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苦給乞丐們好吃好喝?武成玉不以為意,到底她當年也是個小乞丐,加上天性善良,現(xiàn)在有條件,想要接濟那些貧苦人實屬正常,武成玉也供得起。
他沒有立刻去找阿苦,自顧自來到二樓,坐在自己的專座上,現(xiàn)在無心拿道經(jīng)裝樣子了,窗外橋上的姑娘也都失去了色彩,一時間心事重重。
論起來史彌遠比之秦檜也差不了多少,一個現(xiàn)代人穿越到古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潛在的秦檜一黨會作何感想?
殺了史彌遠?從源頭上解決一切,武成玉心中突然有了些許沖動。
武金水端著幾樣下酒菜走過來,他知道武成玉平時很少喝酒,但看他此時的樣子應(yīng)該會想有杯酒喝。
“又記我賬上?”
“當然,你是嫡系,我是旁支,每個月的月錢都差好遠呢,我今天幫你看著阿苦,不得請我吃一頓。”
是啊,武成玉又想起自己是武家嫡系。
一碟紫蘇炒田螺,一碟鹽水鴨,一碟紅椿芽烤筍拌香干,一小碟醉蝦,還有一壺黃酒,典型的江南特色。
不過此時武成玉倒是想來點北方人的下酒菜,午餐肉、油炸花生米、拍黃瓜,再來一瓶二鍋頭,跟南方相比,此時更加干脆痛快的北方吃法更能讓他輕松一些。
午餐肉沒有,花生米還在美洲,這個年代也沒有高蒸餾的白酒,單單剩下一個拍黃瓜就沒啥感覺了。
武成玉再次悵然若失,五年穿越生涯,確實適應(yīng)了這個時代,但有些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
兩人閑話家常,武金水說的更多,武成玉興致不高,勉強應(yīng)付著。
“說起來你這個小媳婦真行,剛才莊子上運了幾頭豬過來,運到后巷巷口進不來了,你家阿苦一手一頭豬,跟我拎著一壺酒一般輕松,從后巷到酒樓后廚,足足三十丈,她面不紅氣不喘一次就給運過來了。
要知道那一頭豬將近三百斤啊,我是武家人,早就聽說過阿苦天生神力,多少能接受一些,后廚那幾個從姑蘇城雇來的幫廚眼睛都直了。
咱們酒樓的白案何師傅,當場就問阿苦有沒有訂下親事,像這樣能干的姑娘,當然要早早訂下給自己兒子當媳婦。
結(jié)果阿苦說,她是你的童養(yǎng)媳,何師傅才知道原來這是老板娘啊。哈哈哈。”
武成玉聽到阿苦臉上自然而然出現(xiàn)微笑,這大半年來人人都在他面前聊起阿苦,現(xiàn)在對童養(yǎng)媳三個字已經(jīng)完全脫敏,不再那么抵觸了。
所以說習(xí)慣的力量是可怕的,就像他之前只是把武家坡當做未成年之前的安身之所,但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對家族更加認同,早早的把自己當做武家人一樣。
不過說到阿苦,武成玉這才想起從回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半個時辰,阿苦居然一直沒有出現(xiàn),誰家乞丐討飯往死里吃。
他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感知擴散出去,找到了還在后巷的阿苦。
確實有不少乞丐將后巷擠得滿滿的,每個人拿著個破碗排著隊,一邊鞠躬作揖,用不要錢的吉祥話拼命恭維阿苦,一邊從阿苦的勺子里領(lǐng)走一大勺紅燒肉,一大勺肉沫豆腐,順便再一人兩個炊餅。
好家伙,難怪武金水要說記在自己帳上,阿苦是真大方啊,當年武成玉討飯時,那些酒樓的泔水里也是見不到一點肉絲的,這些乞丐猛的吃一堆大油,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拉稀。
至于阿苦,怎么辦,當然是原諒她,武成玉對阿苦向來寵溺,阿苦也不是天天都來五味樓,還是那句話有錢任性。
此時阿苦面前的三個大盆都已經(jīng)空了,阿苦用大勺敲了敲面前的盆子,嬌聲嬌氣的說道。
“今天的好吃的都分完了,以后我如果來了五味樓再給大家好東西吃,都散了吧。”
這一堆乞丐這才再次作揖感謝阿苦,有些還想給阿苦跪下磕頭,被阿苦連忙勸阻。
等到乞丐們一個個轉(zhuǎn)身離去,武成玉剛想把感知收回,卻突然聽到阿苦說:“七公,七公,燒雞好吃嗎?”
武成玉差點把口中的酒給嗆到氣管里,剛才感覺到乞丐不少,但注意力都在阿苦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在后巷墻角正蹲著一個老乞丐,手里捧著一只燒雞大快朵頤。
怎么又是洪七公,自從武成玉穿越而來,遇到的原著人物沒幾個,洪七公、魯有腳、黑風(fēng)雙煞、曲靈風(fēng)和陸乘風(fēng)。
其余的人都沒多少戲份,唯獨這個洪七公怎么陰魂不散,關(guān)鍵是三天前他還假冒身份跟洪七公打了一架,順便撒了一把春藥,洪七公怎么這么快就找上門了。
自己露餡兒了?武成玉仔細思索那天晚上的所有細節(jié),可能性不大,身形相貌跟五年前洪七公見過的那個武成玉完全不同,洪七公也絕對想不到武成玉如今能有此等武功。
他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大的腦洞把那天晚上的壯漢跟斷了腿的少年武成玉聯(lián)系到一起。
所以只是巧合?世間哪來那么多的巧合?自己在五味樓管事,洪七公就偏偏出現(xiàn)在五味樓。
武成玉心頭百轉(zhuǎn)千回,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洪七公既然出現(xiàn)在五味樓的后巷,又找到了阿苦,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躲是躲不掉的。
他做了個手勢讓武金水自便,起身下樓向后廚走去。
剛走到后廚,就聽到廚房后門那里又傳來阿苦的聲音。
“一只燒雞不夠啊,也對,一只燒雞阿苦都不夠吃,七公武功那么高,肯定更能吃了,你等著,我看看那個蹄髈蒸熟了沒有。”
武成玉面帶苦笑,阿苦評價武功高低的標準就是能不能吃,他站在后面略一遲疑,還是推門而出。
“原來是七公到了,多年未見,七公風(fēng)采依舊,晚輩當年蒙七公搭救,至今牢記于心。”
武成玉看向還蹲在墻角,正在啃雞屁股的洪七公,抱拳行禮,嘴上無比客氣。
“哪來的酸詞,你小子當年可沒有這么有禮貌,都是敢直接跟我分贓的人,幾年不見,越來越不可愛了。
苦丫頭,你不是說還有蹄髈嗎?還不快去拿來,你這個哥哥現(xiàn)在可是有錢人,他請的起。”
“好嘞,七公你等著,”,阿苦也顧不上武成玉,一陣風(fēng)一般沖回了后廚。
留下武成玉和洪七公四目相對。