M,示意顧相思敬酒。
辛辣的液體灌進喉嚨。
她劇烈咳嗽起來,生理性眼淚在眼圈里打轉(zhuǎn)。
大家側(cè)目看向傅斯年,有的人嘖了一聲,果然港圈的太子爺,真不懂憐香惜玉。
傅斯年低垂眸著頭,沒人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情緒,只有他攥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指節(jié)泛白。
五年過去,那張被她在無數(shù)個深夜描摹過的臉近在咫尺,棱角更鋒利了,也更加的冷漠疏離了。
陳輝拿著文件上來一副恭維的姿態(tài)。
傅斯年冷淡的眸子掀了下,沒有接,“項目具體事項,明天送去我公司?!?/p>
顯然有合作的機會,陳輝開心的拿著酒杯又遞了一杯酒給顧相思,意思很明顯讓她陪酒。
余光里,他看見女子握酒杯的手在發(fā)顫。他彎腰拿酒杯時,指節(jié)青筋隱隱暴起,只晃了晃杯身,聲音發(fā)沉。
“我不喜歡跟心思不純的人喝酒,更不用伺候?!?/p>
顧相思身體明顯一僵,原來他是這樣想她的。
她放下杯子,哽著嗓子,“我去下洗手間?!?/p>
幾乎是逃也似地沖出包廂。
公共衛(wèi)生間里,顧相思手伸進喉嚨里吐了個昏天暗地。
冷水潑在臉上讓她稍稍清醒,她從包里擰開礦泉水瓶猛灌幾口,又彎腰吐掉漱口水。
鏡中的人雙頰酡紅,眼里都泛著水光,狼狽地讓她咬牙:“顧相思,你可真有出息?!?/p>
不就是重逢了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推開洗手間的門,走廊拐角處的身影讓她呼吸驟停。
傅斯年單腿屈起抵著窗臺,指間的打火機一開一合,金屬碰撞聲在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聽到腳步聲,他抬眸望來,那雙桃花眼浸著暗色,瞬間攪亂她剛平復(fù)的心跳。
兩人隔著幾步距離僵持,空氣仿佛凝固。
傅斯年不動,就那樣定定的看著她。
幾年不見,她的變化不是很大。
一條淺藍色牛仔褲,搭配一件白色泡泡袖襯衫。
襯衫面料柔軟貼膚,在腰間收緊,襯得雙腿格外筆直修長。她身形看似嬌巧,卻有著恰到好處的曲線,秾纖得中。
顧相思攥緊衣角,她想他既然態(tài)度明確,她應(yīng)該直接走過去,就當陌生人一樣。
她和他以后都不會糾纏。
步子邁得特別沉重,每走近一步,胸腔里的心跳聲就震得生疼。
她剛要側(cè)身走過,傅斯年突然嗤笑出聲,聲音帶著三分涼薄七分嘲諷。
“怎么?顧經(jīng)理貴人多忘事,連前男友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