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苒捏著手機,聽著嘟嘟嘟忙音,心驚肉跳。
“沒事,既然對方要錢,我們先準備錢。”
安撫好陸安苒沈赫野立馬出去安排。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雪。
沈赫野紅底皮鞋碾碎積雪,站在別墅門口蓄勢待發的保鏢們,手里拎著早就準備好的現金。
黑色邁巴赫如巨獸般穿梭在黑夜里。
半個小時后,陸家門口。
二十余名黑衣保鏢整齊劃一地站成兩排。
沈赫野面色陰冷地一腳踹開陸家大門。
徐雅茹裹著真絲睡袍來開門,對上他陰鷙如鷹隼的目光,后頸瞬間滲出冷汗。
沈赫野單手扯開領帶,把三千萬現金嘩啦甩在地毯上,“放人,否則我讓陸氏今晚就從股市除名。”
聽懂動靜的陸世豪也小跑著下樓:“這大半夜的沈總這是什么意思?”
沈赫野譏諷地看了一眼陸世豪,站在身后的助理吳畏拿出平板電腦,監控畫面里陸安念的粉色保時捷停在小區門口。
“我兒子被綁時,你們剛好出現在小區門口,別告訴我這是湊巧!”
徐雅茹沒想到沈赫野動作這么快。
但一想著他如果真的知道是自己策劃綁架了那個小雜種,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現在肯定沒有找到實際證據。
只要咬死不承認,他能如何?
“沈赫野,別以為你有錢有勢就可以隨便冤枉人,我們當時只是恰巧路過,說我綁架你兒子,證據呢?拿出證據!”
陸安念也大言不慚:“就是的,捉賊捉贓,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
話音未落,沈赫野已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將人抵在墻面上。
他下頜繃成危險的直線,鏡片后的眸光像是要將人凌遲:“陸安念,我生平不動手打女人,但你觸到我的底線了!”
耳光聲響徹大廳。
陸安念癱倒在地,嘴角滲出鮮血,沈赫野慢條斯理地摘下腕表,吳畏立馬遞上了一把匕首。
徐雅茹尖叫著撲上來,卻在觸及他森冷的目光時僵在原地。
沈赫野利刃出鞘,慢慢逼近陸安念。
身后保鏢如訓練有素的獵犬,瞬間將徐雅茹按在地上。
泛冷的刀刃上,倒映出沈赫野周身近乎實質的殺意,“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牙牙在哪里……”
陸安念被嚇得縮著腦袋往后躲。
可那些保鏢們按住她的肩膀,她無路可退,嚇得身子都軟了。
眼看著鋒利的匕首要劃在臉上,她破音尖叫:“我說……”
“是我找的人……”
“我兒子現在哪兒?”
陸安念哭著搖頭:“我不知道,那些人是我在網上找的亡命之徒,給錢辦事。”
吳畏拿出陸安念手機,呈給沈赫野:“沈總,三個小時前他們有過聯系。”
沈赫野接過手機冰冷的視線落在屏幕上:
“快結尾款,否則別怪老子撕票!”
沈赫野噬人的目光落在陸安念身上,陸安念顫顫巍巍地撿起地上的手機,撥出號碼。
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你還知道接我電話啊,以為這孩子你們不要了。”
“要,要,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們。”
“哈哈,老子現在已經找那孩子他爸要了,聽說他爸媽挺有本事,多謝你給我物色這么一個發財包。”
說完,那邊干脆掛了電話。
吳畏立馬上來匯報:“沈總,信號追蹤到,在城外一家破舊紡織廠。”
沈赫野冷冷掃了陸安念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往出走。
風雪交加的夜,吳畏開著邁巴赫疾馳在高架上。
看著端坐在后排,臉上暗沉的老板,心里也跟著捏了把汗。
“老板,吳警官電話,要借嗎?”
沈赫野眼皮一掀,“不解,救人要緊。”
既然對方為錢而來,若是驚動了警方,他們撕票了怎么辦?
霉味刺鼻的倉庫里,牙牙和陸安陽被反綁在銹跡斑斑的鐵架上。
昏黃燈泡在頭頂搖晃,照得綁匪們捧著泡面大快朵頤的模樣格外刺眼。
陸安陽盯著升騰的熱氣,眼淚啪嗒掉進衣領:“哥哥,我餓……”
“叔叔,可以給我們吃一口嗎?真的好餓!”牙牙扯著沙啞的嗓子喊。
胖綁匪打了個飽嗝,隨手將啃剩的面包袋甩過來。
陸安陽剛要伸手,寸頭綁匪突然踹來一腳:“哭什么哭!再嚎老子把你舌頭割了!”陸安陽猛地瑟縮,嗚咽聲卡在喉嚨里。
牙牙趕緊用肩膀護住弟弟,等綁匪轉身,才小心翼翼撿起沾滿灰塵的面包,掰下大半塞進陸安陽顫抖的手中。
陸安陽像只餓極的小獸,狼吞虎咽地咀嚼著,碎屑沾在嘴角。
他突然愣住,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牙牙:“哥哥,你吃不吃?”
“我不餓,你吃。”牙牙喉嚨滾動,咽下口水。
遠處綁匪手機里的游戲射擊聲震耳欲聾,淹沒了他沙啞的回答。
月光從氣窗斜斜照進來時,牙牙發現墻角躺著個碎啤酒瓶。
過了會兒,兩個人應該出去上廁所了,牙牙立馬摔碎酒瓶割繩子。
鋒利的玻璃片割進掌心,火辣辣地疼。
他咬住嘴唇,額頭沁出冷汗,一下,兩下……麻繩終于斷裂。
然后又動作很快地給陸安陽割開繩子。
“弟弟,抓緊我!”
牙牙帶著陸安陽翻過一個破窗。
另一邊回來的兩人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氣得大叫:“媽的,趕緊去追!”
兩人沒跑多遠,就聽到身后叫罵聲。
“哥哥,他們快回來了,你走吧,別管我!”
“沒事,我們一起跑!”
“你媽媽肯定還在家里等著你回去!”
想到這里,牙牙暗自下定決心要把這個小弟弟帶回家。
跑到蘆葦叢時,陸安陽突然腿一軟,癱坐在地:“我……我跑不動了……”
“別怕!”牙牙將弟弟推進茂密的草叢,脫下外套蓋住他,“你好好藏在這兒,我去引開他們,千萬不能發出一點聲音,不管待會兒發生什么時候,都不要出來!”
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和灰塵,朝著反方向狂奔。
身后綁匪的咒罵聲越來越近,牙牙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撞上一堵堅實的胸膛。
熟悉的雪松氣息撲面而來,他抬頭,正對上沈赫野布滿血絲卻無比溫柔的眼睛:“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