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離譜了,云箏眉頭一皺,心思飛轉(zhuǎn)。“爹娘,我過去一趟。”
“我也去。”云家夫妻不約而同的出聲。
一家人匆匆趕往新屋,一路上,都在議論是誰這么不要臉。
云箏心中猜到了幾分,但沒有說破。
新屋距離皇宮不遠(yuǎn),可謂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段,占了半條街,高高的圍墻隔絕了視線。
這地段雖好,但,公主府早就荒廢,雜草叢生,多處房屋破敗。
公主府規(guī)格高,占地大,若要維修,需要大筆的錢財(cái)。
還不如再造一座新宅院呢。
當(dāng)然,前朝公主府的主子橫死,有人嫌風(fēng)水不好,不愿入手,各種原因之下,這座公主府就一直空置著。
所以,她說要這屋子,戶部立馬給她了。
她拿到手后,就請(qǐng)最有名的建筑匠師家族雷家重新規(guī)劃,花重金請(qǐng)了一批工部匠人修葺。
她在這房子上花了很大的心血和金錢。
馬車徐徐在大門口停下來,云箏撩起窗簾看出,大門是簇新的三間,門釘用九行五列共45個(gè),這是郡主府的規(guī)格。
若親王和公主府,是五間大門,門釘九行七列共63個(gè)。
她抬頭看向牌匾,好家伙,本來是錦云郡主府,已經(jīng)改成了永安長公主府。
她不禁氣笑,身為長公主居然這么不要臉,堂而皇之的搶別人的東西。
“爹娘,你們就坐在馬車內(nèi),不要下來,我來處理。”
她跳下馬車,帶著侍衛(wèi)們大搖大擺的走過去。
大門口中守著幾個(gè)精壯的家丁,見到他們過來,立馬大聲喝道,“這是永安長公主府第,閑人莫入。”
云箏神色一冷,“我是錦云郡主,這是我的房子,你們馬上離開。”
家丁們依舊態(tài)度強(qiáng)橫,一口一聲奉永安長公主之命。
云箏懶的跟這些下人啰嗦,一揮手,侍衛(wèi)們揮舞著武器上前。
就在此時(shí),一道輕笑聲響起,“喲,我當(dāng)是誰呀,原來我的好弟妹啊。”
是葉宜蓁,她一身錦衣,渾身珠翠,侍女嬤嬤環(huán)繞,好一副名門貴女的排場。
就是,氣色不大好,嬌軟無力的搭著侍女的手,走幾步就要大喘氣。
云箏早就料到了,打量了幾眼,“你這寡淡的長相撐不起錦衣華服,珠寶首飾更像是借來的,素面朝天,白衣飄飄更適合你。”
她說的是實(shí)話,但,把葉宜蓁刺激到了。
“這地方是我的,你趕緊滾。”
云箏當(dāng)場翻臉了,“你說是就是?你算什么東西?”
葉宜蓁跟長公主相認(rèn)后,就有了底氣,氣焰很是囂張。
“皇上把這座宅子賜給我娘了,我娘就我這么一個(gè)女兒,她的東西就是我的。”
云箏微微蹙眉,皇上老糊涂了?不是吧?
葉宜蓁只當(dāng)她怕了,心中別提有多得意,總算扳回一城。
“來人,把他們轟走。”
家丁們紛紛沖向云箏,李嬤嬤大聲喝道,“以下犯上,這是要造反嗎?錦云郡主在此,還不快行禮?”
她是宮里出來的,身著宮中嬤嬤服,氣勢十足,還挺能唬人。
家丁們不約而同的收手,遲疑了一下。
葉宜蓁氣極敗壞的大叫,“不許給她行禮。”
李嬤嬤看向了她,眉頭緊皺,還是這么上不了臺(tái)面。
“還有你,葉氏,懂不懂規(guī)矩?皇后娘娘罰你抄了那么多遍女戒,你是一點(diǎn)都沒學(xué)到。”
葉宜蓁早就積怨已深,“李嬤嬤,你怎么敢跟我這么說話?我可是皇上的親外甥女。”
她只當(dāng)沒人知道皇上對(duì)她不怎么待見,卻不知宮人消息最靈通,宮中私底下早就傳遍了。
李嬤嬤哪會(huì)怕她,“你有爵位嗎?有品級(jí)嗎?什么都沒有的白身,哪來的勇氣跟我家郡主這么說話?”
這話如一道重重的巴掌打在葉宜蓁臉上,又羞又氣,是,她什么都沒有!
“三表哥,你快出來呀,有人欺負(fù)我,你快幫我出頭。”
門后,一道身影走出來,正是三皇子。
葉宜蓁立馬告狀,“三表哥,就是她欺負(fù)我。”
云箏打量了他兩眼,三皇子太擅長鉆營了,哪哪都有他。
三皇子面有為難之色,期期艾艾的開口,“云箏,你就給宜蓁道個(gè)歉,她也不容易,怪可憐的,你就別為難她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把兩人都得罪了。
葉宜蓁也覺得自己可憐,但來自敵人的憐憫,她受不了。
“三表哥,你為什么對(duì)她這么客氣?讓你的手下揍她啊。”
三皇子皺了皺眉頭,這表妹確實(shí)不討喜,但她背后站著永安長公主,她在父皇面前說得上話。
她在宗室的地位也很高,得想辦法拉攏。
只是,云箏性子強(qiáng)硬,非常不好惹啊。
他兩邊都不想得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不如握手言和吧。”
“三表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葉宜蓁氣壞了,“來人,誰打云箏一巴掌,賞一個(gè)金元寶。”
不等家丁們反應(yīng)過來,云箏揮起胳膊,重重?fù)]向葉宜蓁,“啪。”
隨后,她飛快退到侍衛(wèi)身邊。
葉宜蓁不敢置信捂著滾燙的臉,“云箏,你敢打我?”
在這種弱勢情況下,她居然還敢?
云箏呵呵一笑,“打的就是你這種上不了臺(tái)面的賤人。”
葉宜蓁氣的渾身直哆嗦,好啊,一個(gè)兩人都這么羞辱她!
“給我打,打死不論。”
兩邊打成一片,互不相讓。
三皇子默默朝后退,退出戰(zhàn)爭圈子,才大聲叫道,“別打了,都別打了。”
云箏故意惡心他,“三皇子,你愿意給葉氏當(dāng)狗,是你的自由,可不能強(qiáng)迫別人也跟你一樣當(dāng)狗呀。”
三皇子:……
他給葉氏當(dāng)狗?這是天底下最惡毒的話!
媽蛋,不干了!
就在眾人打破腦袋時(shí),一道清喝聲猛的響起,“統(tǒng)統(tǒng)住手。”
是永安長公主帶著人趕過來了。
大家紛紛行禮,“見過長公主。”
永安長公主看著那個(gè)桀驁不馴的紅衣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濃烈的厭惡,“云箏,你跑來我家鬧事,該當(dāng)何罪?”
云箏挑了挑眉,“你的家?”
永安長公主高貴冷艷狀,“自然是我的家,對(duì)了,還要謝你幫本宮修葺房子,這是賞錢,賞你了。”
她隨手扔出一個(gè)銅板,重重砸在地上,極盡侮辱之能事。
氣氛一下子凝固,大有暴風(fēng)雨欲來之勢。
三皇子額頭滲出冷汗,腦袋嗡嗡作響,要血拼了!完了!要出大事了!
誰知,云箏忽然彎下腰撿起那三個(gè)銅板,抬眸深深的看了永安長公主一眼。
隨后,她扭頭就走。
大家都愣住了,就這么走了?不符合她的性格啊。
永安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葉宜蓁卻興高興烈,“云箏,也不過如此嘛。”
云箏上了馬車,云家父母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兒,想安慰,卻不知該從何安慰。
云箏忽然抬頭,沖他們微微一笑,吩咐下去。
“去,大理寺。”
大理寺門前,放著一面大鼓,這就是鳴冤鼓,百姓無處申冤時(shí),就來這里擊鼓鳴冤。
一旦鼓聲響起,不管多難的案子,都要給一個(gè)答復(fù)。
衙役在大門口值班,就在此時(shí),就見一輛馬車停下來。
“咦,這不是錦云郡主嗎?”
“對(duì),是她。”
大家都以為她是來找大理寺卿的,誰知,她徑直走向大鼓起,拿起棒槌重重敲下去。
“咚咚咚。”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大理寺卿正愜意的喝著茶,猛的聽到鼓聲,頓時(shí)坐直身體,飛奔跑向外面。
外面已經(jīng)圍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
大理寺卿一眼就看到了云箏,頭皮發(fā)麻,又是她!
“錦云郡主,您有什么事就遞一份訴狀,何必敲響鳴冤鼓?”
云箏就站在鳴冤鼓前,朗聲道,“大人,我狀告永安長公主侵占我的府邸,請(qǐng)大人為我討回一個(gè)公道。”
大理寺卿眼前一黑,小祖宗,這是要將天捅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