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綁匪一直聯系的都是季承煜,因此去交贖金的任務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警方將人員分成兩撥,一撥暗中保護去交贖金的季承煜,另一撥則根據調查出來的地點,前往營救沈梔。
為首那身材高大的男人氣場凜冽,身后的一眾季家人也是氣勢洶洶整裝待發。
警方:“……對方到底是綁匪,我們警方人手有限,怕到時候分不出精力來保護大家。”
季家人:“這個請放心。”
話音落下,又不知道從哪憑空冒出來兩排大塊頭保鏢。
警方:“……”
最終,警方還是以人太多會對警方的行動造成影響,拒絕了季家人想隨同的請求。
警方:“為免打草驚蛇,這次的行動不適宜太多人跟去,萬一讓綁匪有所察覺,激怒了他們,沈小姐的處境將非常危險。”
“我們最多只能讓一個人隨同。”
話音落下的那一秒,為首的男人已經站了出來,“我去。”
男人身形高大,一身的黑色帶來極強的壓迫感。
那張精致得過分的臉龐此時沒有一絲表情,眼底的森冷寒意幾乎要呼嘯而出,讓人不寒而栗。
警方自是知道他身份,一時有些猶豫:“但是屆時我們全員出動,未必可以顧得上保護您……”
男人沒廢話,只冷聲道,“走。”
警方:“……好。”
離開前,男人腳步一頓,轉身望向站在原地目送他、神色擔憂的季家人,抿了抿唇。
像是對季家人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我一定會把梔梔帶回來的。”
根據監控和線報,嫌疑人現在就在遠郊一處荒廢的地皮。
那邊交通不便,只有些破敗倉庫。
因發生過命案,人們覺得晦氣和不吉利,平日里根本沒有人會過去。
時間緊迫。
車子快速地行駛在小路上。
雖然警方說無暇顧及謝靳延,但謝家掌握華國近一半的經濟命脈,若是謝家的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事,這個后果不是他們可以承擔得起的。
因此,警方最終還是委派了一人,負責貼身保護謝靳延。
在距離目的地還有20分鐘車程的時候,季承煜那邊也已經到了交贖金的地點。
如警方所料,現場看不到沈梔的身影。
而季承煜也按照警方的指示,要求先視頻確認沈梔的安危。
那邊一口應下,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一直沒有音信。
前去營救的所有警員都得到了這一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季家人已經如約帶著贖金到了約定地點,綁匪卻遲遲沒有給季家人確認沈梔的安危。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
沈梔出事了。
車內的氣氛一片死寂。
負責謝靳延安危的警員被男人的氣場所懾,一時間竟是大氣都不敢出。
警方的車子悄無聲息地到了目的地附近。
另外那邊卻還是沒有沈梔的消息傳來。
所有警員心中俱是一凜。
絲毫不敢耽擱,在夜色的掩護下,朝目的地包抄而去。
負責保護謝靳延的警員本以為人就在車里等,出不了什么事,沒想到一個不注意,男人竟已經悄無聲息地開了車門。
等他發現的時候,男人已經一個閃身下了車,跟在了后頭。
“!!!”
瘋了!
這可是綁匪的地盤!
負責保護謝靳延的警員哪里想到這男人膽子這么大,顧不得思考,當下就咬了牙,下車追隨而去。
怕打草驚蛇。
一眾訓練有素的警員很快鎖定了其中一個倉庫,四面包抄。
然而四周只有呼嘯的風聲,這本應有人看守的倉庫此時卻是安靜得不像話。
不對勁!
其中一個小分隊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直接破門而入!
然而里面倉庫里除了幾張椅子、散落在地上的麻繩,卻是空蕩蕩的一片,半個人影都沒有。
謝靳延緊跟其后。
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好幾攤血跡。
顏色鮮紅,觸目驚心。
想也知道這里發生過什么。
現場一片死寂,警員們臉色難看。
難道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就在這時,倉庫外忽然傳來些許細微的動靜。
其中一名警惕的警員大喝:“外頭有人!”
其他人反應過來就要出去抓人,沒想到一道身影竟比他們動作都快。
等他們跟著出去。
人已經被謝靳延反扣了手臂抵在墻上。
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隱在明暗交界處,被地上的血跡刺激到,渾身的暴戾根本隱藏不住,用力得手背都現出了青筋。
“人在哪兒?!”
被抓住的是原先看守沈梔的其中一人,剛才見這邊不對勁,他就想著過來這邊查探一番,沒想到來人竟是警察。
本想著回去給大伙通風報信,卻還是慢了一步,被逮住了。
男人的動作太快,小混混本能地以為此時站在他身后質問他的也是警察。
想到剛才幾個兄弟被那臭婆重傷,小混混料定這警察就算把自己抓住也拿自己沒辦法。
便恨恨地啐了一口,冷笑道:“那女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估計被我的兄弟們拉到哪個角落快活……啊!!!!!!”
小混混沒說完,身上就已經生生挨了幾拳。
男人出手極狠,不過受了幾拳,小混混就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打得移了位,喉間一陣血腥。
而這男人分明沒有停手的打算,那架勢像是要把他活生生打死在這里。
小混混心頭駭然,“救、救命啊!警察打人,警察要打死人了!啊……還、還有沒有王法……啊!”
一眾警員早在謝靳延動手的那瞬間就默默地轉過了身去。
直到察覺身后的小混混進氣多出氣少,越叫越小聲,才假模假樣地去勸,“這位家屬,冷靜點,好歹給人留口氣,我們也好去問沈小姐的下落不是?”
男人聞言才停了手,蹲下身。
小混混趴在地上,只覺頭上有溫熱的液體不住地往下流。
他的眼睛像是被什么黏住了,不能完全睜開,模糊的視線中只能勉強辨認出男人的相貌。
男人一把揪起他的頭發,用極冷的聲音一字一頓道:“告訴我,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